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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入局(2 / 2)


“陛下!”殷皇后深切的看着皇上,痛心疾首的说道,“正因为铎儿是臣妾的亲骨肉,所以臣妾才想要捉拿真正的凶手!请陛下深思,铎儿在安国公府中毒的话,安国公府上下几百人岂有活路?所以就算他们再傻,也绝不会选在自己家中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皇上沉声说道:“这个道理朕岂有不知?只是就算不是他们主谋,安国公府上下也难逃责任!”

“陛下!臣妾以为,这件事情安国公府也是受害者,所以请陛下饶恕安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不要让无辜的人蒙受冤狱。”

“那你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查?”皇上蹙眉问。

“臣妾不知道。”殷皇后坦然抬头看着皇上,“铎儿险遭不测,臣妾身为生母心里同样怒火冲天,但也不希望陛下大兴冤狱。老安国公的灵柩还停在家里,他的家人就尽数下狱,这让帝都城里那些前朝遗老们怎么想?这样不但有损于陛下的圣誉,还会让大周社稷不稳!请皇上三思!”

皇上伸手把殷皇后拉了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许久不说话。殷皇后坐在他的身边默默地垂泪

许久,皇上方冷声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那朕就饶了他们的死罪。让他们回去先把丧事办了。但这件事情不算了结,高家所有人全都不准离京,随时听后大理寺和镇抚司的传唤,直到查出真凶。”

“陛下英明。”殷皇后站起来朝着皇上一福。

……

素园,李钰靠在屋子里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蹙着眉头沉思。旁边,西月坐在小几跟前,认真的冲茶,分茶。而上官默则侧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琥珀色的茶汤从西月手中的紫砂壶里缓缓地流进紫砂杯里,然后被送到自己面前。

“谨言,请。”西月轻声说道。

“谢谢。”上官默接过茶盏,送到鼻息跟前轻轻地嗅着茶香。

李钰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伸手接过西月递上来的茶,轻叹道:“你们说,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默品了一口茶,淡然道:“安国公府支持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不能让安国公府就此抹平,她保安国公府不过是为了自己。”

“这个我知道。”李钰淡淡的笑道,“不过我觉得她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儿子都差点被害死,身为母亲她居然还能这么理智,这让李钰感到很意外。

到现在李钰心里的怒气都没平复,虽然不至于想要把安国公府的人都杀了泄愤,至少她还想把这些人多关几天,至少也要杀鸡骇猴给那些人看看,大周皇室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以,殷皇后能这么快从愤怒中拔出来真的很让李钰意外。而基于某些阴谋论,李钰也不得不去思考她这样做的目的。

“到目前为止,我对此事有两个疑点。”上官默平静的打断了李钰的沉思,“第一,他们真正想害的人是谁,是你还是大皇子。第二,如果他们想害的是大皇子,那么如果大皇子遭了不测,会对谁有好处。”

李钰沉思片刻后,说道:“当时我敢高嘉兰站在梅树下说话,点心是后来端上来的,很明显就是给铎儿吃的。所以他们想害的人的确是铎儿。”

“谋害皇子最常见的理由就是争夺皇位,可是陛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大皇子若是有什么不测,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西月纳闷的问。

“有。”李钰的目光瞬间变冷,“宫中有两个妃嫔有孕。”

“恭嫔和林清婉林美人先后有孕。”上官默平静的说道。

“林青婉的父亲是工部员外郎,林泽胆小怕事,林青婉虽然入不得皇后娘娘的眼,但也应该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恭嫔?”西月斟茶的手一顿,眉头微蹙。

“而且太医院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她怀的这一胎十有**是个皇子。”上官默冷笑道。

李钰无奈的叹道:“她们可真是沉不住气。”

西月闻言也是沉沉的叹了口气,却没说话。

三个人都沉默起来,韩岳和燕北邙先后进门来。李钰看见燕北邙,忙起身下榻。

“师傅回来啦!”李钰的脸上终于见了笑容。

“师傅。”韩岳躬身行礼。

“太傅。”西月也福身下去。

“原来都在啊,我从外边听着静悄悄的还只当是没有人。”燕北邙笑着抬抬手示意大家都起来。

“师傅请坐。”李钰挽着燕北邙的手臂请他上座,然后亲自倒了一杯茶递上去,“师傅可算是回来了,今年出去的时间比往年久呢。”

“今年除了会会几个老友之外,还处理了一点小麻烦。”燕北邙一语带过,并没说起是什么麻烦。实际上他为了查询两次暗杀李钰的那个杀手组织颇费了一番心血。

毕竟对方是一个组织,而且存在于江湖许久,高手如林,情报如织,不是凭借谁的三言两语就能铲平的,所以燕北邙发动自己江湖上的朋友合力清查此事,如今已经有些眉目,若非李铎险遭不测高家以及其他十几家前朝遗老被牵连入狱,燕北邙恐怕还要过阵子才回来。

“眼看要过年了,师傅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李钰笑着拿了茶壶给燕北邙添茶。

燕北邙爱怜的看着李钰,轻笑道:“找我作甚?没有师傅你还不过年了?”

“当然了,师傅不在身边,怎么过年哪。”李钰笑道。

“你这嘴巴上跟抹了蜜似的,肯定又揣着什么鬼主意呢。”燕北邙笑骂。

“难道在师傅的心里人家就是这样的人?”李钰撅起嘴巴做了个鬼脸。

众人都笑,西月起身说道:“太傅先和公主说话,我去厨房看看,晚上做点像样的饭菜给太傅接风。”

“有劳有劳。”燕北邙笑道。

“太傅客气了。”西月又朝着韩岳和上官默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钰拉着燕北邙把他离开京城之后的事情删繁就简的说了一遍,最后看着韩岳笑道:“师傅,现有一桩美满姻缘,说出来请师傅裁度裁度。”

“美满姻缘?是你跟云启吗?”燕北邙笑问。

“我跟他的事情先不说,咱们先说说川子的事情。”李钰笑道。

“有我什么事儿?不是谨言吗?”韩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上官默,又看李钰。

李钰摇头道:“高家现在这个样子,默的婚事恐怕要往后拖了,现在还是先说说你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你看西月姐姐怎么样?你若是觉得可以,就请师傅给你们两个做个保媒,让你早日成家脱单。”

“脱什么单?”韩岳扫了一眼上官默,低头看着炕桌上的茶具。

“西月郡主很好,才貌双全又温柔娴淑,跟咱们威武的大将军是天赐良缘。”上官默微笑道。

燕北邙点头赞道:“西月这姑娘我也很喜欢。”

李钰笑看着沉默的韩岳,扬了扬下巴,问:“怎么样啊?韩将军?”

韩岳抬头轻笑,漆黑的眸子锁住李钰的笑脸:“你觉得好就行,这事儿既然是你提出来了,我就不管了,你去操心,我只等着做新郎。”

“我去!你还真是好意思啊!”李钰笑着把手里剥了一半儿的橙子朝着韩岳的脸丢过去。

韩岳抬手接住橙子,掰开一半儿分给了上官默,笑道:“跟别人不好意思,跟你一定得好意思,你总不能让我白白替你背了那么多次黑锅。”

燕北邙也笑道:“这话说的是,我可以作证。”

“师傅也欺负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李钰长叹一声往后仰倒,靠在身后的炕柜上。

大皇子在安国公府险遭不测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殷皇后亲自为安国公府求情,皇上格外开恩,准许高彦成先回家把老爹的丧事办完,但所有在大理寺挂号的人都不许离京,随传随到,安国公的灵柩也只许暂存于城郊的大觉寺里,不许送祖茔安葬。

至于国公的爵位自然是不可能承袭了,高彦成一家人以戴罪之身暂时居住在原安国公府,国公府大门上的匾额以及两旁的对联楹联全部摘掉换成了高府二字。

对于此案的真凶,纵然皇上发狠一定要严查,大理寺也是无能为力。

首先,当日安国公府开吊,前来吊唁的人纷杂不堪,有来的也有走了的,不说主子,单只各家来往的随从就数不清,若要认真排查,恐怕整个帝都都要被翻过来也未必找到人。

再就是,对方手段极其高明,趁乱下手不说,一道点心在送到客人面前要经过十来个人的手,而且像这种时候上的点心多半都不是现做的,而是早就做好备用的,从点心做好到送到李铎的面前,不但经过许多人手,还经过了厨房,茶点预备室,从瓷坛子到点心盘子再到李铎的面前,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被人动手脚。想要查清楚,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件案子说白了根本就是无从查起,按照以往的办法,无非就是拿安国公府出气。只是殷皇后又一力保下了高家一家老小,大理寺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借着细细查访的由头拖延时间罢了。

然而这个大年也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沉闷了许多。

朝中大臣们因为此事人心惶惶,更多的是那些前朝遗老开始借着此事开始表示对大周王朝的不满。

帝都城内流言四起,有人说是殷皇后为了拉拢前朝旧臣故意耍的一种手段,有的说的安国公背后勾结着远离京都的燕王靖安王甚至肃王等前朝王爷,想的就是杀了李铎让大周朝后继无人,好重新扶立云氏皇族登基,还有人传说是公主的人暗中在糕点上做了手脚用来陷害安国公,毕竟公主之前跟安国公府不合,而且大皇子若是出事,将来公主就有可能继承皇位做女皇,公主这一招是一箭双雕……

云越回京听见这些留言登时就怒了,气呼呼的跑到素园来问李钰该怎么办,李钰也只是淡然一笑:“有那个闲工夫理会这些闲言碎语,还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赚钱更有用。”

“这次去江南,我们可以说赚了个盆满钵满,喏,这是账本,姐姐有空看看。”云越从身后曹秀义的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给李钰,又道:“仇老怪说过了年他来京城亲自跟姐姐汇报那边的事情,这会儿只托我给姐姐带一句话,他说: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好了许多,请公主殿下放心。”

“有钱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李钰微笑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