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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试探和提防(1 / 2)

第五十二章 试探和提防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大公主和大殿下在翊坤宫皇后的灵位跟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据在外边值夜的太监宫‘女’们说,公主和大殿下说了一夜的话,至于说什么,宫‘门’厚重隔开了所有的声音,所以他们谁也没听清楚。。更多шw.shuhāhā 。

只是所有人都看见,大皇子跟公主的关系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也不完全是之前的样子,至少大皇子不再动不动就往大公主身上蹭,言谈举止也沉着端庄了许多,但还是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公主,你问他什么事情,他都要打上一局:公主怎么样?对了,大皇子似乎很少再称呼李钰为‘姐姐’,张口闭口都是‘公主’长,‘公主’短的。

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自从那天从皇后的凤辇上摔下来就失忆了,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甚至连人都不认识了。所以他不再称呼‘姐姐’而是整天把‘公主’二字挂在嘴边,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

丧事不能过年,这是多少年来的风俗,死人就应该有死人的去处,皇后的丧礼因为挨着新年,再加上皇上因为此事又病倒了,把丧礼事宜全都‘交’给了礼部官员,所以办的有些仓促。

这个新年过的依然很是低调,皇上不过是跟后宫诸位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吃了个年夜饭便回了紫宸殿,身边只留王德一人服‘侍’,其他人都各自回去守夜。

景怡宫的偏殿里,杨采‘女’亲手给李铃梳好发辫,又从‘花’瓶里摘下两支梅‘花’簪在发辫上,方满意的笑道:“好啦,咱们的二公主又长大了一岁,真是越来越好看了www.shukeba.com。”

“娘,我是不是三岁了呢?”

“是呀,你是天承二年生人,现在已经是天承四年了。二,三,四。”杨采‘女’掰着手指头,笑道,“可不就是三岁了嘛。”

“时间过得真快呢。”恭嫔从外边进来,看着被大半的‘花’枝招展的李铃,轻笑着伸手去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儿。

“是啊!”杨采‘女’叹道,“一转眼,已经是天承四年了。”

一时间两个人各自感慨,杨采‘女’把李铃‘交’给‘奶’娘,又命旁边的宫‘女’都退了出去,方拉着恭嫔的手往里面的暖榻上落座,低声叹道:“如今后位空悬,妹妹是时候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了。”

“姐姐说的是,我心里也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呢。”恭嫔娘娘忍不住感慨:“只是,不得不承认这大公主真是好手段啊,竟然能在一夜之间获得大皇子的信任。任凭咱们怎么明里暗里的提醒他杀母之仇,他都不为所动。”

“那李铎本来就生‘性’柔弱,殷皇后活着的时候对他百般呵护,不肯让他经受一点风雨,直接给教成了一个书呆子。如今殷皇后一死,他相信皇上和上官默说的那些话而投向李钰的怀抱,靠在他的好姐姐怀里求平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杨采‘女’冷笑道。

“真的是这样吗?”恭嫔也冷笑。

“难道不是吗?”杨采‘女’诧异的看向恭嫔。

“姐姐,你觉得杀母之仇就那么容易放下?”

杨采‘女’想了想,又不解的问:“太医不是说,他……失忆了吗?”

“失忆这种事情你也信?根据我的人探回来的消息,李铎在皇后的丧礼之后便每天都躲在屋子里看书,你再想想他今晚年夜饭的时候的表现,可是真的一点都不恨李钰?”恭嫔低声提醒道。

杨采‘女’低眉沉思,想起几个时辰之前年夜饭的情景。

当时皇上说宴席上的那一道羊‘乳’羹是李铎爱吃的,叫宫‘女’盛给他。李铎只是淡淡的道谢,却只吃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了。李钰见状似是怕皇上不高兴,便问李铎是不是味道不如之前的,李铎看也不看李钰,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吃这甜腻腻的东西。”

想到这个,杨采‘女’忍不住冷笑:“想必是被母仇压抑了许久,才会忍不住在那个时候不给陛下面子也给李钰难堪。”

恭嫔叹道:“到底是小孩子,平常再能忍,到了这关键的时候那真正的心思也终究会忍不住泄‘露’一二。”

“说的是啊,昨晚可是后宫家宴,人都全了,唯独少了他的母后。换做是谁,恐怕都忍不住吧。”杨采‘女’轻笑道。

“慢慢等,不要急在一时。连李铎那个十岁的孩子都知道隐忍等待,你我姐妹又何必急在一时。”恭嫔轻笑道。

杨采‘女’立刻会心的笑了:“妹妹说的是,反正钧儿还小,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之时,便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之日。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看热闹,必要的时候稍微那么――推‘波’助澜一下,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恭嫔也莞尔一笑,起身说道:“该去给陛下拜年了。走吧。”

“好,走。”杨采‘女’起身去镜子跟前照了照自己新做的宫装,妩媚一笑,朝着外边喊道:“新兰,把二公主抱过来,咱们去给陛下拜年去了。”

……

紫宸殿,一夜灯火通明。皇上也不过是靠在榻上打了个盹儿便醒了。

因为国丧期间,帝都城的这个年过的分外安静,烟‘花’爆竹一概皆无,连‘春’联红灯也没挂,就连年酒什么的也都特别的低调,大年初一的拜年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儿臣(臣妾)给父皇(陛下)拜年,祝父皇(陛下)新年吉祥,福寿安康,万事如意。”安国宝华公主李钰带着皇子公主们以及后宫妃嫔一起给皇上拜年。

“好,好。”皇上坐在龙榻上,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陛下)!”李钰带头磕头,之后站起身来恭敬的站在那里等着皇上吩咐。

王德凑到皇上耳边,笑着说道:“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御膳房今年包了六种‘花’样的饺子呢。”

皇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大年初一早晨吃饺子,这克斯帝都城的规矩。好吧,传膳。铎儿,过来扶一把父皇。”

“是,父皇。”站在李钰身边的李铎答应了一声上前去,搀扶着皇上的手臂,父子二人走在一行人的前面往偏殿走去。

恭嫔和杨采‘女’‘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抱着儿子一个牵着‘女’儿赶紧的跟了上去。

谨嫔走到李钰身边低声说道:“公主昨晚想必没睡好吧?一会儿陪陛下用过早膳可再回去补个眠。”

“还好,走吧。先吃饭去。”李钰微笑着看了谨嫔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她怀里的小公主。

饭桌上,李钰照例要坐在皇上的身边,因为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是安国公主的封号,连李铎都还只是皇子封号,剩下的两个最高级别的也只是嫔,至于那些美人,采‘女’以及她们的孩子,就更不能跟大公主相比了。

只是李钰虽然坐在皇上身边,却也不是之前的肆意张扬,而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自从皇后死了之后,她跟皇上之间便有了一层化不开的隔膜。这道隔膜让他们父‘女’两个虽然近在咫尺却好像隔着万水千山。

在这种气氛中,新年的第一顿饭也是索然无味,饭后皇上要去太极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李钰拿了帕子抹了抹嘴巴,说道:“父皇,儿臣想出宫去走走。”

皇上微微皱眉,问道:“这么冷的天,你跑出去做什么?”

“出去随便走走,去素园看看。”李钰的脸上带着刻意的微笑。

“父皇,我也想出去走一走。”坐在皇上另一边的李铎忽然‘插’嘴。

皇上回头看了一眼李铎,方道:“既然这样,你就跟你姐姐一起出去吧,多带几个护卫,天黑之前必须回宫。”

“知道了。”李钰点头应道,“我一定会在天黑之前把铎儿送进宫。”

“嗯,都散了吧。”皇上说着,伸手去扶王德。

一众人等全都起身,齐声恭送陛下离开。

李铎随着李钰一起出了皇宫,透过明净的玻璃车窗看着外边栉次鳞比的古建筑,李铎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新年第一天就叹息,小心一年都不顺哦。”李钰给了李铎一个白眼。

“你说你来了这里十多年,你是怎么忍受这种生活的?我简直一刻都受不了。”李铎烦躁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案几。

“看清事实吧,少年。”李钰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每天都有一大堆人围着,睡觉,吃饭,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却整天被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围着……出‘门’还要坐这种破车……老天!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去!这里的生活我一天都受不了!”李铎烦躁的说道。

“破车?这是本公主的大马车好不好?这个级别比得上我们那时候的超级豪华大房车了!你别不知足啊!”

“超级豪华?你以为披上几块绫罗绸缎和皮草,这木板车就真的是奔驰了?呸!”李铎不屑的哼道,当他不知道什么事超级豪华大房车吗?在他的时代,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他家老爷子位高权重,跺跺脚整个国家都得是一场地震!他生活在一个繁荣昌盛的国都,拥有不可估量的财富和权势,他会羡慕这莫名其妙的朝代里区区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皇子?

“我靠!”很久没骂人的李钰被‘逼’的爆了粗口,“木板车?!”

“难道不是吗?”李铎给了李钰一个白眼。

“好,嫌弃这木板车,你有本事不坐啊!”李钰冷笑道。

“我为什么不坐?”李铎斜了李钰一眼,忽然转了口风,微笑着凑过来,低声问:“对了,你身为公主有这么好的马车,为什么我身为皇子却没有?我听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说你是权倾朝野的大公主?大周的政务,财务,甚至连赫赫有名的烈鹰卫都攥在你的手里?”

“是啊。”李钰以同样的眼神回了他一眼,凉薄的说道:“想要,就过来取。”

“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一辆像样的座驾。”

“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木板车。”李钰笑道,“如果您大皇子殿下不嫌弃的话,身为姐姐,我倒是可以送你一辆做新年礼物。”

“好吧。我就勉强接受了。”李铎立刻又无‘精’打采起来。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个样子啊?”李钰看着小孩儿蔫不拉几的样子,皱眉问。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啊?”

“你来到这里至少遇到了我!想当初我来到这里……”李钰忽然间说不下去了,转过头去看着另一边的车窗。

当时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心里的惶恐足以压过新生的惊喜。

她记得当时自己也是一连好多天不敢说话,但是之后还是会惹出很多麻烦。

最难忘的一次是她因为一直疼爱她父‘女’两个从北方逃难到东陵的父亲续娶而心里不痛快,悄悄地李家出走又随心所‘欲’的进了一家古董店,一不小心摔烂了古董店里的一件古瓷器,古董店的老板说那件古瓷器价值十五万两银子,非要她原价赔偿,否则就把她卖去妓院。

想想李钰何曾受过这样的刁难,而且当时的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件古董是假的,所以就跟老板吵了起来。

幸好后来李家的人四处寻找大小姐找到了古董店把她带回了家,然而那家古董店的背后是当时的东陵知府夫人,所以尽管那件古瓷是假的,她的父亲还是赔偿给了人家十五万两银子。也正因为此事,她被三天前刚成为她继母的殷氏给关进了一所小屋子里不许出来,让她静思己过。

其实,关小黑屋这样的事情李钰并不害怕,只是她心里不服。当然若是她想走,就凭着那一把锁也绝不可能锁得住她,只是她懒得闹,也懒得跑,觉得没意思极了。

四周一片漆黑,连一盏油灯也没有。李钰躺在青砖地上靠着墙角,瞪大了眼睛看着窗棂,月光照在窗户纸上,泛起淡淡的青光白。

一声清亮的笛声穿透黑暗而来,令人‘精’神一震。

那曲子李钰很熟,是她的新师傅平常喜欢吹得一首曲子,李钰那天听身边的杜嬷嬷说,那是本尊的亲娘生前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叫做妆台秋思。

这首曲子若用箫吹,那是一首凄凉的相思曲,但今晚师傅用笛声吹来,笛声清亮婉转,虽有无限相思之意,但却没有凄凉之感,从不知相思之苦的李钰觉得更好听。

原本以为那只是新师傅兴之所至,随便吹着玩的,却没想到这笛声一吹就是一夜。直到天亮时分笛声隐去,李钰在晨曦的照耀中渐渐睡着。到了入夜时分,笛声又起,依然又是一夜没停。

李钰被殷氏关了三天,她的新师傅便在外边吹笛子陪了她三夜。

后因为父亲把古董瓷器的事情办妥回家才听说她已经被关了三天,忙不迭的亲自跑来看她,惊叹的:“这孩子从小身体弱,被关在这里过夜居然也没受凉,真是老天保佑。”

那时,李钰才知道那个人吹一夜的笛子陪着她就是为了不让她夜里睡觉。东陵城的秋天,夜里又湿又冷,她若是躺在地上睡觉肯定会生病。

“哎哎――你怎么哭了?”李铎皱眉看着那个默默流泪的李钰,忍不住抬手推了她一把,把一方雪白的帕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