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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病公子失败后第15节(1 / 2)





  “你以前从不跟我撒谎!他教坏了你!”

  “姨娘别生气!”她想上去安慰姨娘,不知为何身子又凝住了,“……四哥哥从来没有教过我撒谎,这些小玩意儿也是他看我不开心才拿过来哄我的。将这些东西藏起来是我的主意,和姨娘撒谎也是我的主意,姨娘莫要怪罪他。”

  她脸色苍白,胸腔仿佛被团团棉花堵塞住了,钝钝地震颤。她哭道:“姨娘很好,四哥哥也很好,为什么姨娘不许我和他接触?”

  夏姨娘无力捶床:“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四哥哥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他也不曾在腓腓面前说过旁人半句不好!”江晚宁微微拔高音量,据理力争地反驳道,“反倒是府邸里的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坏话,反倒是——反倒是姨娘你——”

  她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女人,抽噎着。

  “你要说我什么,你如今为了他敢这样和我说话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夏筝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被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心头窜上一阵失望,“我如今只恨自己不让你接触后宅之事,让你在我膝下无忧无虑地长大!以至于你被一个男子耍的团团转,却连他的真面目也看不清!”

  她忽而气短,攥着锦被咳嗽不止。

  冬温手忙脚乱地上去拍她胸脯,被夏姨娘一把推开,她喑着嗓子道:“这座府邸里的男人又有几个是好的!就连你一向敬仰的爹爹,做的也是夺□□的腌臜事,焉知他又对你动了什么心思!我且问你,江鹤生的儿子里除了三郎心慈,又有哪个是光明磊落的!”

  她声嘶力竭:“你不是觉得他无辜吗!”

  “你过来,我告诉你!”

  夏筝的鬓边青筋抽搐,一下下跳动着。

  江晚宁从小到大哪里见过她这种模样,有心想和她服软又放不下心中别扭。她流着眼泪颤颤道:“四哥哥他人真的很好,姨娘不要信府里下人的话。腓腓以后会听姨娘的话,姨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把气撒到四哥哥身上,也不要气坏了自己身子……”

  夏筝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她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薄被,冲过去一把抓住江晚宁的肩膀道:“当初以为你乖巧,便没把这话讲给你听,索性我今儿个就和你说清楚了!府邸上上下下不是都在传他年幼时杀人未遂吗,你可知道他当年想杀的人是谁吗?!”

  “是你!”

  夏筝死死盯住她的脸,不想遗漏她脸上任何一失望或者害怕的表情,“当年你被抱到我身边不过三个月,他已对你动了杀心!若非他当时被我拦住,你早就是一孤魂野鬼了!”

  屋里争吵声尖锐,反倒是院落里阒寂。

  下人们跪在院中央,无一人敢抬头看国公爷的脸色。只听得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凌乱的脚步声在经过国公爷身边时一顿,不似往日一般局促地停住,而是仓皇地跑出了院子。

  ——

  天□□晚,已过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瑶光院里的房屋紧紧闭着,凉夏将饭菜热了好几回也不见得姑娘从里面出来,压着胸脯对冬温道:“怪不得我最近心口直跳,还真出事了。姑娘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和姨娘闹得这般厉害,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这可怎么好。”

  冬温立在门边,纤瘦身影摇摇欲坠般。

  凉夏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要是说她对冬温没气是不可能的,若非是她向夏姨娘告发了,今儿个也不会有这么一场闹剧。然而说来说去她们不过是奴才,到底是看主人家脸色办事,即便冬温一时不说,来日夏姨娘知道内情了,冬温便是第一个拿去被开刀。凉夏又见她脸色惨白,更不忍心责备了。

  “瞧你脸色白的。你也不必过分自责了。”

  冬温摇摇头。哪里是因为这个。

  今儿个她在夏姨娘那儿做的一切,都是住在瑕玉轩的那位吩咐的。从前她以为那个人不许她在夏姨娘面前透露姑娘的去向,单纯是疼爱妹妹、想和她多处一会儿罢了,如今看来远远不止如此。

  那个人是在挑拨夏姨娘和姑娘的关系。

  她怕的是国公府今后不会有太平日子了。

  但、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唯一的弟弟被那个人捉去了,她不得不听话。又想到那个人让她照顾好姑娘的话,冬温不禁悚然。

  冬温道:“你把食盒给我罢,我送进去。”

  冬温做事一向妥帖,院子大大小小的细碎事情都是经过她手的。且凉夏觉着冬温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同姑娘说两句好话,说两句好话姑娘便可以消气了嘛。

  凉夏放心地把食盒交给了冬温。

  冬温轻轻地推开门,将温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楠木桌上。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转身要去找姑娘的时候,发现侧门已被打开了,只有带着余温的暖风吹拂着窗幔。

  ——

  暗色汹涌来袭,将最后一丝霞光吞去。

  江晚宁不知站在瑕玉轩门前有多久了,或许是一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她始终迟疑地望着眼前青苔遍布的门扉,不知待会儿该以何种表情面对他,更不知如何向他开口。

  踌躇之际,耳边蓦然一声:“妹妹?”

  不知怎的,江晚宁一听到他的声音泪珠子便扑簌簌坠下来了。她过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四哥哥当年的事,可她害怕她说出来的话会让四哥哥难堪、会惹他伤心。

  “是想四哥哥了罢,怎一见面就哭成个泪人儿?”他似乎是初初散值回来,几本典籍压在他的臂弯里,将衣袖折出褶皱。他道:“今儿个那边不肯放人,让妹妹空等是我不好。”

  江晚宁一个劲儿地摇头,牵他衣袖进屋。

  屋檐挂着精致小巧的鸟笼,肥嘟嘟的莺儿见到主人归家了,一声比一声叫得娇气。江晚宁听安白说,平日里这只鸟笼都是四哥哥亲力亲为地打理的,从不假借他手。

  这般想着,她一愣。

  “安白哪儿去了?”

  他道:“卖画去了。”

  他被丢弃进了这座荒芜的小轩子里任由自生自灭,国公夫人潜心礼佛后便把院里的事务交给了夏姨娘打理。夏姨娘怨愤他都来不及,又怎会放月银给他呢。

  轩子里各种吃穿用度,都是卖画换来的。

  他过得不好,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