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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病公子失败后第28节(2 / 2)


  他把他生平第一次信任给了她。

  江晚宁摇着头说自己不会,又承诺明儿个过去探望他。

  等江愁予走后,她恍如劫后余生一般地迅速关了窗牖。她全身上下都紧紧地包裹在被子里,因那个疯子的种种行为而战栗不止。

  这一晚她不曾合拢闭眼,目中泪水如正月寒酥扑簌簌地落下。倘若今儿个冬温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闯进房间,她如何说得清里面的道理。而他今夜来过一回,焉知之后还会不会过来?

  她攥紧手心,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

  ——

  次日,江晚宁出门去找江少轩。

  去的路上,江晚宁再三问了冬温几遍。

  “你昨晚当真不曾听到什么声音?”

  冬温摇头道:“姑娘最近似乎颇有心事,夜里睡觉时常常发出些许呓语。奴婢偶尔听到过几声,但见姑娘过了一会儿便会安定下了,便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姑娘问奴婢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事情,我不过是随口问问。”随后转过头,看着进内里通报消息,很快折回的小厮。

  小厮抹了一把额上虚汗,讪讪地道:“奴才已把话如实禀明了二郎。只是二郎说是最近府里的侍卫一直都紧缺着,恐怕掉不出多少人手去姑娘那儿。”

  二哥哥推脱此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她是府上的累赘,在吃穿用度上不薄待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更遑论她之于二哥哥并不能带来切实的好处。江晚宁柔声和小厮到了谢,转而去了碎云轩。

  江羡之见了她,问她怎么了。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夜间有人盯着我一般。”

  江羡之见她眼眸颤颤着,多半是受了刺激和惊吓。他既没点头也没一口答应,只私下里让冬温来了一趟,问冬温出了什么事情。

  “姑娘这两日夜里常常惊悸着,估摸着夜里梦魇有十多次了。她常常和奴婢说她院子附近藏着许多人,她夜里睡觉的时有许多人盯她。”冬温补充道,“不过奴婢一直在外头守着,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了。奴婢觉得或许是姑娘婚期渐至,夜里才睡不好。二郎,可姑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府里守卫森严,怎么会有人藏匿在暗中打她的主意。即便有不干净的人混进来了,多半是去成年郎君的书房里窃取重要的物件儿,怎会冒着这般大的风险而为了去见她。

  江羡之又不掌实权,手下没什么侍卫。

  然而他转念想到江晚宁红肿的眼皮,到底是心疼的。遂调在当天调了自己院子里的几个杂役过去,一到夜里便秉灯逡巡,将那院子照的明耀如白昼。

  瑶光院的主子便再没魇过了。

  作者有话说:

  小修

  第29章

  六月初下了场雨。

  瑕玉轩褊狭的院子偶尔被微风拂起一阵阵腥土气味, 很快便又被墙角清爽的薄荷气味冲散。安白照例和往常的雨日里一样,身上穿戴着斗篷斗笠,攀在屋脊上修补粼粼的灰瓦。

  在他将屋顶修葺好后, 端药进了屋。

  年轻郎君冥然靠于窗边, 支颐小憩。

  他这段日子身子时好时坏,有时候夜不能寐有时候能昏昏沉沉睡至第二日的深夜。然而他自始自终都坐于窗边, 等江晚宁过来兑现那晚的承诺。在他苦苦地捱了三日无果后,他终于下决心再一次潜入她的闺房。

  安白在这时才敢对他说实话了,说姑娘在瑶光院的附近添了数十名的小厮,一到晚上便会擎着火把在四周打转。她似乎……似乎是在防着您呐。

  江愁予才恍惚地反应过来, 那晚她的温声细语不过是为了摆脱他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安白本以为此事会让他病得愈发厉害, 还犹犹豫豫地提出过让府邸里的暗卫将那十几个人解决了,这样便可方便了他过去。

  谁知道郎君却拒绝了他。

  他似乎一下子变得镇定起来,不像从前那般温热不退、神志不清;也不像最近一段时间阴晴不定、灌不进药。他仿佛是被江晚宁的这一举动刺激得镇定了, 甚至还耐心地和安白解释了最近一段日子端王盯人盯得紧,若是府里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亡, 必会惹人起疑心。

  安白以为他想通了, 本来松了一口气, 哪料想他于政务上却拼命起来, 恨不得把接下来半年的事务提早完成。于是砂锅里专门用于治疗温热的药方子替换成了进补身子的。

  瓷器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江愁予睁开狭长双目, 将药汁一饮而尽。

  他又做梦了。

  梦中一帧帧掠过的浮影, 无一不是她从前笑语嫣然的样子。

  他最近正苦于搜罗端王刺圣的证据, 心绪浮躁下不过闭了闭眼睛, 脑海中一下子便蹦跳出她的影子了。梦里的她站在闺房窗边,呢喃细语的, 执着他的手让他不要轻易地来女儿家的房间, 若有事便写信给他, 她会仔细看的。

  江愁予揉揉酸胀的眉心,唇边吐出轻哂。

  门外窸窣一响,苏朔从外提了人进来。

  冬温跪在地上,像往常那般跪在地上向江愁予汇报江晚宁日常的情况:“姑娘最近都没怎么和杜二郎出去,已着手在绣嫁衣了……奴婢劝说她现在还早着,她却坚持说不早了……对了,姑娘八月十五及笄,郎君千万可别忘了。”

  江愁予似笑非笑:“怎么,她邀我去?”

  冬温霎时口舌打结,木然不能言。

  一般来言,较为亲昵或有声望的男性长辈是可以作为男宾出席女儿家的及笄宴的,然而郎君在府上的处境并不如何。他最近和姑娘闹了矛盾,姑娘必不会邀她,可二姑娘那儿可就吃不准了。

  “这、这……”

  江愁予挥挥手,让苏朔把人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