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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第54节(2 / 2)


  这一夜他本想留下的,虽然不会做什么,但知程烟舟这两天一夜几乎没睡,还失了那么多的血,他不敢再打扰她,留下话他回自己的院子了,明日白天再来,然后就虽不舍虽不放心但还是离开了。

  在院子里又叮嘱了阿梓一通,阿梓保证她会片刻不离程姨娘身边,有任何情况都会第一时间禀报给大夫与王爷。

  王爷走后,阿梓小心地伺候着程烟舟,程烟舟看着阿梓紧张惧怕的样子,她道:“吓到你了。”

  遭遇了今日这一切,阿梓的压力太大了,再被程烟舟这样一问,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姨娘,您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啊,您真是吓死奴婢了。若您今日真的去了,奴婢也会随您去的。”

  “瞎说,你不会随我而去的,除非是王爷牵怒。”

  听程烟舟这样说,阿梓一下子止住了哭,她看着程姨娘,不知是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她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对什么都淡淡的,但现在不止这种感觉了,与以前的淡漠相比,她现在更为冷漠。她不在乎了自己的生死后,对她们这些奴婢的生死也表现出了不在意。

  阿梓感觉得没错,程烟舟在划向自己手腕之前就已万念俱灰,在那似生似死之间,她理解了亡夫所说的人死如灯灭如随风而去的意境。

  她没有在与薄光博弈、见招拆招,她是真的放下了一切,而当她这样做后,薄光还是提出了她割舍不了的条件,她可以放下一切,但她的女儿不行。

  她的小宝不该在宫里受尽折辱生死不明,她明明有着大好的时光大好的爱人,王爷答应了她,要送他们离开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程烟舟以后的日子,就是为着这一个目标而活着。

  皇宫,调惩司。

  沈宝用抬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她想起了钱嬷嬷,想起了在杨嬷嬷的监视下沐浴的那次。宫女在催促,沈宝用攥了攥衣角提步跟上。

  一进去就见参天古树,遮蔽住了大部分阳光。沈宝用不止心寒,身体也感到了凉意,这里竟是比外面要凉上许多。

  宫女领她过来后,就有嬷嬷模样的人来接管了。小宫女交完人,扭头就跑了,好像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来接沈宝用的是两位嬷嬷,不是以前跟着钱嬷嬷的那两位,但看上去比那几位的脸色还要肃,还要冷。

  其中一位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绕到了她身后,她猛地推了沈宝用一把,沈宝用不备被她推了一个踉跄。身后人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这下马威给的实在是太明显,她们又不在前面带路,她哪知道要往哪里去。

  沈宝用只能往前走,这时身后人又说话了:“你一个姑娘家,走路一点都不端庄,从哪学来的勾栏样子,这里虽是调惩司,但教导的也是大家闺秀,如今莫不是没落了,连你这样的都能往里送。”

  不过是些侮辱之言,她们说的又不是真的,沈宝用对自己说道。

  沈宝用不管是在明乙县的沈家还是在后来的九王府,她都有认真学过端庄礼仪,她的行动作派若不合格,那可着整个都城去找,就没有合格的了。

  她默默把这份折辱咽下,不做口舌之争。

  终于来到一屋前,嬷嬷道:“进去吧,见一见你的教导嬷嬷,以后你就跟着她,按她的要求做。”

  门被打开,沈宝用迈了进去,赫然而见,她面前的圈椅里,坐的是杨嬷嬷。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沈宝用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杨嬷嬷,再一细想,杨嬷嬷从在九王府时就跟着薄且,如今自然一路跟到了宫里。

  她还记得杨嬷嬷给她下药一事,她虽不比钱嬷嬷凶狠,但也属实歹毒。沈宝用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她就算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儿,对未知感到害怕是人之常情。

  她们保持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状态,杨嬷嬷开口道:“你今日刚来,不知调惩司的规矩,我当细细说来,你务必记好了,若是犯了错这里可不比佑前巷的那个别院,是要挨罚的。”

  “这第一点你需要知道的是,整个皇宫内的女子,除却太后与皇后这样的贵人,其他任何位份的女子,只要是入了调惩司,就不再是外面的身份了,这里只有需要被教导着如何侍候皇上的奴婢。”

  “尤其是你,只是宫外一庶民,更没有资格在这里要理讲权。今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质疑不许反抗,你只能遵守及配合,两个月的时间,你若是学不会学不好,我自会如实上禀圣上,到那时处罚你的就不是我了,圣上自会有决断。”

  杨嬷嬷说着站了起来,她走向沈宝用,也像刚才那个嬷嬷一样,围着她转圈、打量。

  “李嬷嬷,就是刚才领你进来的那位嬷嬷,她可是在调惩司呆了有近三十年的老人,论起来比钱嬷嬷还多了几年,她该是奇怪,调惩司为何会进你这样的。”

  杨嬷嬷终于不再走动,她站定在沈宝用面前:“调惩司是由太,。祖皇帝开创建立的,可以说大弘朝建立了多少年,调惩司就存在了多少年。这两百年里,每一次进出都有记录,不多,十六人而已,你是第十七个。不过前面那些女子皆为后宫嫔妃,只有你身份最卑微。”

  “调惩司还有一个规矩,凡进过这里的,出去后不得再得封号。也就是说被罚到这里的都是犯了圣上大忌的,不过是没有直接打入冷宫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所以出去后要心怀感激,尽心侍候,不要得寸进尺,妄想惑君。”

  杨嬷嬷说到这一条规矩时,想到的是唯一的那次破例,竟是由制定这条规矩的太,。祖皇帝所破。

  调惩司的记录里,太,。祖皇帝惩罚的是一位才人,两个月后这位才人出了调惩司本该以最低位份的身份侍候在太,。祖皇帝身边,但最后在她去世之前她已一跃成为了丽贵妃,并被送进了天子陵中,获得了陪葬的资格。

  但也只有太,。祖皇帝敢于掀翻自己定下的规矩,后面的皇帝们无人破例。

  “沈氏,你听清了吗?”杨嬷嬷回过神来问道。

  沈宝用现在只在为一件事而后悔,当日她光顾着与柳侍令汇合去应对薄且了,忘了从陈松那里拿点什么,哪怕是一缕头发或是他的巾帕等,都能给她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带来一丝慰籍。

  不像现在,她心里惶惶且空空,只能靠陈松有在好好活着这一个信念支撑着她走下去。

  她知道杨嬷嬷这样问要的是什么,她行礼后道:“是,听清了。”

  杨嬷嬷手里的戒尺轻轻拍着,就等着她犯犟抽打在她身上。但沈宝用没有,她忍了应了下来。

  杨嬷嬷又道:“其它的规矩,我会在教导你时慢慢告诉你,今日就先教你第一课,你随我来。”

  沈宝用跟着杨嬷嬷去到了旁边的一间房,这里的布局竟是一间寝室,可这个位置不该这样布局的,谁家的寝室也不可能放在偏堂的位置上。

  刚才的那个李嬷嬷等在了这里,她与这屋子同样怪异,竟是穿了一身男装。

  杨嬷嬷道:“沈氏,你去试着脱掉她的衣服。”

  沈宝用看了杨嬷嬷一眼,见她态度坚定,她上前走近了李嬷嬷。李嬷嬷身上的衣服料子很好,满身黛蓝,款式繁复。

  沈宝用只有一次给男人穿脱衣的经验,可陈松那身儿比这身儿简单多了。不过她想,就算款式不一样,从第一个扣子开始总是没错的。

  她上手解开了李嬷嬷衣领上的第一粒扣子,而后一路向下,待她需要弯腰才能够到扣子时,杨嬷嬷的戒尺就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