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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第8节(1 / 2)





  因为视线模糊,骆枳的眼里蒙着一层淡淡雾气。他的瞳孔有点散,反而显得眼睛更纯黑明净,翦密长睫投落下来一小片阴影。

  骆橙被那双眼睛看着,即使骆枳的目光并没有明确的焦点,她依然像是被一根极细的针蓦地扎了一下。

  骆橙不明就里,却下意识仓促挪开视线:“你不会……你不会不记得,妈妈是被你逼疯的了吧?”

  骆枳想了想。

  他记得自己好像有这样一道罪名。

  那应该是他十二岁那年出的事,骆枳还有些印象,那天他被带去和骆夫人说了几句话,后来他们发生了一些争执。

  再后来,他被骆夫人从二楼的窗户推了下去。

  ……

  在那之后,骆夫人的精神状况就明显越来越不好了。

  骆橙的指尖用力拧着衣角,她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只是低头说下去:“你改一改吧,以后不要害人了。”

  骆枳垂了下眼睫,又只是笑不说话。

  骆橙这会儿终于隐隐察觉出他的异样,她蹙了蹙眉,扯了下骆枳的手:“骆枳,你——”

  骆枳的手冰得他一激灵。

  骆橙下意识松开,她看见骆枳的手臂软软坠下去,那只已经很瘦削苍白的手仰砸在地上,骨节和瓷砖磕出一声很刺耳的脆响。

  骆承修已经准备离开,在门口等她:“骆橙。”

  骆橙有些慌张地回了下头。

  她其实还是怕骆枳,如果爸爸不在这儿,她担心骆枳会继续像尘白哥说的那样,用什么更恶毒的手段给他洗脑。

  一想到这儿,骆橙看着安安静静不说话的骆枳,不由松了口气。

  如果骆枳能一直这样,不闹事不作恶,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就好了。

  他们毕竟还有着血缘关系,总不可能完全一点不管他。

  骆枳要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就这么躺在医院里,她其实可以每个月都来看一看他……

  这样的念头冒出来,骆橙先是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就按照尘白哥教的,静下心按了按胸口。

  并不是她生出了恶毒的想法,而是骆枳做的事实在太过分了。

  骆枳是回来复仇的,想方设法要毁了骆家。他逼疯了妈妈,又把简二哥逼得只能在他的阴影里生活,现在还要来逼疯她。

  就连最温柔的一直照顾他们的尘白哥,也被骆枳的事纠缠得疲惫不堪。

  听网上说,骆枳自己出道的时候以势压人,开了公司又想要侮辱公司的艺人,在人家拒绝以后,还动用手段把人家雪藏了好几年。

  ……

  这样伤害他们一家人的人,她没有去报复骆枳,而只是隐秘地生出一点这样的念头,并不是什么错事。

  骆橙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甚至没再看一眼骆枳,就头也不回地跑出病房,跟上父亲匆匆离开。

  任尘白出门去送他们,反手合上了病房门。

  ……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这一安静就是三、四个小时,因为任先生提前交待了有家属要探视,所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都特地避开了这间病房。

  直到任尘白处理好了一些事,回到病房,除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一切都还和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因为骆橙在父亲怀里哭得太凶,骆承修怕宝贝女儿喘不过气,叫人开了窗户,那扇窗户现在依然半掩着。

  今晚大概有雨要下,夜风灌进来,挟着湿漉漉的冷意。

  银月浅淡,冰冷的光芒钻过被风撞开的窗帘缝隙,融进屋内未熄的那一盏灯。

  骆枳依然垂着头坐在床脚。

  任尘白在门口停了一刻。

  他的视线很复杂,但那些复杂最终却都被冷意盖去,他走到骆枳面前,低头看着狼狈的人影。

  “知道错了吗?”任尘白语气很淡,“你靠自己是活不下去的。”

  骆枳坐在灯光与月色的交界。

  任尘白站在他面前,一贯温柔体贴的面孔被冷月衬得发寒:“简怀逸步步为营,你的家人自私冷血,你要保护的妹妹,只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骆枳安静着不回话。

  “你发现我恨你,所以不想跟我回家?”

  任尘白半蹲下来,捏起骆枳苍白的下颌:“可我不会放过你。”

  “我曾经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任尘白的语调温和,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样一回事,“但我不知道,你也是个养不熟的没有心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