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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庚在旁边提醒:用静谧飞行模式。

  换了镜头的无人机飞回原处,画面中,三面废弃的排屋围着一块枯黄的荒草地,草地里静静地伫立着一顶巨大的帐篷。

  监控面板里的实时风速突然急速提升,无人机惊险地晃了晃,自动开启风抗模式调整重心。

  当镜头再次对准空地上帐篷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有东西!段庚叫道,是鸟吗?

  话音刚落,一张人脸突然出现在画面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近得就像直接贴在镜头前一样!

  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苍苍几乎心跳骤停:啊!这什么东西?!

  谁也不知道那张长着溃烂疮口的脸是如何出现在镜头前的,脸的主人仿佛正在高空中倒退着飞行,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与无人机在空中对峙。

  她对着镜头,翘起嘴角,阴森地笑着,露出一口不断往下渗血的惨白獠牙。

  认出脸的主人,酸菜鱼大叫一声:是猪肚鸡!

  第108章 奇异马戏团(16)

  猪肚鸡的一张烂脸只在镜头前出现了几秒, 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人机晃动了几下,画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他们的错觉。

  猪肚鸡是谁?段庚问酸菜鱼, 你认识?

  是我的一个朋友。一时脑热的酸菜鱼很快恢复冷静,就是阮明的女儿, 阮南。

  在金边酒店会合时,姜霁北将在泰国查到的事情详细告诉了缅甸组三人, 包括阮明和阮南父女的事情。

  段庚立刻想起了姜霁北直播录像里的那个刺青女人, 还有他曾提过的出现在他家楼下的鬼面人:是霁哥曾说过的那个鬼面人?

  小霁说过, 她是没有实体的, 打不到, 还能瞬移。苍苍露出好奇的表情,就是说我们刚才见到的是鬼咯?

  阮南也许是鬼, 酸菜鱼垂下眼睛,摆弄着手里的仪器,但猪肚鸡不是。

  但我们现在找到了马戏团的位置。段庚将话题拉回正轨,先确定一下坐标,然后回酒店找小霁他们,时间不多了,我们抓紧。

  忙完之后, 二组回到酒店,酸菜鱼拿出房卡,径直刷开门。

  现在是上午, 屋里却像深夜一样漆黑,不仅没有开灯,连窗帘也紧闭着,不让半分光亮透进来。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 气氛安静得诡异,只听得见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跟在最后的段庚在此时关上房门。

  伴随着啪一声轻响,唯一的光线也被切断在门外。

  三人站在玄关处,也不开灯,酸菜鱼按亮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刚抬起脚想往前走,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段庚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酸菜鱼稳住身体,惊魂未定地拿着手机往地上一扫,一颗头颅赫然出现在他的脚下,两只木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刚与刺青女人阮南的鬼脸遥遥相望,这会儿见了真脑袋,苍苍猛地伸手捂住嘴,把尖叫声按回嗓子眼里。

  别怕。酸菜鱼说,这是神像雕塑的头。

  话音刚落,紧闭的主卧房门突然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线瞬间泻入黑暗中。

  三人眯起眼,往光源处望去。

  出来的人是崔编辑,他的手里端着一盏造型奇特的蜡烛。

  看到呆站在玄关处的三个人,崔编辑有些意外地停了一下脚步,随即伸手拉上房门,光线蓦地被削弱:这么快就回来了?

  中年男人的脸被幽暗的烛光映着,竟然透出几分森然的鬼气。

  仔细一看,他手里的蜡烛,竟然被雕刻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神像。

  我们找到线索了。怕惊扰到房中的人,段庚用气声回答,小霁怎么样?

  崔编辑尚未来得及回答,房门再次被人从里拉开,丁慧脸上写着疲惫,出现在崔编辑身后。

  她面无血色,嘴唇发白,满脸都是汗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

  听到动静,崔编辑转过身,伸手扶住丁慧。

  仪式完成了,现在要等霁哥醒来。丁慧替崔编辑答道。

  几人纷纷松了口气,但没轻松几秒,各自又表情凝重起来。

  距离马戏团开演只剩十几个小时了。苍苍担忧地说,如果小霁醒不来,我们失败的话

  呸呸呸。酸菜鱼赶紧道。

  不会的,丁慧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疲惫地说,霁哥吉人自有天相。

  我们的道长呢?苍苍问。

  在里面陪霁老师。崔编辑适时举起蜡烛,为他们照亮脚下的路,去沙发坐吧,说说你们的线索。

  紧闭的主卧房门后。

  两层窗帘被紧紧拉上,像是怕见光似的,窗前又被人挂上了一块厚实的黑布,将所有的自然光源隔绝在外。

  地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香烛和符纸,床头摆放着几尊巴掌大小的神像,偌大的床上,雪白的被子平铺着,下面似乎微微隆起一个人形。

  房内唯一的光亮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浴室没有开灯,靠墙的地方却摆着高高的烛台,点满了造型奇特的蜡烛。

  在明明灭灭的烛光里,一个全身**的男人浸泡在浴缸里,他的头上罩着一块写满咒语和经文的白色织物,脖子处勒着几根白色经线,用于固定住盖在头上的织物。

  浴缸前倒插着一根黄线香。

  毫无疑问,这里被布置成了招魂现场一样的地方,并且刚刚完成一场长达三天的法事。

  池闲坐在浴室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浴缸里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忽然,男人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捕捉到这细微的动静,池闲立刻起身,迈开步子,快步走到浴缸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了男人冰冷得如同尸体一样的手。

  哥,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你还好吗?

  回答池闲的,是漫长的死寂。

  就在池闲眼中漫出难以控制的焦虑和担忧时,被他紧握的那只手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

  浸泡在浴缸里的男人如同突然间惊醒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即,姜霁北沙哑的声音从织物下传来:成功了?

  得到回应,池闲迅速解开缠绕在姜霁北脖子上的经线,将罩在他脸上的织物取下来:成功了。你还好吗?

  伴随着他摘取的动作,姜霁北的脸出现在织物下,被烛光一照,俊美,却异常惨白。

  被刺眼的烛光一晃,姜霁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浸泡在水中的胸膛依然不断起伏着:今天几号了?

  二十六号,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

  太好了姜霁北的眼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轻轻颤抖着,赶上了。

  池闲不顾自己会被浸湿,把他从浴缸里横抱起来:我先抱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