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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不光是太子,这几年,但凡是已经入朝参政的皇子阿哥,其实都有感觉,皇阿玛对权力是越抓越紧,早些年皇阿玛亲征噶尔丹的时候,还能带着他们一起去积累军功,现在可就没这个待遇了,所有的皇子阿哥基本上都被圈在京城里,像他这种没本事、没能力的还好说,有本事、有能力的,真心是被束缚住了手脚。

  听人劝吃饱饭,额娘和福晋都让他去找太子,他自然不会非要梗着脖子自己去弄,那是直郡王才会办的事情,他既没有大哥的能耐,也不像大哥一样跟太子有那么多矛盾,何苦来哉,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皇阿玛寿宴将临,怕食材不够,孤确实提前让人准备了些,既然五弟要用,孤这就让人送来。”太子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儿,早上被皇阿玛给五弟的旨意折了面子,他也就知道皇阿玛的意思了,一边儿担心曹寅被皇阿玛此举吓破了胆,另一边又担心京城的局势,老四在京城追缴欠银的手段可是激烈的很,虽说如今还没找到他门下的人,但老四的性子还真说不准,保不齐脑子一抽,这把火就烧到他身上来了。

  考虑的事情一多,也就忘了五弟准备寿宴时间太紧这事儿,要是想起来了,他早就让人把食材给五弟送过去了,也算是卖五弟一份面子,反正都已经准备了,与其让奴才糟蹋了,还不如给五弟呢。

  太子就是大气,胤祺一边道谢,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同情太子,若太子不是太子,只是普通的官宦子弟,30岁说不定就已经做出一番政绩来了,不像现在,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斗心眼上,以前是跟直郡王斗,现在除了直郡王还有老八,甚至还有皇阿玛,以后只会更多。

  不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这只小麻雀,在世人看来应该还不够格去同情太子。

  在太子、李德全、额娘和福晋的帮衬下,寿宴安排的特别顺利,而且毫不费力,在其他人看来,五贝勒小半天的时间里准备一场寿宴相当游刃有余。

  康熙自然知道这场寿宴都有谁出了力,不过能用人也算是个本事,对老五他本来期望就不高,所以也就没什么过高的要求,这样就挺好的,以前总想着让儿子们个个精明能干,但等到年纪大了,才发现儿子个个精明能干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反倒是像老五这样,守礼知规矩,还有点能力,关键是没野心的儿子,最是让人省心不过了。

  “办的不错,朕有赏,你也在户部呆了也有年头了,既然宴会办得不错,回京以后就去礼部。”他让老四当孤臣,老五就别跟着老四在户部了,免得成了人家手里的刀,既然没什么野心,那就别掺和这些事儿了。

  胤祺赶紧跪下来谢恩,头一次觉得皇阿玛对他还不错,四哥现在办的那差事儿确实够棘手的,他虽然愿意配合,但绝对不会上赶着掺和,相反能避就避,皇阿玛现在把他调去礼部,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某种程度上,也就不用得罪四哥了,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了,四哥的心眼还真没太子大。

  “四哥,对你也挺好的,不用在户部呆下去至于这么高兴吗。”回到屋里,毓秀忍不住道,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这些大臣欠的不是皇上的银子,是户部的银子,怎么能赖着。

  “我知道,四哥对我好不好还用你说,但是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牵扯太大了。”他一没什么野心,二没有什么追求,犯不上得罪那么多人。

  “行行行。”毓秀不想再多劝下去了,追缴欠银是困难了点,而且特别招骂,但哪里有四爷办不成的事儿,人家可是未来的雍正帝,就算现在把这事儿办成了之后会被人记恨,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值得的,康熙身体再好,也不可能当个百八十年的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早晚还是要换人的。

  不过她跟胤祺两个人都不爱折腾,没有站队的打算,也没有日后要被新皇重用的期许,所以爱咋地咋地,既然都已经被皇上调去了礼部,那就更用不着跟着折腾这些事儿了,如今不出力,日后她们也不打算沾光。

  第95章

  四月二十八日,御驾抵达京城,就算日子,这次南巡走了有两个半月,京城虽然没出什么差错,但被康熙寄予厚望负责追缴欠银的四贝勒,这两个多月却是把差事给办砸了。

  不想还钱的人太多了,上到太子下到普通官员,愿意还钱的没多少人,皇上离京之前四贝勒拿三贝勒开刀,不光是把三贝勒府的欠银追缴回来了,而且还借此让皇上表明了态度,有心还钱的人,比如五贝勒府,也跟着把钱还回来了。

  不过,更多的是死耗着不想还钱的人,这些人各有各的阵营,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四贝勒拿三贝勒开刀这事儿原本是很有震慑力的,真要是跟这些欠款的大臣们死扛,说不定还真能强制性的收回不少银子了。

  但是太子南巡之前给了四贝勒一份名单,上面全部都是皇太子一系的官员,太子的意思自然是名单上的人都不能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贝勒也是属于皇太子一系的。

  康熙把太子带出来,原本是希望老四能够在京城腾出手来,好好的追缴欠银,只是没想到老四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太子的人,在有所偏颇的情况下,其他被追缴欠赢的人自然不服气。

  四贝勒的手段强硬,他们的反抗方式也同样强硬。四贝勒抬着棺材去收钱,人家就敢当堂以头撞棺材,虽说人是救回来了,没什么性命之忧,不过这名声可够难听的了。

  刻薄寡恩,这四个字就是外界对四贝勒的评价,当然落得这么个名声确实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但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落了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心里总归是不怎么舒服的。

  康熙可不管儿子心里头舒不舒服,差事没办好,免不了要责骂一番,并且暂停了户部追缴欠银一事,不然再发展下去,‘刻薄寡恩’的就不止是四贝勒了,他这个当皇帝的怕是也要牵扯进去。

  忙活了好几个月,既坏了名声又遭了皇上责骂的四贝勒干脆闭门不出,消消停停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当然少了一个四贝勒,对京城的局势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该吵的吵,该争的争,该算计的也相互算计,在坑四爷这事儿上,三方人马默契的站到了一个阵营里,如今四爷退了,三方的人就又成了死对头。

  要说四爷被康熙训斥这事儿,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德妃,甭管她跟这个儿子亲近不亲近,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跟老四都是利益共同体,老四得皇上看中,她面子上也有光,老四被皇上训斥,未尝不是把她的脸面给丢在地上。

  所以对老四这个儿子,德妃没有半分的怜惜,至于记恨到也是说不上,人生就像是打叶子牌,蠢人即便是摸到了一手好牌也能最后打烂,聪明人恰恰相反,手里头的牌再烂,最终也能打赢。

  老四被皇上训斥,德妃虽然丢了面子,但这也算是一个契机,扮可怜、装柔弱这样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她没少做,尤其是当年孝懿仁皇后把老四抱过去之后,当额娘的思念自己的儿子,时不时落泪也是应有之事,她能够被单独封嫔,大部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年幼丧母,最是向往慈母之心,如今老四被训斥,心灰意冷,干脆做起了富贵闲人,她这个做额娘的心里也应当是不落忍,私底下伤怀,以至于‘生了病’。

  好歹有着多年的情分,又是四妃之一,正如德妃预料到的那样,没过几天皇上便起驾永和宫,亲自过来探望她。

  妆是早就已经画好的,并不浓重,相反淡的很,眉毛极其浅淡,但是形状姣好,脸上搽了淡淡的珍珠粉,看上去很白,病态的那种白,唇上并没有擦胭脂,头发被简单的盘起来。

  总之看上去绝对是生了病的人,只不过并不丑,当然了,德妃还没有胆子欺君,身体确实是不怎么舒服,太医那边也开了药方,只不过她这病并非是因为老四遭训斥,而是头两个月减肥吃的东西太少了,而且之前一直吃重油重荤的东西,突然改变膳食,老胳膊老腿也受不了,毕竟不是年轻人了,身体经不起折腾。

  德妃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进宫三十多年,她不敢说对万岁爷有十分的了解,但对万岁爷的心思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万岁爷既然来看她,那就说明待她有几分情分,而她现在这个模样,跟多年前把老四抱到孝懿仁皇后那会儿一样,而且对万岁爷来说,她这次生病同样也是因为老四,拥有慈母之心的人总是让人怜惜的。

  德妃想的很好,准备的也足够充分,不过却是算漏了一点,三十年过去了,四爷已经三十岁了,而她也快要五十岁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跟宜妃一样,当了祖母还能保持姣好的面容,甚至更有风情。

  德妃原就不是以容貌在宫中出头的,年轻的时候比不得宜妃和良妃,如今就更是比不得了,早些年吃东西不忌口,前两个月又突然减肥,人能好看才怪了呢,德妃看惯了自己的脸,再加上使用的铜镜又不甚清晰,对自己还真……没有正确的认知。

  康熙身边从来不乏有貌美之人,宫女、宫妃,端茶倒水的人也都面容姣好、相貌上乘,更别说南巡这段时间他日日都能看到宜妃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对比之下,昔日同样是宠妃的德妃,实在是惨烈了点。

  当然了,德妃生病,康熙并非是无动于衷,心疼是有的,但跟德妃想象的怜惜不一样。

  “好好养病,别让孩子们挂心,都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万事都应该看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四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上火了。”

  德妃差点没被怄死,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仔细品品,没有一句话不是在说她老,到了这个年纪,按理来说也不应该计较这么多,但有宜妃的例子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她这心里头实在是不平衡。

  德妃心里头平衡不平衡,除了永和宫里的人,其他也就没人关注了,甚至没过多长时间,德妃自己就想通了,女人前半辈子拼恩宠,后半辈子就该拼儿子了,宜妃的两个儿子,全都是没出息的,注定跟那个位置无缘。

  但她就不一样了,老四的名声臭了,十四可还好着呢,皇上这两年身子骨越来越好,以后指不定继位的会是小儿子,与其跟宜妃争宠爱,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儿子身上,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那个。

  后宫都已经是这个想法了,前朝的人就更别提了,三方人马旗帜鲜明,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太子、直郡王和八贝勒三个人之间更不存在什么兄弟之情了,几乎已经斗红了眼。

  胤禟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但凡是动了那个心思的,兄弟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与其指望哪个兄弟上位,还不如盼着皇阿玛长命百岁,他们这些注定与大位无缘的皇阿哥们也能多自在一会儿。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没有野心,尤其是皇子阿哥,进一步便是天下之主,这样的诱惑太大了,没几个人能把持得住,所以接下来的几年里,原本旗帜鲜明站在太子身后的四爷蛰伏起来了,但皇太子党、皇长子党和八爷党的斗争仍然在持续,这中间甚至可以说是花样百出。

  背了‘善妒’名声多年的八福晋没少尝试求子的办法,没少吃了药,没少拜了佛,多少太医都诊断过了,没人说八福晋不能生,只说缘分未到。

  在夺嫡的紧要关头,没有嫡子都算是个弱势,更何况八爷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免不得要遭人议论、被人攻诘。

  不过就算是如此,八爷对八福晋仍旧是情深意重,让京城的不少女人都羡慕嫉妒。

  毓秀知道历史上的八爷是有后的,虽然她不记得是嫡出还是庶出了,但能做到如今这个份儿上,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很不容易了,就算日后真的有庶子庶女出生,在这么多皇子福晋里头,八福晋也仍旧是头一份儿的了。

  毓秀这么认为,不代表八福晋也这么认为,成婚八年,贝勒府里的女人就没少过,但那些女人都只是摆设而已,是宫里头非要硬塞进来的,贝勒爷从来都没去过她们屋里,更没宠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