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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2 / 2)


  尚未可知。

  还在现在身陷囹圄的秦韫谦……

  齐钺恨他,因为他横在自己与林诗懿之间,两世都恨得牙根痒,但却没想过要把毒米案的帽子往他身上扣;毕竟——

  秦韫谦只是个掌论议的左谏议大夫,从四品文官,按品阶甚至还不如之前死在大理寺狱的正三品户部尚书尤敬之,更谈不上是实权……

  齐钺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看见林诗懿已经起身。

  他连忙将人拉住,“去哪?”

  “思虑无益,妄自揣度只能徒添烦扰。”林诗懿回身看着齐钺,伸手覆上齐钺拽着自己的那只手,温柔又坚定,“既然有疑问,不如,去当面问个明白。”

  “我不要!”齐钺手上加力,一把将林诗懿拉近自己怀里。

  他还坐在圈椅上,林诗懿被他拉坐在自己腿上,颈子和脸上瓷白的皮肤立马就飘上绯色。

  “你……我……”林诗懿羞臊地别过脸去,“你知道我与他没什么的……你再这样……我、我要生气了……”

  齐钺垂头埋进林诗懿怀里的动作像是撒娇,“我就是不想你见他……”

  林诗懿叹了口气,每次齐钺这个样子就像是变回了当年在屋檐下哭鼻子的小肉团子,她总会没有办法。

  “那你陪我一起去。”她无奈地抚过齐钺的头顶,像是给炸毛的小狗顺气,“好吗?”

  “那用过晚再去罢……”齐钺也跟着叹了口气,语气里不情不愿的,“见了他,我怕吃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蟾宫既月宫,代指月亮。

  这是一个过度章,下一章会看到你们之前一直要求的东西~不要走开~今晚双更(晚一点)~~~

  第95章 秦韫谦悲惨序曲

  大理寺狱的天牢阴暗潮湿, 局促逼仄。

  这里关押着的都是朝廷的重犯,一般杀人放火的罪名都不够资格住进来的;为防止这些个人犯越狱, 这里墙高壁坚,只有在靠近房顶的地方有几处小口通风, 即使是在白天, 也没有几束阳光能照得进来。

  墙外的天已黑尽,走廊上只零星燃着几盏摇曳的油灯。

  大理寺丞事先得了大理寺卿的吩咐, 一直在牢里侯到现在,他躬身提灯走在前头引路。

  能在大理寺这样地方当差的人, 见过太多落毛凤凰不如鸡的事情, 今日你奉承的对象,明日就可能是皇城的阶下囚;所以他们并不如朝中一般官员善于谄媚寒暄,更多的是知道何为祸从口出。

  今日的大理寺丞也不例外, 他恭敬的朝林诗懿行过礼后就没有再言语, 只是作好提灯引路的分内事。

  林诗懿跟在大理寺丞的身后走在狱中的狭窄走廊上。

  暗沉、压抑——这是他对大理寺狱天牢最直观的映像。

  呼吸着潮湿发霉的空气, 她甚至能在里面嗅出一丝血腥味;这里很安静,安静得那些轻微的□□和呜咽都显得刺耳。

  觉得鞋底踏着的地面甚至都有些粘腻, 她抬眼瞧着那盏提灯照出来的尺寸光亮,仿佛还能看到那些干涸发黑的血迹。

  她有些嫌恶地拉起斗篷的兜帽盖住大半张脸, 伸手掩住了口鼻。

  齐钺跟在她的身后, 穿了一身暗色的便装没在黑暗里,看着像是一个近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到最里间的一个牢门前,大理寺丞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儿了。”他躬身行礼, 捧起了手中的提灯,“郡主可需要微臣在这儿守着?”

  林诗懿挥了挥手,身后的齐钺便上前接过了大理寺丞手中的提灯。

  那大理寺丞应了声,又再行了一礼后才躬身退下。

  仿佛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门里传来几声窸窣,紧接着是一个虚弱的男声,“表妹……是你吗?”

  走廊深处的牢房显然与外面的那些不同,这里是一扇封死了的铸铁大门,只在门底靠近地面约莫不到一尺的地方留了个小窗。

  门里门外的人互相看不见,林诗懿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秦韫谦已经一日一夜水米未进,他本来就不过是个读书人的身子,还受了刑,此时已经直不起身。

  费力地半跪半爬到牢门边,他艰难地伸手顶开了那个送牢饭的小窗,“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林诗懿被黑暗中突然伸出的手惊住,脚下小退两步,刚好撞到了身后齐钺的怀里。

  齐钺没有言语,只是伸手揽了揽林诗懿的肩。

  对林诗懿来说,那只手似乎总是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她沉了沉微乱的呼吸,借着齐钺手中提灯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只沾满了血污的手。

  那是秦韫谦受刑后的污血,也是北境大营三百一十六名年轻士兵的满腔热血。

  “表哥当然知道,你自小聪颖早慧,却不想有一日会糊涂至此。”林诗懿的大半张脸还是埋在兜帽里,看不见表情,只有声音里传来的冷清,“你既知道我会来,就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呵——”秦韫谦冷笑,收回搭在小窗边的手,整个人泄了戾气,埋在地上腐烂发霉的稻草里,“齐钺要你来的对不对?他想知道我上面还有没有别人,对不对?”

  “你们到现在还是瞧不起我!觉得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谋划这么大一场阴谋,对吗!”

  “从来没有人要瞧不起你。”林诗懿蹙眉,说不清是嫌恶还是痛心,“一直都是你在轻贱旁人性命的同时,也轻贱了你自己。”

  “我轻贱自己?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不是生来就卑贱吗?表妹,我还没有跟你说过罢——”

  觉得喉间泛起些许的血腥气,秦韫谦勉力地咽了下去,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没两年我爹得了替户部修路的差事,死在了工地上,到了都没有拿回几两银子。村里人都说我命太硬,是克死父母的灾星;我只剩下一个姐姐,连亲戚看见我们姐弟俩都要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