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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汉的寡妇妻第10节(2 / 2)


  “嗐,小心点就是,而且我找的是独身无妻的,我又不乱混,是固定的那一个,不勾三搭四谁管你啊,事后喝药肚子大不起来不出事就成。”

  看许妍低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啥,蔡二娘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我之前也算开玩笑的,没想到事后喝药的事,你别学我,我有儿子,不打算再嫁,哪怕喝药喝得不能怀孕对我来说还是个好事,你跟我不一样,你要生娃,别冒险”,说罢又补了一句,“要实在忍不了就把那男人给睡了,我以我多年卖布的眼光告诉你,那男的靠谱,怀了也不怕,直接成婚。”

  “瞎扯,哪能揣着肚子成婚啊”,许妍睨了她一眼。

  “这你就见识少了,那号称不足月或是早产的新媳妇,多是肚子里有货了进门的……”

  “不听不听,我走了”,许妍话还没落人都跑到店铺外面了。

  蔡二娘笑骂了句“死妮子”,一脸放松地出去招待顾客。

  许妍走在街上也很是轻松,心里乐滋滋的,她知道她有了能聊八卦能聊私房话的朋友,蔡二娘是个有主意有能力的女人,她不依靠别人生活,做事难免大胆,被多数人瞧不起,但那又怎么样?她敢做这种事就敢为自己的行为担责,做事果决,哪怕事发了也不谈后悔,按她说的,都是女人谁不了解谁啊。

  而且她认为自己也是个大胆的人,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多人也难以接受,所以她在大哥大嫂、大姐姐夫面前端的都是一副端庄斯文的样子,都是为了好相处,为了顺利的再嫁。

  被逼出来的假象罢了。

  再说已经离开的屠大牛,书送出去了也不敢在镇上晃荡,就怕碰到不高兴的许妍,再把好不容易送出去的书给扔了回来,去以前卖肉的门楼后面拉过还在倒嚼的黑牛,“驾”了一声绕弯出镇了。

  走到半路才想起当初买了两样东西,伸手在怀里一摸,可不是嘛,毛笔还在衣服里卡着。丧气地拍拍腿,“邪门了,这婆娘一垮脸我就脑子发空,净做没脸的事,这要是娶回来我不就成看人脸色过活了?”

  牛蹄踢踢踏踏踩在刚被晒干的路面上,屠大牛握着毛笔杆在手中转悠,也试着学人家写字的样子握笔杆在空中乱画,但越看越不顺眼,头一回发现自己手关节太大,导致它一点都不灵活,啧,真难看。

  车滚忽然压在一个土坷垃上,车身一颠,毛笔飞进路边的杂草丛里,屠大牛蹦下车找到毛笔后发现那大黑牛还嘚嘚的往前跑,他也不喊,拔腿就撵,斜坐上车后嘲讽回头看的黑牛:“还跑啊?胆子还是不够肥,哼,你也给敢我脸子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黑毛脸,改天再耍坏就把你毛剃了给她做毛笔。”

  回应他的仍是哒哒的牛蹄声。

  回家的当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起来把桌子上的毛笔给压枕头底下,躺下心里就舒坦了,暗骂了声“毛病”,被子一蒙,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清理猪圈就发现两天母猪都哼哧着在猪圈里打转,大牛知道这是要生猪崽了,就是赶的巧,两只母猪撵到一起了。

  一直忙活到半夜,两头母猪才消停下来,父子俩下了两大碗面条,稀里呼噜地填饱肚子,屠大牛让他爹先去睡,“你先睡,后半夜我喊你起来换我”。

  “行。”

  猪圈外面有间较大的砖瓦房子,里面放的就是猪草、干草料,地窖里放的还有番薯,靠近门边用石头码了个火坑,就是为了这时候守夜取暖的。屠大牛出门就会披上厚袄子,提着油灯进了猪圈,把拉在稻草上的猪屎给铲出墙外,又把躺着的母猪给翻一下,数数猪崽的个数,免得才出生的小猪崽再给压死了。

  一直熬到天蒙蒙亮,拿个垫了稻草的大竹筐,把猪崽给捞出来放进筐里,再把老母猪给踢起来,叉走湿漉漉的稻草,换上干燥的,在这过程中,也就小猪崽还哼唧两声,两头老母猪吭都没吭,人来了它就躺着把你瞅着,不护崽,稻草铺好人家不用踢,自觉得一屁股坐下去躺下。

  曾经有人见到屠大牛给母猪换垫着的稻草,还惊奇地问屠老汉:“你家养的母猪这是被你儿子给打服了?”

  一直到二月份,屠家父子才稍微闲下来,猪崽大了也不会往母猪身下钻,屠大牛也不守夜去猪圈里照看了,两窝得了二十三头猪崽,他忙着熬猪食、清理猪圈,晚上还得给猪窝蒙上草编帘子,免得抢不到好位置的猪崽再给冻死了,那得亏大了。

  长时间没见到屠大牛来敲门,许妍的隔壁邻居黄岷还稍有些不适,要知道之前哪怕过年他还被那个壮汉给敲了门,但他仔细留意过,隔壁的门也没被敲响过,心里不免窃喜,那莽汉撞墙头了,放弃了。

  第十六章

  许妍最终还是去了黄家当夫子,在那之前她姐夫也给她找了一份工,是个地主老财,但许妍去了一趟,估摸着那杨地主也是一时兴起要教子孙认字,最小的儿子十五岁,最大的孙子四岁,岁数太杂不好教,另外就是杨田庄刚好与镇上和她姐夫家成个三角,距离都不近,许妍如果去杨地主家还要雇车,一来一回的,每月工钱剩的还不足半两,很不划算。

  再三考虑,许妍怀着侥幸的心理在正月十六去了黄家,每天一大早出门,踩着卖菜人的脚印走街串巷去黄家带小孩,吃了午饭再慢悠悠的往回走。

  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多亏了黄夫人强硬的管家手段,她那些庶出的儿女胆子不大,反正据她观察,只要黄夫人亲生的孩子不捣乱,其他五个孩子是个不找茬的。

  每天认字之余,许妍也给他们讲讲书本之外的,比如春种时会挖堰泥摸鱼逮泥鳅、夏天用□□或是田螺钓虾子、秋收割麦子的时候会遇到野兔野鸡,野鸡野兔跑得快人撵不上但狗追的上,麦地里会有野鸡下的蛋,运气好能捡一二十个。

  这一直住在镇上,被关在宅子里的少爷小姐们哪懂的这些东西啊,辛苦劳累的耕种收获对他们而言充满了野趣,连带着也不排斥在纸上反复描红。

  许妍的教学生活顺利而轻松,不用跟黄夫人打交道,头天还有丫鬟引进引出,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丫鬟偷懒了还是黄夫人授意的,没人引路她自己也进去了,从那以后除了守门的老头,许妍见到的也就是黄家的孩子了。

  而屠大牛时隔大半个月一大早的再次敲响许妍家门时,无回应,顺着门缝往里瞅,里面像是没住人似的,空荡荡的。房门紧锁,窗子半开,院子里也没晾晒衣物,甚至连水缸和泔水桶都没有。

  一时心慌又茫然,傻傻的在门上又拍几巴掌才想起来右边的邻居,快步走过去刚敲了两下门,没听见脚步声门就开了,他还吓了一跳,看到门后的人面色正常才安心,“兄弟,你隔壁那户搬走了?”

  黄岷面色复杂地扶着门栓,在屋里看书看的好好的,突然听到响起的敲门声他就知道是那男人来了,只有他敲门急的像是要寻仇的。还没来得及细想心里松了口气是什么意思,就迈出了房门,站在大门后停了稍许时间,脚步声就过来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脚和脑子已经分家了,心里想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不想开门的时候门已经开了,想点头误导门外的人,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搬走,好像在外面找了份工,上午出门,下午在家。”

  铁牛也惊诧这个瘦条男人的态度,这才一个月不见,怎么活像变了个人,之前还一副看苍蝇的眼神,自己都习惯了每次敲门要挨怼了 。

  黄岷被他那恨不得扒了衣服反复打量的眼神给激得面红耳赤,越发觉得自己愚蠢,分不清里外和敌我,一时恼怒的想钻地缝。

  屠大牛抵住要关上的木门,也不管这兄弟正不正常了,抓住机会赶紧问:“兄弟,那你知不知道她做什么工?怎么还去做工了?钱不够用了?”

  “……这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问,我要是都知道了还会有你的事?”

  他一说这话,屠大牛顿时高兴起来,这又弱又瘦的兄弟总算放弃了他那不切实际的心思了,往进迈了一步,把手里提的一条五花肉强塞给他,用那油腻的大手拍拍人家肩膀,“好兄弟,肉送你了,好好补补,对了,我姓屠,兄弟你姓啥?”

  “免贵姓黄。”

  看那胳膊比自己小腿还粗的男人准备走,黄岷也顾不上手里腻歪的肥肉,探出头对那人道:“我隔壁的那…姑娘每天早上卯时末辰时初出门,下午什么时间回来就不确定了,你要找她可以来早点。”

  屠大牛回头冲他摆手,“好嘞。”

  看人拐弯了,黄岷进去关门,看到对面敞开的门缝和还在晃动的门环,也没搭理,这儿住的多是独居租客,独门独户,来去匆匆,没什么来往,也不必在意。

  片刻后,黄岷再次出门,换了身短褂长裤,拎了个底部较深的小竹篮,锁上门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走在集市里碰到精神恍惚的屠大牛,他想到昨天的一长条五花肉,罕见的主动上前打招呼,“哎,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又错过了?”

  屠大牛回神发现是他,叫了声“黄兄弟”算是打了招呼,也没多说什么,继续恍神,等回过神才发现跟着眼前的男人走到了衙后巷。

  黄岷一路纠结,眼看都要到家门了,最终还是紧捏拳头发问:“你要不到家里坐坐?”

  “也行吧,反正我也没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