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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2 / 2)

  叶长明想了想,点头:麦收以后可以,你要是秋收以后去会更好,算工分也好算。

  顾立春想着她娘一个人也赚不了多少工分,便说道:就麦收以后吧,农场招工也是看时间的。工分到年底再算,结余的粮食和钱你直接划到二奶奶名下,毕竟我爹过继给了他们家,按理是该给她养老的,现在我爹不在了,我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叶长明称赞道:你这孩子真是又孝顺又明理。

  顾立春斟酌了一下用词,正色道:叶叔,还有一件事,我回来时,听农场负责天气预报的人说,咱们这儿今年麦收时有可能有连阴雨,地里的麦子能早收就早收,千万别烂在地里,要不然大家伙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叶长明一听这事,立即坐直了身子,急声问:立春,这话可当真?你们农场真是这么说?

  顾立春点头,用笃定的语气道:这可是大事,我可不敢胡说。

  叶长明连忙道:那我代大伙谢谢你,这可关系到咱们全村的口粮和公粮。

  顾立春稍想了想,又说:叶叔,我建议你最好跟公社的人说一下,大家辛苦了大半年,要是让麦子烂在地里,那就太可惜了。

  叶长明重重地点头:那必须得说。

  叶长明又问顾立春农场测没测出来,哪几天有雨。

  顾立春运用自己刚学习的那点可怜的天气知识胡诌:我记得芒种时节就容易下雨是吧?今年可能比往年还严重。

  叶长明连声说:对对,芒种时节确实爱下雨,今年的芒种是阳历6月6号到21号,正赶上麦收。那要是提前收,5月底就得开始割麦子了。咱们生产队可不像你们农场,有收割机脱粒机,咱啥也没有,全靠手割。

  说到农场,顾立春也有些愁,他糊弄叶长明还简单些,要想糊弄场里的人就有些麻烦。不管怎样,还是得试试吧。

  聊完正事,顾立春提出想抱一只小狗回家养,田桂英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他们家也不可能养五只狗,本来就打算要送人的。

  顾立春挑了一只憨头憨脑的小黄狗抱走,大狗一看自己的孩子被抱走,急得直龇牙,被田桂英和叶超骂回去了。

  顾立春抱着哼哼唧唧的小黄狗回家,四个孩子兴奋地围上来抢着抱。

  顾立春道:你们好好喂小黄,让它帮咱们看家。

  四个人一齐点头答应。

  田三红看到小黄狗也挺喜欢,感叹道:其实我也喜欢猫猫狗狗,可是一想到连孩子养不活,也就没心思养了。

  顾立春道:以后咱家想养就养,赶明儿再弄只猫。

  说到猫,田三红微笑道:说起来,你的小名还叫小猫呢。

  顾立春:

  田三红以为他忘了,就解释道:你小时候差点被老鼠咬到鼻子,吓得哭了一整天,你二奶奶就给你取了个乳名叫小猫,说以后就不怕老鼠了。

  顾立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弟弟妹妹们知道大哥还有这个小名,一个个都嗤嗤直笑。

  田三红把猪下水用草木灰清理干净,冲洗数遍,再佐以辣椒和葱姜蒜爆炒,弄得院子里全是香味。炒出来,她让几个孩子尝尝味道,便收了起来,等晚饭时叫上二奶奶一起吃。

  下午,顾立春跟着田三红去麦田里挖水沟,大家见到他十分热情,有的夸他孝顺能干,还有的用言语刺探军情,顾立春一一从容应对。他跟大家说着话,也不忘手里的活,现在的他长高了许多,身体也变强壮了,干活倒是十分麻利。大家伙再次感叹农场真是养人,竟然把脸色苍白的顾立春养得这么白里透红,精气神十足。

  顾立春一边干活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他听陈禹说过,那个打他家主的小偷被他用石头砸伤了脚。

  还真别说,顾立春还真看到一个嫌疑人,那人也姓顾,在族中排行第九,大家叫他顾九。顾立春之所以怀疑顾九,是因为他的左脚有些跛,这人也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色,平常就有偷鸡摸狗的恶习,他受伤的部位符合小偷的特征,又有前科,不怀疑他怀疑谁。

  顾立春决定故意试探一下顾九,他挖土时,装作不小心往他左脚伤处甩过去一块硬土坷垃,顾九疼得直跳脚,瞪着顾立春:立春,你这孩子咋回事?

  田三红赶紧道歉:他叔,对不住对不住,娃好久没干这活了,不习惯。

  顾立春不动声色地问道:九叔,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

  顾九本来气势十足,一听顾立春问到脚伤,目光便有些躲闪,说得很含糊:没啥,走路扭了一下。你干活小心点。

  顾立春说道:那你以后也小心点。我家有治扭伤的药,一会儿我拿给你。

  顾九一想到脚伤的起因,多少有些心虚,便故作大度地道:罢了罢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挖你的沟吧。

  顾立春没再说话,还没收工他就回家一趟,他倒是有伤跌打损伤的药,可是才不舍得给这个贼用,他找了一只小瓶子放点油加点盐再放点辣椒面,哐哐一摇晃,就成了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嗯,还加了一些风油精。

  之后,顾立春带着药瓶,找到顾九要给他上药,顾九死活不愿意,顾立春由不得他,生拉硬拽把他弄到一边摁着坐下,强行上药。

  他把红花油倒在顾九那只受伤的脚面上,拿一块棉布用力地擦拭。

  顾九如杀猪般地惨叫起来:我的娘哎,你这是啥药水,这么疼?伤口上撒盐又撒辣椒油,能不疼吗?

  顾立春道:这药可贵了,我从农场药店买的,店员说,越疼说明吸收得越好,你忍着点儿。要不是我不小心砸了你,我才不舍得给你用。

  顾立春说着又倒了一回,顾九疼得直开口求饶:我的亲娘,你饶了我吧,我不怪你,不怪你行了不?

  说完,他挣扎着要起来。

  顾立春突然大声道:九叔,你这脚不像是扭伤,倒像是石头砸伤的,你是干什么去了?

  大家一听这话,耳朵刷得一下竖了起来。

  顾立春自言自语道:立冬他前几天用石头砸伤了一个贼后面的话没再说了。

  顾九也顾不得疼了,瞪圆了眼睛,虚张声势地质问道:立春,你啥意思?你家进贼跟我啥关系?

  顾立春微微一笑:也没说跟你有关系,九叔,你紧张什么呀?

  大家沟也不挖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顾九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撇清自己,冲着田三红嚷道:立春他娘,你说说,进你家的那个贼长得啥样子?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田三红道:我家立春又没说是你,你嚷嚷个啥?

  顾立春道:是啊九叔,别激动。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又傻又没良心的人,咱们都姓顾,我爹刚去世,尸骨未寒,但凡是个人也不会想到去偷我们家,再说,他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不经常在家,我弟又小,我怎么放心把我们全家的活命钱放家里。

  他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有个别人就把这话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时候,收工的铃声响了,顾立春收起药瓶,缓缓站起身。扛着铁锹跟着田三红一起回家。

  当天夜里,顾九出来上厕所时,掉进了粪坑。据说人捞上来时,把大家给熏得半死,他自己还摔断了腿,磕破了头,村里议论纷纷,有人说顾九就是进顾立春家偷钱的那个贼,他掉粪坑是因为顾大江的灵魂还没走远来报复他。毕竟,这人活着的时候是个混人,死了也是个不好惹的鬼。一时间,顾家村是人心惶惶。大家晚上出门都小心许多。

  第二天下午,陈洁带着张艳前来顾家。看着陈洁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顾立春正想问她怎么了。陈洁还没来及开口,陈禹跟着立冬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用愤然的目光盯着顾立春:顾小猫,你是故意取这个名字气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