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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2)


  他说着,便和站在不远处的李玉隐对了一个眼神。宋师泽才十岁出头,一早就被许学政的下人接走了,虽然他想着保护族姐安定下来后才去投奔师傅,可他们夫妻俩也不能耽误他跟师傅培养感情的机会。

  “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宋师竹没有忘记,她给封恒画的死亡笔记里——她给那个小画册取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里面就有一幕是他溺在水里的场景。她担心自己不在封恒身边,他会更容易出事。

  “放心吧。”封恒温柔道。经了先前骑射课那一回,他也总结出来了。死亡陷阱发生时,都有一些蛛丝马迹。人活在这世上,不能因着怕死就什么都不去干,那岂不是因噎废食吗。

  宋师竹昨夜该提醒的已经提醒过了,封恒在她面前保证好多回,遇到危险不会亲自上前,车轱辘话她也没打算再重复一遍,就是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旁边的李舅母却在忙着和周围女眷说话:“就是我家外甥女婿发现这件事的。”

  李舅母自来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庶子发生那件事后,她臊了好久没出门应酬,此时外甥女婿让她长回脸面,李舅母真是打心里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我外甥女婿就是前一阵子李大儒收的开山大弟子。那一阵在府城也是个大事了。你们都应该知道的。”

  提早发现琼州河堤坝有问题,对府城人来说是一桩天大的恩情。众人看着宋师竹的目光也颇带善意。

  出城的这一路上,宋师竹接到了许多琼州府人家送来的瓜果糕点。吃着这些旁人的馈赠,宋师竹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她没想到自己居然靠着舅母的吆喝打开交际场面了。

  在驿站时,他们还碰到了李随玉一行人。

  因着封恒的关系,李家这几个月对宋师竹颇是关照,今日一早就让人过来宋师竹跟他们一同上路,可惜宋师竹已经答应了跟舅舅一块出城,只得遗憾婉辞。

  李随玉一看见宋师竹,就眉眼弯弯道:“宋姐姐,这是府尹府里的三姑娘。”除了李随玉外,这还是宋师竹到了府城后第二个结认的姑娘。她也笑眯眯地打招呼。

  徐三姑娘长得温柔可人,就连笑容都满是醉人春风。

  她看她一眼,突然翘着嘴角道:“我出来前,刚听管家说学政大人在跟我爹商量,说是封二哥做了大好事,要向朝廷申请给他的嘉奖呢。”她笑,“宋姐姐家里的好事要来了。”

  宋师竹的注意力却放在她的称呼上。

  在县里时,许多人都称封恒一句封二少爷;李随玉叫他封师兄,那是从李先生那边的关系论;而在府城里,大多人都是叫一声封秀才。

  宋师竹一方面觉得这位姑娘自来熟,一方面又觉得这个称呼很新鲜。

  第68章 (改错字)

  李随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不太好看。

  徐三姑娘仿若无闻,笑道:“我一见宋姐姐便觉得一见如故,说起话便亲近几分,宋姐姐和李二妹妹别嫌弃。”

  宋师竹心里虽然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往别处想。

  说一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封家虽然一门两进士,可封家祖父那一代还是寒门出身,公公又死得太早,没留下多少人脉,封恒现在身上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大儒弟子的身份。

  不,其实还有一样。

  年前李氏在雪地里瞧见女婿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前后对比,足能说明颜值也是他的亮点之一。

  封恒不笑时有一股拒人于千里的俊美出尘,笑起来却十分诱惑人——宋师竹最近每回看着他笑,都有种他在勾引她的感觉。

  宋师竹把自己心里此时的不舒服,归咎于卖瓜心理发作。她想了想,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实在是双方家世差太多了……翘她的墙角便是要做继室,继室这个词很难听好不好。

  而且现在还在逃难途中,府尹可是正四品官。整个宋氏一族,除了二叔的五品同知外,就没有一个超过四品的了,足可见官员的品级累积有艰难——高官家的闺女也是很金贵的,肯定不会想着抢她碗里的瓜。

  此时徐三姑娘却似乎没有觉察到气氛的怪异,继续道:“封二哥这一回功绩甚大,朝廷——”

  李随玉突然插话:“我们比宋姐姐早到了半个时辰,宋姐姐一来就被我们拉过来了,许是还没用膳,我们先不打扰宋姐姐了。”

  想说的话被打断后,徐三姑娘便笑而不语。

  当夜,李随玉就过来道歉了。她内疚道:“徐三从前不是这个样子。”徐家跟李家有些渊源,李随玉自幼便认识徐三,两人实在太熟了,今日一听她那些话,她就觉得不对劲。

  宋师竹本来还不觉得如何,李随玉这么一说,她才知道自己以为的正常情况不正常了,不禁坐直身子。

  封家如今和自家的关系到底不一样,李随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徐三姑娘的经历说了一遍。

  就连宋师竹听完后,也觉得这个姑娘实在坎坷。

  徐三姑娘如今的状态不知道该定义成待字闺中还是初婚新寡。她出嫁当日,夫君猝死在喜堂上。原本按照正常的剧本,徐三就该留在夫家守寡。可惜徐府尹疼爱闺女,强词夺理,硬是道两人间的拜礼没有全拜完,徐三不算是夫家人,把闺女抢回来了。

  虽然这位姑娘还是换回了闺中打扮,可经了这一遭,她在府城里的婚嫁行情降到最低点。

  从前门前媒婆趋之若鹜,之后愿意提亲的好人家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却是那些看在徐家的权势上,想要攀附上去的钻营之人。徐三厌恶这些人蝇营蚁附,一直不愿松口嫁人,在家里蹉跎了两年,性情变得越发古怪了。

  听完这些后,宋师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随玉摇头道:“她是病急乱投医了。”李随玉先前听徐三说那些“宁我负人,不让人负我”的话,还觉得她可怜,但今日看她的行径,才知道她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徐三的想法也很好猜,祖父收了封师兄为徒,封师兄眼看前途不可限量,又有此番功绩在手,宋师竹不过一个县城来的小官之女。她许是觉得,论权势论助力,宋师竹都斗不过她,便想着以势压人。

  要是封师兄没有娶妻,李随玉倒也觉得这两人合适。可祖父收徒的内情她是知道的,一多半是因着宋姐姐的算学天赋。若是封师兄只是一个普通秀才,徐三如何都看不上他。

  宋师竹却反过来安慰她,道:“没事的,我对相公有信心。”

  她对封恒简直太有信心了!

  她金手指这么大,都有随时做寡妇的危机。要是封恒敢对不起她,她就每日三回祈祷老天爷灭了那对狗男女!

  宋师竹心里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最毒妇人心,但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在心里深深扎根。

  敢出轨,就去死!

  从李随玉嘴里知道徐三姑娘的意图后,宋师竹也十分重视。这一夜在驿站,宋师竹睡前除了为琼州河的安全祷告外,另一件便是祈祷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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