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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1 / 2)





  李舅母最近在船上光听他们兄妹之间斗嘴了,听着江水不安分的波涛声,不免对着冯氏感叹道:“他们堂兄妹之间的感情可真好。”

  冯氏笑:“就是在一处久了,感情就深了。”

  李舅母看一眼站在几步之外面容冷静一声不吭的李玉隐,心里摇了摇头,这句话她可不能认同。要说处得久就有感情,那就该她儿子排在前面才是。

  因着没能诳来一个帮手,宋二郎有些遗憾。见着宋师竹跟长辈招呼了一声便想进船舱,就跟在她身后道:“竹妹妹你可想好了,人哪能一辈子就都顺心如意,你就确定你一直不用人帮手?”

  ……当然不确定。宋师竹在自家堂兄的目光中,十分无情地进了舱里,突然想起昨日下午她在收拾香案和神牌时,心有所感想起来的一件事。

  年前回乡时在官船上,她向神牌祈祷,希望这一行别再有突发情况发生后,似乎从那一夜之后,所有事情便异常顺利。

  当时宋师竹想起这一出时,便异常警惕起来了,总觉得这是不是什么提醒之类的。

  ……这种事情真不好说,尤其封恒身上还有个死亡光芒存在。

  可惜担心没用啊,前头的经验告诉她,祸事要来时挡都挡不住,现在就吃不下喝不下的,等到真有事发生,连逃命都没体力了。

  宋师竹在心里念叨了几声神佛保佑,就不去想了,她对即将发生在自家身上的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对宋二郎就更是如此了。

  只在赵氏吩咐给船上同行的了缘方丈送香油钱时参合一脚,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也算是临时抱个佛脚。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这艘官船经京安渠上京,一路上只在几处紧要渡口停靠,居然还能看见县里认识的熟人。

  当时赵氏知道云游在外的了缘方丈也在船上时,真是高兴得不行,晕船也晕得没那么严重了,每日都要过去聆听大师传授佛法。

  官船靠岸后,码头上人山人海,宋师竹正在艰难寻找宋大郎和宋三郎的身影,一个须眉皆白、仙风道骨的老和尚突然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突然双手合十拜了拜,接着他身边一个小和尚便一阵小跑过来,对着赵氏很是熟稔道:“赵施主,师傅让我告诉您,他在庆缘寺的任期已满,以后都在京中清泉寺修行。”

  赵氏念了一句佛,感谢了他一回。

  宋师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婆婆在县里应该没少去庆缘寺才是。她这回回家也发现了,赵氏比之前两年,心境开阔不少,肯定经常接受老和尚的佛理熏陶。

  就这一点,宋师竹其实挺感谢他的。焦虑最容易影响人的心性。要是婆婆脾气变得尖利,婆媳问题就是天大的难题了。

  目送着了缘大师离开之后,宋师竹便看到率了八九辆马车过来接人的宋大郎宋三郎。

  首先入眼的就是两人瘦削不少的俊脸,比起胖了一圈的宋二郎,这两人就跟缩了水一般。

  宋师竹瞧着双方的身型对比,就知道宋二郎这一关不好过。

  宋二郎脸色也有些苦哈哈的,心里叹息了一回,认命地坐上了自家弟弟安排的一辆拉行李的牛车上。这辆牛车四周无遮无挡,迎着微冷的春风,在上头坐着还真是有几分凄风苦雨的感觉。

  冯氏看着二儿子一幅认命般的顺从模样,笑了笑,知道这是他们兄弟间在闹着玩的,便也不管了。

  倒是赵氏,在船上跟宋二郎也有几分熟悉,虽然不知道他缘何得罪兄弟,只是见他这般可怜,还是对着眼前的小少年道:“外头这么冷,不如让二郎上马车吧。”

  “我二哥最机灵了,让他看行李肯定不用怕丢。”宋三郎说了这一句后,迟疑片刻,想着宋大郎的吩咐,还是转而道:“既然伯母发话了,那还是让他上来吧。”

  重点点了一句,他这是给了赵氏的面子才这么干,可不是随便人都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第154章 (改错字)

  小少年的心思一览无余,就像春日湖水一般透彻。赵氏着实被宋三郎给逗笑了,她原本对宋家二房的印象便不差,此时因着宋三郎,却变得更好了些。

  宋师竹在一旁听着也有些囧,囧完之后就是感动了。

  人总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宋师竹已经有了一个亲弟弟,和宋三郎的关系就没有和二堂兄那样亲密,没想小堂弟在赵氏面前却对她多有维护。

  她笑眯眯地看着宋三郎,看得宋三郎也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他自觉也算是在堂姐婆家面前完成示好任务,表情就跟做了一件大事十分满足,看得宋师竹心中一乐。

  宋二郎由此因祸得福什么的,宋师竹看着特地过来感谢赵氏的二堂兄,很想问问他,他说的欠人情的事还算不算数了。

  可惜码头实在不是找事的地方,稍稍停顿便要离开。

  李舅母也看见方才那一幕,见宋师竹终于过来了,忍不住笑了:“这里人太多了,说话也不方便,回家安置好之后,再互相走动不迟。”

  宋师竹看了一眼不远处停靠的李家马车,上头的行李已是满满当当,便也和舅母告别。

  另一头,封恒也对李舅舅道:“舅舅舅母刚到京城,要是有事,打发人过来说一声。”

  李舅舅笑眯眯道:“不用担心我们,你舅母早就打发人过来收拾宅邸了。倒是你们三个,明日都要到翰林院报道,不如一块结伴过去?”

  在长辈面前,封恒素来不会不给面子,反正也是要出门的,他也不迟疑,爽快答应了。

  看李舅舅满意高兴的神情,封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玉隐。他在船上时一直有种感觉,觉着李玉隐这些日子在船上这般安静,肯定私底下受了李舅舅不少调教,现在终于确定下来了,说是幸灾乐祸倒不至于,可高兴总是有一些。

  因着天色不早,一行人便都上了马车,各自而去。

  马车里,李舅舅对儿子道:“你看到了吧,阿恒不是那种为难人的性子,你以后还是要跟他好好相处的。做人要圆滑一些,遇见事了,要多想想好坏利弊,别为了心里爽快胡乱给人脸色看,以后爹也不能老在你旁边提点你……”

  李玉隐这些话听得已经会背了,他默了默,他娘就是知道他爹肯定有话要说,才带着弟弟上了后一辆马车。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他其实也挺想换一辆车的,只是这爹总归是亲的,他无奈道:“爹刚下船就不累吗?”

  当然累!只是:“你以为你老子说这些话是为了过嘴瘾啊?”李舅舅道。

  这些道理李舅舅这个正月跟儿子说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儿子记不住。以前不知道,可正月里跟儿子交心一回,李舅舅真是操心到极点。

  他自认人情世故样样精通,可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个冷面窝瓜,不仅死心眼一根筋,还要面子不服输。

  自打知道儿子在京里受了外甥女婿那么多帮扶,连个好脸都没给人家时,他就觉得自己对外甥女夫妇多好,都是在为儿子描补罢了。

  李舅舅继续道:“你和阿恒二郎的关系跟他人不一般,即是姻亲,又是同榜同年,天然的纽带,以后可不能跟以前那样了,要好好相处才行。人以诚待我,我诚以待人,这才是和亲戚相处的原则。”

  李舅舅觉得自己不能不多念一些,他这回上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帮李玉隐跟人打点好关系。

  李玉隐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爹解释他和封恒之间关系的演变,能考上进士,他对封恒当然是真心感激的,可看着他那张脸,有些好听话就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