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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2 / 2)


  要不是此时情况不对,宋师竹真想把随身携带的神牌拿出来拜一拜。

  放下最沉重的心理包袱之后,她才有空问起其他事。

  封印回忆起铁箭牢牢扎在不远处的小树身上的那一幕,声音还是有些哆嗦,他捂着胸口道:“封平那小子不知道哪儿去了,我找不到他,跟侍卫交涉了几句,那些人凶得很,我差点就被绑起来了。”

  他当时真叫一个着急,宋师竹吩咐事情时神态异常紧张,封印一路上心里也像揣了块石头一般:“幸好老爷正好出来看到我,只是我才说了一句,就有人朝老爷放冷箭,老爷身手敏捷躲了一回,居然还有第二箭——”

  宋师竹被他这一停顿,心脏差点就从喉咙口跳出来了。螺狮骂道:“你别卖关子了,太太正担心着呢。”

  封印看出来了,赶紧道:“没事,李腾将军及时出现了。他就这么把手上的剑一扔——”封印做了个动作,“那个放冷箭的混蛋就被挑出来了。”

  被压在地上的侍卫还处在意外状态,似乎没想都自己轻而易举就暴露了,就连东西被扯下来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瞬间之后满脸都是灰白之色。

  宋师竹不放心,又问道:“老爷没受伤吧?”

  封印表情略有迟疑,眼看着宋师竹的神色紧张起来,在一旁听到了不少细节的螺狮赶紧安慰她道:“不是说凶手被抓住了吗,应该没事了吧?”

  宋师竹深深吸了一口气,眉毛竖起来道:“快说!”

  “应当是没事的……”封印也不确定。他努力想了想,营帐周围都被侍卫围住了,场上还有不少官员三三两两聚着,当时别的地方也发生了骚乱,封恒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过去了。

  但之后还发生了一轮攻击。

  “还有三个大臣也被人放了冷箭。”封印的神色有些小得意又想做谨慎状,他小声道:“我在那边遇到了永昌侯家的下人,他探听出来之后跟我分享了消息。”

  “永昌侯?”宋师竹重复了一遍,有些不可思议。

  封印听着她的问话,便点点头:“那个随从说是叶侯看到我在旁边傻愣愣地站着,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回来挨骂,才把事情告诉我。”说完又道,“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在咱们家老爷的份上,想要跟老爷卖个好。”

  宋师竹想了想道:“咱们家和叶侯爷平日没有任何交往,还真是奇怪了……”她想不明白没,就继续问下去,之后从封印零零散散的讲述中,宋师竹大概概括了一下后续发展。

  当时约莫是营帐前后左右四个门都围住,又有李腾下令搜身,凶手躲不过去想要突围是一定的。只是没想到李腾早有准备,没给那些人逃窜的时间,一下子就把混乱压住了。

  听到李腾早有成算,封恒受伤的几率应该不会很高。宋师竹多少有些松口气,又转而问道:“场上受伤的大人多不多?”

  封印摇摇头,他当时离得远,耳朵却一直竖着,里头的惨叫声极为零散,更多的却像是被惊吓住一般。

  宋师竹听完这些,让螺狮盯着点外头,臣帐那边发生了这种事情,待会大营这般肯定要戒严的,又让帐里的下人都一块下去歇息,连丘嬷嬷也一块撵下去。

  宋师竹装着看不到丘嬷嬷亦步亦趋的讨好目光,螺狮帐里只有自己和宋师竹两人,便道:“我去起个炉,咱们煮点压惊茶备着老爷回来可以喝。”

  这是宋师竹早在家里就备好的,就是预着这一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药香在帐内弥漫着。

  宋师竹在帐里头踱步。

  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首先是封恒出事的时间,那些人若是真的要他死,怎么会选在傍晚这个时间点。

  这个时辰外头人员纷乱,侍卫也不少,逃跑藏匿都不方便。

  炭火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宋师竹端着茶坐在椅子上徐徐思考着。

  他们这位皇上,平日虽然爱微服出巡,但往年许是受制于人,并不爱出京冒险,在京中龟缩了三四年,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回出行。

  若是这一回真的死了大臣,林场证实了危险性,皇帝肯定是要打道回京的。

  而背后的人闹了这么一通,不可能单纯想着打皇帝的脸。

  但目的是什么,宋师竹也有些想不通。按说要是有人想要对皇帝动手,不应该这样打草惊蛇才是。

  要是只是为了逼皇帝回京,也很奇怪。回京路既能有所布置,那选在众人出京时出手不是更好吗。

  宋师竹总觉得这件事给她的感觉,就是背后之人先前没有想好,直到皇帝到达猎场才下定决心。不过这个想法也太儿戏了一些。

  此时突然有人在外头说话,宋师竹的思绪便被打断了,正想让螺狮去看,便听到丘嬷嬷热情招呼的声音,她想了想,便没动弹。

  螺狮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之后便低声道:“是永昌侯府、虎威伯府、威远伯府、征西伯府还有几家子爵府,永昌侯府的下人是过来跟太太问好的,其他几家,则是听说咱们家有下人从臣帐那边回来了,打发了人过来问问消息。”

  宋师竹神色讶异:“……怎么都过来了?”交际圈子不同,她平日跟这些人都没什么交情,也不明白为什么都围上来了。而且不是还有个永昌侯府知道真相吗。

  打心里说,宋师竹也不想跟他们扯上联系,不说封恒是文臣,不好和勋贵交往过密,只他前头说过这些勋贵身上不大妥当,宋师竹就不想惹麻烦了。

  螺狮见着她的神色,知道她不想见人,便掀开帐篷门布出去了,回来便道:“这些人脾气还不小。”

  宋师竹道:“公伯侯府家的下人平日高高在上惯了,你不愿意通传,他们当然不习惯了。”

  她心疼自家丫鬟受到的委屈,没想到螺狮却从腰间拿出一个厚实的荷包,道:“这是威远伯府家的嬷嬷给我的,那人好像是真着急。”说完这一句,螺狮也没有往下说。威远伯府有什么能求到自家的事,肯定是有什么事想让宋师竹传话给皇后。

  可宋师竹这两年在交际场上就像木头桩子一般,极为恪守原则,但凡有人托她在御前说些什么,她都是装听不懂。

  螺狮素来知道宋师竹的心思,这点上还把得住。

  宋师竹心里大概是知道是什么事情,她觉得现在整个营帐里头略有些门路的人家,也应该心中有数才是。

  这届威远伯真的是池鱼之灾。

  威远伯夫人哄睡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看到嬷嬷无功而返之后,脸上便冒着涔涔冷汗。

  她怀里的一双儿女约莫四岁上下,但却十分懂事,一直没有动弹。

  她想,难怪这一回宁大夫人不愿跟着出来,许是她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嬷嬷看着她这般,心都快揪起来了,她道:“太后娘娘一向明察秋毫,不会中那些人的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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