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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雀第19节(2 / 2)


  沉溪又说:“不过姬大夫常于四处议诊,行踪不定,奴婢也鲜少瞧见她。”

  这样。

  虞锦了然地点点头,颐朝民风开放,对女子少以约束,行医乃至习武也不在少数。

  “吱呀”一声,落雁道:“姑娘,姬大夫来了。”

  虞锦应声:“请大夫进来。”

  落雁让开身子,一白衣飘然的女子左肩背着药匣进来。

  模样清秀恬静,身姿端如松竹,乍看之下,很有一番柔美之感。

  她微一福身:“三姑娘。”

  姬长云走近,看清端端坐在梨花虐木凳上、脸色有些许苍白的人。短短半个时辰,府里传了个遍,说是上京沈家的三姑娘随王爷一并归府,可她与王府往来多年,竟不知王爷还有个三妹。

  她轻轻皱了下眉头,只觉得何处不对劲,但人是南祁王亲自带回的,连白叔都称是三姑娘,姬长云很快就将疑虑抛之脑后。

  虞锦朝她露了个笑,将胳膊伸过去,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道:“劳烦姬大夫跑这一趟。”

  姬长云摇头,边诊脉道:“三姑娘客气。长云久居垚南,还是头回见姑娘,姑娘是一直陪在太妃与老太君身边?我上一回进京时还年幼,不知这么些年太君她老人家身子骨如何?”

  闻言,虞锦微微一顿,沉吟片刻,正欲开口时,沉溪先答话道:“姬大夫有所不知,姑娘在随王爷赴原州途中伤了脑子,将从前之事都忘了干净。”

  既然姬大夫尚不知虞锦身份,说明自家王爷并未言明,王爷都未言明,沉溪这个做丫鬟的自然要帮着一并瞒着。

  虞锦配合地作出一副伤心样。

  姬长云有些讶然,但见状又不好多言,只捡了些宽慰的话后,执笔写下药方子道:“三姑娘来了小日子,又舟车劳顿多日,气血有亏,其余倒无甚大碍,按这方子抓药,一日一帖便好。”

  说罢,她拾掇药匣欲要离开,恰见虞锦手心攥着的藕色帕子上提着“阿锦”二字。

  小字旁还绣着一朵蓝牡丹,尽显少女娇俏心思。

  她匆匆一瞥,忽而怔住,呼吸猛地凝滞,记忆一下被拉至两年前的一个冬夜——

  两年前,边境屡屡遇袭,南祁王亲自挂帅反守为攻,连战三个月,一举歼灭蚩狼部敌军,此战大捷。

  庆功宴当夜,杯觥交错,篝火狐鸣,饶是沈却也多饮了几杯。

  他并未醉得彻底,只人有些懒散,解了大氅,倚在院落的石桌旁,指腹一点点摁着眉心,眼尾处带着一点醉酒的猩红,不似以往那般凛不可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欲望。

  姬长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却。

  她端着醒酒汤走上前,轻声喊他王爷。

  却听他薄唇喃喃自语:“阿锦,阿锦……”

  姬长云没听清,俯身下来推了推他,“王爷可是头疼?”

  只见男人那双被掌心阴影覆盖的眸子紧闭,剑眉蹙起,眼睫都是湿的。

  姬长云愣住,才听清他说的是“阿锦”。

  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

  缠绵入骨,支离破碎。

  她甚至能听出他余音里的疼和苦,就像是用最锋利的匕首从心口钻进去,辗转来回那般撕心裂肺。

  也正是那日姬长云才知道,原来清寡如沈却,心里头也早就有了人。

  不过翌日一早,他神色如常,似是全然不记得昨夜之事。

  姬长云望着那绢帕上的小字,如惊雷在耳,久久呆滞。

  虞锦顺着的目光,狐疑地捏起帕子看了两眼,道:“姬大夫,怎么了?”

  姬长云蓦地回神,看向绢帕的主人。

  明艳张扬的模样,似太阳一般扎眼,她与南祁王是最不相像的两个人。

  是她吗,那个人是她吗。

  可她若不是沈家三姑娘吗,那她是谁?

  姬长云扬起一抹实在勉强的笑,道:“姑娘的绢帕样式很别致,倒是少见的精巧。”

  虞锦笑说:“闲来无事胡做的,姬大夫若是喜欢,我改日绣个新给你。”

  姬长云应好,随即慌慌张张地背着药匣离开。

  虞锦蹙了下眉头,疑惑地瞥了眼藕色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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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澜一路勒紧缰绳骑马狂奔至府邸。

  方才听到消息她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手里甚至还拽着练武时用的长鞭,从侧门迈进,与候在此处的丫鬟道:“什么三姑娘?哪来的三姑娘?我何时多了个小姨?”

  湘水是楚澜的贴身侍婢,随她往来上京,自是比王府里一般丫鬟要了解沈家内情。

  她道:“奴婢在正门远远听她喊了王爷一声阿兄,落雁那丫头方才去后厨要红糖水,也是一口一个三姑娘,噢还有,白叔命人拾掇拾星阁,话里话外亦是三姑娘。”

  楚澜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