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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2 / 2)


  一时间徐府宾客盈门,纷纷拿着或厚或薄的礼单对徐君诚表示关心。

  徐君诚更心塞了。

  赵崇昭是他的学生,即使曾经明明白白地感受过赵英对赵崇昭的不满,徐君诚还是恪尽职守地教导赵崇昭。好不容易赵崇昭从太子平稳过渡为皇帝陛下,亲政数年没捅出什么篓子,只差娶妻立后生个儿子就完美了,赵崇昭却说,他不行。

  不行这种词,一般男人哪里说得出口。赵崇昭会对他坦白,说明赵崇昭对他十分信任、十分依赖、十分倚重……

  换在平时,徐君诚早就感动不已,向赵崇昭表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徐君诚只想(╯‵□′)╯︵┻━┻

  徐君诚把登门慰问的人一一打发回去,眉头深皱。他坐在案前思索良久,猛地发现赵英临终前的一道旨意十分古怪,他要求诸王世子统统送到京城。

  以前徐君诚觉得赵英是想借此控制好诸王,仔细一想,赵英应该已经察觉了这件事,未雨绸缪地做好准备。

  未来的太子人选,恐怕要么在诸王世子中挑,要么在诸王世子的嫡子里选!

  作为被临终托孤的顾命大臣,徐君诚心好累。

  如果是谢则安,肯定能完美地表达出徐君诚此刻的心情:“陛下,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徐君诚把谢则安找到府上,相顾无言,喟然长叹。

  谢则安心里冒出一丝罪恶感,他们徐先生好端端地当着宰相,突然被这么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实在太可怜了。

  当然,这罪恶感只有一咪咪大,很快消失在谢则安强大的自我开解系统中。

  谢则安忧愁地说:“先生你也知道了。”

  徐君诚给自己做了好几天的心理疏导,已经接受了赵崇昭“不行”的事。他伸手拍拍谢则安的肩膀:“以后为难你了,要是别人提出让陛下大婚,我会替你转圜一二。不过你要劝劝陛下,虽然陛下还小,但凡是总有万一,他心里总要有个适合的太子人选。”

  这个谢则安倒是没想过。赵崇昭才二十岁,一辈子才走了那么一小截,哪需要考虑那么久以后的事。

  幸运的是,徐君诚这话等于是答应帮他和赵崇昭当炮火了。他们目前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让徐君诚在宰相之位上待久一点,等赵崇昭和他都有了更大的话语权,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皇帝不是你想换,想换就能换啊。

  谢则安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看向徐君诚的目光充满了诚挚、爱戴以及景慕——

  徐君诚抬手狠敲谢则安脑门一下。

  谢则安:“……”

  徐君诚:“……对不起,一看到你这模样我就手痒。”

  谢则安表示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则安和徐君诚达成一致,心情十分轻松。

  他入宫找赵崇昭玩儿。赵昂正好也在宫里,赵崇昭和他聊得正高兴。自从和谢则安聊过后,赵昂入宫变得频繁了许多。赵昂在赵崇昭心中本就比较亲厚,如今见得多了更是亲近至极,见谢则安来了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拉谢则安坐下聊天。

  赵昂交游广阔,对各地的趣事信口拈来,哄得赵崇昭非常开怀。送走赵昂后,赵崇昭说:“你们家小妹和昂弟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谢则安说:“曾祖父去了快一年,小妹的话差不多也可以了。”

  赵崇昭点点头:“那就早点办吧。”不用谢则安提,他已经开了口,“既然已经决定不大婚,太子人选也要早些定下来,我觉得昂弟和小妹的孩子一定可以。”

  谢则安一愣,说道:“这还没影呢,至少得他们的孩子出生再说。”

  赵崇昭笑着说:“我只是提前和你说一下,让你心里有个底。”

  谢则安知道赵崇昭这么做是想兼顾赵家和谢家,他也笑了起来:“我明白。”

  赵崇昭心里高兴,边批奏章边握住谢则安的手不撒手。谢则安挣不开,只能在一边和赵崇昭一起琢磨。等两个人忙完,已经是晚膳时分。

  赵崇昭理所当然地拉着谢则安去用膳。

  谢则安被留在宫中用膳的次数渐多,谁都看得出谢则安圣眷正浓。

  姚清泽又一次聚集“朋党”开会。姚清泽入了翰林院,本想可以在赵崇昭面前多露露脸,没想到有个谢则安常伴圣侧,他们这些人再怎么露脸,都比不上谢则安轻飘飘的一句话。

  沈敬卿恨恨地说:“为什么御史台居然不弹劾这家伙?”

  姚清泽心有戚戚焉。

  蔡东在一边听得发笑。谢则安虽然圣眷正隆,但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御史台怎么可能弹劾?再说了,即使御史台再怎么弹劾又如何,该得圣宠的还是得圣宠,那点儿小风小雨压根影响不了什么。

  蔡东心里嘲笑着他们,面上却说:“难道御史台全是他的人?总有几个不是的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动动脑筋,让这些刚正不阿、没被收买的言官出面。”

  沈敬卿两眼一亮:“对啊,蔡兄说得有理。”

  蔡东说:“我瞎说的,瞎说的,”他又提醒沈敬卿和姚清泽,“听说今儿有个人进京,和姚参政相谈甚欢,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

  姚清泽眉头一跳:“什么人?”

  蔡东说:“那人叫杜绾,听说是从东南方向来的,操着奇怪的口音。不过长得挺周正,看起来像个大大的好官。”

  这话可就踩到沈敬卿的神经了。他面向奸邪,还未入仕已经有人断言他绝对不会是个好官,光是看这张脸已经注定了他坎坷的仕途。好不容易成了姚清泽的大舅哥,姚清泽却是个不顶用的,永远被那个谢则安压一头。

  沈敬卿说:“面相能顶什么事?”他忧心地看向姚清泽,“这不会又是一个吕宽吧?”

  “吕宽”两个字一出,姚清泽也被刺激到了。那时他对吕宽推崇备至,还那么积极地把人引荐给姚鼎言,结果那吕宽竟是那种人。身在官场,看人的眼光也是非常重要的,他闹出过那样的事儿,哪还有人愿意和他结交?

  偏偏最应该支持他的姚鼎言永远看不上他这个儿子!

  姚清泽站了起来:“我去父亲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