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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2 / 2)


  容虞静静的看着她,忽然问:“沈映在哪?”

  第七十八章 溪北不知道为什么夫……

  溪北不知道为什么夫人一醒来就知道殿下回来了, 她愣了愣,道:“殿下还在偏房同大夫问话,夫人您…需要奴婢去请殿下过来吗?”

  容虞摇了摇头, 道:“不必了。”

  她看了看溪北放在矮桌上的药汤, 沉默了下,道:“大夫有说什么吗?”

  溪北的神色透着安慰, 道:“夫人,大夫说您是急血攻心,心情郁燥,并无大碍,平日了只要注意食着清淡的,多出去走走, 不要受刺激就好了。”

  容虞道:“只是这样?”

  溪北点点头, 道:“奴婢在旁边亲耳听到的, 夫人放心吧。”

  容虞垂下了目光, 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伸手端过那碗黑色的药汤, 一下仰头喝了下去,溪北没料到容虞忽然这样动作,忙送了帕子上去, 又拿起了托盘上放在小瓷盘里的甜蜜饯儿, 道:“夫人,药汤苦,您快吃了这个冲冲那苦味儿。”

  容虞推开她的手, 道:“你先出去吧。”

  “那夫人,你有什么……”

  “出去!”

  溪北瞬间噤了声,被容虞吓得抖了抖,不敢再多嘴什么, 怯怯的应了一声是便起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容虞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嘴里还有方才药汤的苦味。

  她自己病没病她自己最清楚,她知道自己跟正常人不一样。

  没过一会,沈映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关上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容虞,他脚步轻缓的走过去,坐在了容虞旁边。

  容虞听见他过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道:“我是不是耽误你的事儿了?”

  沈映抚了抚她的脸,语调轻柔道:“怎么会,没有。”

  “想起什么了,怎么就昏过去了,你看啊,我才刚走没多久你就昏过去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容虞眨了眨眼睛,缓缓道:“我其实什么也没有想,我只是不想在床上躺着了,我想做些什么,但是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然后我就很烦,真的很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容虞第一回 那样清楚的和沈映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她躺在床上,伸手去握住了沈映的手,静静的同沈映诉说着。

  没有声嘶力竭的争吵,也没有悲戚不止,他们像是平常一样交谈,甚至温馨又美好。

  沈映任她拉着,道:“唔,不知道想要做什么?那以后我在家里陪你吧,我们在一起,你就不会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容虞摇了摇头,难得有那么平静的时候,她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别跟我待在一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看着我吗,不要这样,我还没有到你想象的那般地步。”

  沈映低低的笑了笑,眼睛里像盛了星空,温柔又宠溺的道:“不是,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想看着你,我只是想要陪着你。”

  容虞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要。”

  “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已经很难过了,你不要再让我担心这些了好吗?”

  容虞继续道:“我晚上总是睡不着,但是有时候又睡不醒,我真的好累,我有时候手静静的放在哪里,都能感觉到好像有一把刀在我手里,可以仔细一看手里又什么也没有。”

  “我不想再这样了,从小到大没几个人对我好,大夫人还有那些姑娘少爷们不喜欢我,我知道为什么,但是府里的丫鬟也不喜欢我,上京城里其他人也不喜欢我,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我那时候想不也明白我做了什么惹她们不开心的事情。”

  “你看,我杀了那么多人,你肯定以为我很自责很愧疚吧,其实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到现在都觉得他们死有余辜,我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难过为什么是我杀了那么多人呢?别人都可以干干净净的,而我却不行。”

  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说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但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没有抽泣也没有哽咽,平缓的诉说着。

  沈映:“为什么你就不是干干净净的了,谁准你这么说的?杀人又怎么了,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是枉为人的,他们不死,就总有更多的人会因他们而死。”

  “况且,谁的手上没有鲜血,你看那威风凛凛的高官权贵,谁不是踩着尸体上来的,有些人他们只是更懂得借刀杀人或杀人诛心罢了。”

  容虞默了默才道:“你总说我自私,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一早就有办法一点不跟你接触,那样的话你不会爱上我,现在也不至于被我连累了。”

  容虞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己上前靠在了沈映怀里,沈映伸开手抱住她,大手在她腰间摩挲,道:“爱不爱你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

  今天容虞这样坦白的和沈映说她的想法,其实丝毫没有让沈映觉得欣慰,反倒令他更加的恐慌了,因为容虞越来越不像容虞可,沈映总在担心,是不是她等到她彻底不像容虞的时候,就是她再无留恋的时候。

  他倒宁愿容虞跟他闹跟他哭喊,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平和的样子。

  他记得大夫方才跟他说的话。

  “殿下,老夫观夫人脉象属实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依殿下所言,夫人理智尚在,但终日燥郁浑然,彻夜失眠或就睡不醒,这是什么病症老夫也不知晓。”

  “但医书上却似有几例,无故悲泣不止,平素情志不遂,思维停滞,精神恍惚,忧郁疾笃,这些似与夫人的症状有些许相似。”

  “他们结果如何?”

  “多自裁,或抑郁而逝。”

  “可有例外。”

  “无。”

  大夫是从宫里来的御医,行医数十年,颇有威望。

  “那就没有可治愈的法子了?”

  “法子是有,但能否见效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