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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第44节(2 / 2)


  “恐怕也不能怪百姓。”李清愁想得倒是更全面,她早年混迹江湖,跟土匪、水匪之流经常打交道,“这些人将百姓膝下的幼儿绑在身边,表面上是教她们武艺,实际上和人质没有区别。如果谁家胆敢向着朝廷,就当即杀了孩子,这些手段我都是见过的,更残忍的也有。”

  众人听到此言,不由得面露愤懑,许多单纯娇养长大的士族女郎,都没见识过人心竟能坏到如此。

  薛玉霄坐在李清愁旁边,将驳回来的奏折看完,道:“那陛下为什么要否了这折子?既然宁州情况困难,自然应当军府再派人辅佐帮助,京中的十六卫府都是精兵,只拨一个卫府过去,并不动摇根本。”

  奏折是两位年长都尉上表的,请求军府的长史、文掾携一千兵往宁州,加快进度,减少伤亡。

  “很难说。”李清愁蹙眉,面露不解,“凤阁里的消息,说是陛下觉得两都尉应该在京主理军府和京兆防护,不应该放下整个陪都的安危前去支援,一旦军府人才尽空,要是有了什么意外,恐怕远水难解近火。”

  薛玉霄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指腹抵着下方的薛氏图样。她沉默良久,道:“听起来是有道理,合情合理。”

  李清愁道:“情理虽合,时局却不允许。剿匪之事多拖延一日,就是户部大笔的支出,从来国朝怕战事。我很怕这样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不了了之。”

  桓二跟着道:“不了了之还在其次,到时候外面的人又会说是我们将军无用,是军府无能!可军府有军府的难处,难道粮饷、甲胄、兵刃,都是白来的吗?哪个将军出征,不想不计得失地痛快打一场?”

  她是桓成凤的二女儿,母亲在外,她自然着急。

  薛玉霄放下奏折,双手交叉着思考片刻,回头跟身后的书令史道:“以我的名义草拟奏折,就写……玉霄虽不才,愿为分担,请其余两位都尉留在京中,我带左武卫府的一千精兵,往宁州辅佐将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望着薛玉霄呆了呆,恍然点头。

  萧平雨凑过来:“连我一起写上吧,母亲有腿疼的旧疾,不能长久耽误在宁州,她在外,做女儿的终究不放心。”

  桓二也连忙说:“还有我。”

  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个办法,只有李清愁眉头未解,她低声跟薛玉霄道:“在外一路危险。以你的身份,亲自前往剿匪支援……恐怕让薛司空日夜悬心。”

  薛玉霄面无表情地道:“不让母亲日夜悬心,陛下怎么肯立即增援呢?”

  李清愁微微一怔,立即从中理解到皇权与士族的彼此倾轧,这个世上最难以测算的就是权力对人心的驾驭。

  “谢馥难道不怕地方沦陷?”她跟薛玉霄私语,不由得直呼皇帝名讳。

  薛玉霄看了她一眼,道:“沦陷的地方还少吗?这些边境之土,都是陪都人眼里的穷乡僻壤。要是几个富庶之地有反贼,谢不悔自然要急了。但这种只有人命,没有财帛宝物的土地,大齐也不知道失去多少个了。”

  这样的失去不会动摇皇室的根基,只有被士族操控架空,才让皇室夜不能寐。

  李清愁握紧手掌,指骨绷得泛白,她道:“早晚亡于内部自灭之手。”

  薛玉霄听她这么评价东齐的时政,忍不住笑着道:“这话很剔透。但也只可对我说,否则你就成了别人眼里的乱臣贼子了。”

  李清愁道:“我陪你去。”

  薛玉霄轻轻颔首,说:“你跟我去,好啊,天命在我。”

  李清愁不免疑惑:“什么天命?”

  “你啊。”薛玉霄笑眯眯地道,“李清愁,你就是天命。”

  其他人还在旁边商量奏折怎么写,两人之间的对话唯有李芙蓉多加留意。她听到这种论调后,不由冷笑:“你倒是会给她灌迷魂汤,区区一个旁支之女,能有什么天命,你薛玉霄说自己身负天命,我倒是还会被唬住。”

  薛玉霄不理她,继续跟李清愁道:“……这次谢不悔一定会同意……”

  “薛都尉。”李芙蓉加重语气叫她。

  薛玉霄还是不理会,视若无睹,她便登时气得豁然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把萧平雨和桓二都吓了一跳。

  “我要去射了水贼的脑袋!”李芙蓉语调阴冷。

  众人呆滞片刻,书令史慌张地重新更改内容。

  听着不像是□□水贼的头,反而像是要把薛玉霄的脑袋砍下来示众一样。李清愁正要起身,被薛玉霄一手摁了下来。

  “别跟她吵。”她隐约察觉到李芙蓉的脾性了,很是淡然,“表演性人格。”

  李清愁:“……没听懂,但直觉告诉我,你说得对。”

  在众人的商讨之下,书令史草拟出一份新的奏请。薛玉霄看过之后,提笔稍加润色,随后便在次日呈上凤阁。

  凤阁是丞相王秀为首,她收到这本奏章后未曾言语,一字未改地呈给了皇帝。大约在午后,玉玺的印章便落在了纸面上。

  王秀端详片刻,她命人加盖了凤阁印章、以及她的私印,确保其拥有皇室和士族共同同意的效力,又忽然问道:“薛泽姝看过了吗?”

  “还未。司空大人在山海渡修缮运河,严查水匪及往来不法事。”

  袁氏用于敛财的最大渡口,也被薛泽姝插手了。她年过半百,所思只有身后事,现下将族人安插进各个要职的行为,恐怕只是为薛玉霄铺路。

  王秀沉默片刻,道:“等她回来又要寻我吵架了。”

  左曹掾是王氏族人,此刻小心翼翼地问:“丞相,这是军府共同拟奏,薛都尉自己也请命了。”

  “抄一份给我。”王秀先是吩咐一句,随后道,“薛泽姝何时回凤阁?”

  左曹掾快速地将奏折抄出一份,递给丞相。她望向日晷,禀报:“大约还有半个时辰。”

  今日事务已毕,一听到时间甚急,王秀立即起身回放鹿园,闭门谢客。她将抄出来的奏折派人送给王珩,此外并无他话。

  欲饮琵琶马上催(2)

  第43章

  奏折送到时,王珩正在喂鹿。

  放鹿园豢养了两只罕见的白化梅花鹿,皮毛上有浅浅的梅花斑。王珩倚坐在栏杆上,一只鹿便跪在他身前,将头颅抵进他的怀抱,埋在一袭带着淡淡檀木香气的绢衫里。

  王氏幕僚把奏折交给了他随身的侍奴,他的贴身侍奴比王珩要小一岁,还是少年,他被公子教的识字知礼,见是奏折文书之物,便立即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