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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重生后第109节(1 / 2)





  “长宁说,她一生之仇唯你一人,孤则不然。她说的不错,孤恨你,同时也怨她,但其实,孤与长宁并无不同。”

  “自母后身亡,我二人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今日不知明日事。在最迷茫无措的时候,她遇见了你,全然信任你,孤也同样将全部的信任给予了她。孤责怪她轻信他人不辨是非时,这些罪责,也同样映照在孤自己的身上。”

  “当时,若孤能更有定力与手段,明辨是非,依靠自己多过依赖长宁,结果未必会是那般。所以,孤怨她,也怨自己,但无论是恨是怨,长宁永远不会是孤的仇人。”

  “裴镇,你欠孤的,今朝都已奉还,孤不再追究。你还欠谁什么,便自己去还吧。孤只有一个要求……”

  “替孤转告长宁,天地广阔,值得一览,然山高水长,若有一日走得累了,福宁宫与公主府,永远是她可栖息落脚的家。”

  当外面传来宫人送药的请示声时,李星娆才从裴镇的转述中醒过神来,“今日已叨扰祭司多时,就不打扰你用药修养了,告辞。”

  裴镇眼紧盯着离去的人,可直到人影消失在门边,也没有出口挽留。

  裴镇眼一动,那些欲语还休的情愫顷刻间收拢起来,“看够了?”

  他虽受伤,但还不至于连这点机警都没了。

  “就算想做什么,你也得有命不是?”一道戏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姜珣也不讲究,直接翻窗进来:“我是专程来道歉。你有所不知,殿下近来痴迷南诏的毒虫学问,我投其所好惯了,误打误撞将一条于你而言至关重要的毒虫给了殿下,险些害你性命,幸亏殿下及时找到毒虫交还,这才没有酿成大祸,抱歉抱歉。”

  道歉的话说了几遍,可道歉的态度是一点没见。

  裴镇一口气喝光尚且烫口的汤药,懒得与他计较,自己躺到了床上。

  “哎你这人,”姜珣打趣道:“若来的是殿下,你死了都能从坟墓里爬起来坐好吧?”

  裴镇光是躺下就费了不少力气,浑身伤口齐齐发作,几个动作间就已冒了一头虚汗:“若你来只是说这些废话,那还是赶紧走吧。”

  姜珣抱手踱步:“你与她说这些,是不是想让她觉得,太子肯帮忙做此局护她,可见往日隔阂终有消散之日?如果连名义上的夫妻都不想和你做,倒不如回到长安继续做金枝玉叶嫡公主。”

  裴镇直接闭上了眼。

  姜珣没有得到回音,转身来到床边。

  “裴镇。”他收起玩笑嘴脸,“自我将她接来南诏那日起,她虽一句都未提过你,但心里未必不知是你。这数月时光,仅以我所见,她过的充实而满足,直至今日,她大大方方前来见你,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其实已承了你的情?”

  “那日她给了你一刀,曾说过无论你生死,恩怨都两清。但两清并不代表连记忆都跟着消散,也许你和李星娆之间,就是得带着过往的记忆继续走下去,不回避,不否认,也才会不违心。巫医师说你必须老老实实养好这身伤,否则,任你有多少心愿遗憾,也只能到九泉之下,被孟婆一起泡汤喝了,不打扰你了,告辞。”

  待姜珣离去,裴镇才重新睁眼,他盯着账顶,心中一遍遍盘旋着那几个字。

  不回避,不否认,也才会不违心。

  ……

  确认过南诏祭司的身份后,李星娆即刻去见了乌王,表示自己已深思熟虑,暂时不会回到长安,但因近来对南诏虫药颇感兴趣,可能还会在南诏待一阵子。

  乌王一听就懂了,表示会尽快与大魏那边沟通一番,将和亲婚仪抬上日程,既然是名义上的事,自然不会劳烦到公主,她尽可在南诏安心住下。

  乌王本打算给公主安排一处更好的住所,李星娆婉言谢绝,表示此前住过的那个小寨便是个安逸舒适之地,她很喜欢,希望之后一段日子能继续住在那里,乌王痛快答应。

  就这样,李星娆从南诏皇宫离开,在崔姑姑的陪同下,回到了原先的小寨。

  乌王办事十分仔细,沿途护送的人都作低调装扮,并未惊动南诏族民,连小寨的人瞧见她,也只当是南诏的贵客,十分客气有礼。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乌王开始忙于战后封赏与和亲婚仪。

  对外,大祭司寔由是乌王母族的兄弟,因对乌王忠心耿耿,所以乌王登位后封他做了大祭司,但私底下,乌王对裴镇这个人心有余悸。

  相较之下,他与作为南诏安抚使的姜珣要更谈得来。

  乌音不止一次试探姜珣,想知道如果公主离开南诏,他这位堪比杀神的大祭司是去是留?

  姜珣笑的人畜无害,只给了乌王一个准话——这不重要,只要南诏把公主照料好了,他无论去留,对南诏都有利无害。

  方向一旦明确,实施起来就更高效,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小寨的人都开始对新来的客人产生了好奇。

  他们虽不知公主身份,但也听说过南诏将与大魏联姻之事,公主若来了南诏,肯定得住在皇宫里,奴婢成群众星拱月,要是陪嫁,那肯定也得跟着公主。

  猜来猜去,终于有个大胆的青年上前搭话,想知李星娆是从哪里来。

  李星娆看着面相俊秀生涩的青年,微微一笑,大方表明自己是魏人,因公主和亲南诏,她作为送嫁宾客,前来南诏小住,等到婚礼结束便会离开。

  真相大白,众人待公主越发热情,主要还是好奇魏国的风情民俗,李星娆便捡些有趣的说,不少还是从姜珣的手札里看来现学现卖的,实在被问住了,便差人将姜珣找来。

  果不其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讲,可怜姜珣近来为了和亲婚仪忙的脚不沾地,还要被公主抓包来讲故事,脸上的怨气一重更比一重浓。

  这半个月,李星娆一次也没有见过裴镇,他也没有出现过,她偶尔会想到他,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又会被其他事情和眼前的虫草占去精力。

  天气渐渐变冷,但比起长安那种严寒,南诏的冬日显然更温和。

  这日出了个大太阳,李星娆吃完午饭,出门散步消食,不知不觉走到一片不曾来过的地界,瞧见不远处的地上长了一片极似蒲公英的花田,她正好奇这个时节怎么怎会有蒲公英,想上前一探究竟,路边忽然有人朝她大喊。

  南诏地处西南,方言晦涩,但这些年一直都有普及雅言,是以李星娆来此多时,只要不是年事极高的老人,一般青年少年都可以正常交流。

  可他们还是会在着急的时候脱口而出地方话,好比此刻,对方接连说了三遍,李星娆也没听懂说的是什么。

  一只手从旁伸来,抓住她已经探出的手,将她连人带离了那片花田。

  “他让你别碰。”

  男人掌心的温度灼热,身上仍有淡淡的药香飘来。

  裴镇松开李星娆的手,冲刚才喊话的人大声说了句什么,李星娆虽听不懂,但好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