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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第102节(2 / 2)


  “若是十年前,我指定不乐意,但你大哥不到二十岁就死了,这次你跟你爹也险些没命,硬生生在阎王老爷面前露了面,我也想开了,一个人怎么活,命长命短谁也说不准,权势富贵,祖上荣耀,这些都是面子活,人快活最好。至于子嗣,你祖父,你曾祖父,怕是也想不到你爹这一脉险些绝嗣,下一代,下下一代,那不是我们该操的心。”侯夫人捻着佛珠隔着车门往前方看,继续说:“我们离了京,我还担心龙椅上的那位不肯放过我们,你没了子嗣也好,娶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免得遭人忌惮。”

  “至于我跟你爹,我们也有孙子养,膝下不寂寞。”侯夫人笑了一声,她踢了韩霁一下,说:“娘祝你得偿所愿。”

  第131章 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风雪夜, 韩霁一行人进入小镇,落了雪结了冰的官旗硬梆梆地杵在马车顶上。驿站的驿丞和驿卒得到信急急忙忙跑出去,看清是安远侯的车马路过, 驿丞和驿卒脸上的热忱和恭敬瞬间变得真诚。

  “可还有空余的院落?”家将下马问。

  “有, 小的这就让人烧地龙。”

  韩霁从后方的马车上下来,他走到头一辆马车旁边,车门开了,他倾身抱起他爹连着被子一起抱下马车。

  “带路。”他朝驿卒示意。

  一旁的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声, 海珠抬眼暼过去, 跟着侯夫人一起走进驿站。

  驿站的后院有院落, 按照品级,安远侯一行人住进最宽敞的那进院子,丫鬟和嬷嬷放下行李就开始收拾, 床上的被褥换上自己带的, 茶盏碗筷也都是路上用的那些,香炉撤去换上从京中带来的。

  海珠坐在椅子上看得目瞪口呆,她不惊讶侯夫人讲究, 她惊得是这些丫鬟和嬷嬷的麻利劲, 一柱香的功夫,她们就把三间房收拾得有了家的感觉。

  韩霁带着家将铲扫车上落的雪, 拉车的马已经疲累了, 驿卒扛来干草,提来温水,末了还拿出上好的豆饼来喂马。

  “少将军您去歇着, 这些杂事交给小的们来忙活。”驿卒上前说话。

  韩霁掏出几角碎银子给他, 说:“这些马多喂些好的,夜里多添几次温水。”

  “不不不, 小的不图这些。”驿卒摆手,不收他给的银子,“您去歇着,这是小的该做的。”

  韩霁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小的可要去请大夫?侯爷可还安好?”

  “尚好,有府医跟着。”

  “那便好,那便好。”驿卒松了口气,再次躬身说:“您去歇着,外面天寒,屋里烧了地龙暖和。”

  夜已经黑透,天上黑漆漆,韩霁拎着灯笼回院子见驿卒在扫路上的雪,他摆手说:“不必忙活,下去吧。”

  进门听见海珠的说话声,她站在门口望着天说:“我们广南的夜色可美了,只要不是阴雨天,漫天的星星,夏日还有流星划过,嗖的一下坠进海里。”

  “坠进海里?你别是蒙我的。”侯夫人不信。

  “那哪能啊,义母你去了就知道了,长安不见海,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海珠说得认真。

  韩霁笑了一声,侯夫人闻声看过去,出声问:“西望你说,她有没有骗我?”

  海珠笑盈盈地看过去。

  韩霁看她一眼,点头说:“她没说假话,夜色好的晚上,海面上有成千上万颗星星,还有月亮。”

  侯夫人这下反应过来了,她睨海珠一眼,“你这鬼丫头,差点被你糊弄住了。”

  “他不懂,他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我们海边的天是连着海的,流星滑过夜空,到了尽头就掉进了海里。”海珠看向听得认真的小孩,坚定地说:“我们海边的小孩都知道,你去了随便问个小孩,他们都看过。”

  长命半信半疑,他觑他二叔一眼,说:“我不问,明年夏天有流星了我自己看。”

  韩霁大笑两声,他抱起长命颠了颠,说:“好小子。”

  “夫人,嬷嬷拎饭来了。”守门的丫鬟说。

  “先去吃饭了。”侯夫人率先往外间走。

  韩霁放下侄子拍了他一下,往出走的时候问海珠:“吃蒸苹果吗?我问了,驿站只有苹果。”

  “二叔,我吃。”长命插话。

  “知道了。”韩霁看海珠一眼,说:“也有你的,你吃了再睡。”

  灯下看人,丑人也能美三分,韩霁站在昏黄的光影里,俊朗的五官更为立体,海珠颇为欣赏地盯了几息,意味不明地点头。

  韩霁坐在饭桌上吃着饭,他猛地了悟,手上的筷子一顿,垂下眼若有所思。

  饭后各回各屋,韩霁在去看了他爹之后,他去厨房端了药和蒸苹果给海珠送去,清楚她还没睡,他咳了一声直接走进去。

  海珠看见冒着热气散着苦味的碗,脸瞬间就垮了,她嫌弃地叹口气,说:“话我已经说过了,我觉得我不用再喝药了。”

  “这是温补的药,里面有不少滋补的药材,对身体好,不单单驱寒。”韩霁把碗递过去,说:“你吃的不少但不长肉,体内寒凉,心肝脾胃都受影响,这也算暗伤,多补补,你还能再长高一大截。”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诱惑,海珠端过药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净,刚放下碗眼下又递来小半碗苹果汁,她接过一口饮尽,舌面上的苦涩味道被冲散。她接过蒸苹果,撕了皮咬松软的果瓤。

  韩霁把碗递给丫鬟,他不多打扰她,什么都没说又出去了。

  安排了守夜的人,他抱了被子去他爹屋里打地铺睡觉。

  “回你自己屋里睡,我这儿有人守着。”韩提督说。

  “我不放心,没上船之前我不安心。”屋里烧着地龙开半边窗也不冷,他铺了褥子脱掉外袍,着薄棉夹盖着被子躺下去,“你身子不舒服,早些睡,少操心,这一路听我安排。”

  “好,我也听你安排。”韩提督轻笑,他侧过身问:“我听你娘说……”

  “对。”韩霁大大方方承认。

  “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在我收她为义女之前?”

  “应该是之后。”韩霁也不清楚具体是哪天动了心思,他察觉到自己心思的时候是他总忍不住想看她。从府城往西行的头一个念头就是路过永宁码头时他要上岸去看她,沿岸的码头何其多,他唯独在听到“永宁”和“回安”时会心头一震,巡村的路上,他会在齐家湾多待片刻,路过那条入海河,他也会多瞅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