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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不想高攀第30节(2 / 2)


  “我...我...”李幼白觉得不行,刚一开口舌头便不听自己的,偏面前人非要等她说完,她咽了咽嗓子,秋露白的后劲儿涌上头来,她只闭上眼睛,便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所在何处,所为何事。

  闵裕文搀着她,欲叫人过来,忽然颈上一热,他怔住,李幼白的双臂像两条藤蔓般爬上他的后颈,带着灼热的温度,双手手指不时触碰到他的皮肤,濡湿黏腻,她像是找到一棵树,十指紧紧扣住,随即仰起头,茫然地四下环顾,瞳仁始终没有聚合在一块儿。

  李幼白被那团雾扰的实在痛苦,它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令她看不清前方人的脸,她好像垫脚够到了月桂,于是鼓起腮颊用力去吹,那是月亮旁边的云,吹散了,也就能看见月兔。

  闵裕文被她吹得又痒又麻,那唇嘟起来,引得人连连战栗。明知不该看,却还是看了过去,她有张蛊惑人心的脸,但没有醉酒时,这脸偏偏又是清纯美好的。

  他很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大的反差,以至于忘了动作,只是由着她垫脚,靠近,直到那唇几乎贴上他的。

  隔壁屋门倏地打开,继而便是一声冷斥。

  “李幼白!你在做什么!”

  人影忽至,疾风一样。

  李幼白听见有人喊她,缓缓扭头,卢辰钊将她从闵裕文身上扒下来,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眸光如刃。

  雾气散开,她怔怔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卢辰钊恼,却不敢松手,冷言冷语道:“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李幼白:“我..我找你啊。”

  “找我?呵...”他嗤了声,“找我找到别人屋里来了?”

  李幼白茫然地扭过头去,问:“这不是你吗?”说罢,又要去摸闵裕文的脸,卢辰钊一把拍掉她的手,随即将人扛到肩上。

  刚要走,又回头瞥了眼闵裕文,道:“闵大人,希望你不要多想,今夜之事,全因她醉酒导致,绝非对你有所图谋。”

  闵裕文眼眸轻皱,回道:“我明白。”

  长廊尽头仍有一盏灯摇曳着身姿,烛火昏暗,投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卢辰钊扛着李幼白阔步离开,他身量笔挺,如青松如朗月,肩膀那女娘被晃得厉害,数次想要直起身来,又被他摁住后腰挂在肩上。

  她像是一头凶猛无比的小狼,喝醉酒的人分明不讲理,拼命捶打卢辰钊的肩,甚至又啃又咬,自始至终,那位清贵自尊的世子爷,连一下重手都没有。

  闵裕文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处,刘识不知何时来的,轻轻叹了声。

  “明旭,当真不动心?”

  第32章

  冷风如寸寸细刃, 割着皮肤将寒意渡进骨里。

  李幼白快被晃吐了,天旋地转般。她直起身体,眼前出现无数个人影, 都是卢辰钊阴森森生气的脸。她想解释,还没张嘴,又是一颠,脑袋垂下去,胃里的酒快被晃出来, 她捶打着桎梏她的人,挣脱不掉, 便用了全部气力反抗。

  直到隔着衣裳牙齿咬到肉, 她才稍稍平复下来,却是精疲力尽倒挂着,固定发髻的钗掉落,她哼唧了声, 卢辰钊转身瞟了眼, 旋即折返回去, 弯腰拾起来塞到怀里, 然手指碰到什么,他低头, 却是李幼白的荷包。

  她在他背上嘟囔着, 要找东西, 想是这枚荷包了。

  如此看来, 她并非有意, 而是实在走错了路, 将闵裕文认成自己,卢辰钊的火气渐渐熄灭, 攥着荷包的手摩挲了下,知道里头约莫是枚玉佩,他重新放到怀里,听到肩上人说难受,便将她放下来。

  脚刚着地,她便虚虚歪在自己怀里,绯红的脸颊滚烫,贴着他的掌心,舌尖探出来,舔着干涩的唇瓣。卢辰钊一动不动,像是着了魔,眼睛直直盯着那樱唇粉舌,瞬间觉得口干舌燥,他甚至想低下头去,尝一尝那舌尖的味道,他也真的低了头,但李幼白倏地睁开眼来。

  漆黑的瞳仁定定望着他,眼眶内仿若沁着薄薄一层水意,她很少有这般纯粹安然的眼神,素日里的她总是目光坚定,分外有主见。而今日,此时,此刻,她像是将自己完全坦诚地呈现给他,毫无防备,干净清澈的眼睛有着致命的诱惑,让卢辰钊挪不开视线,只能无限,甚至是贪婪地将她所有收入脑中。

  李幼白其实以为自己在梦里,盯着卢辰钊看了半晌后笑起来,弯弯眼睛月牙一样,笑了会儿又伸出手去,捏卢辰钊的脸。

  卢辰钊起先避了下,但见她皱起眉头,便在她第二次伸手时,主动将脸往她手指上贴去,她捏到了,又笑起来,边笑边自言自语。

  “你不要对我这么凶,知道吗?”

  她歪着脑袋,像是同他商量似的,说完打了个酒嗝,熏得卢辰钊连连皱眉,但还是忍着不适任由她继续牢骚,“你总说我这不好,那..嗝...那不好..嗝。”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好容易等到酒嗝结束,这才重新开口,“我不是故意要喝醉的,真的。”

  卢辰钊静静望着她,低声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李幼白摇头,小脑袋在他怀里晃啊晃,复又睁开眼一派天真,“我没喝过酒,这是第一次,不好,再不想喝了。”

  “知道就好。”卢辰钊嗤了声。

  “还我东西。”李幼白像是想起来,将手一摊,细长的眉皱巴巴的,瞧着很凶,“你偷我东西,得还我。”

  “我偷你东西作甚?”卢辰钊笑着摸出荷包,还未给她系在腰间,便听她嘘了声,神秘兮兮道,“因为,它很重要,不能丢。”

  卢辰钊抬眼,她又打了个酒嗝,顺势趴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绵密轻柔,一点点喷着他的耳垂,他的颈,将他的脸染成跟她一样的绯红,他侧脸低眉,脸颊蹭到她额头。

  风停了,枝头的鸟鸣也跟着止住,月亮的光从云间透出来,有颗明亮的醒醒坠在月亮尾巴上。

  时间也静止了。

  天地万物间,好像只他们两人,他的心异常安宁,困扰自己那么久的问题尘埃落定,他之所以迟迟没有确认,是因为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他会喜欢上一个人,一个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的人。

  不知何时开始,未必很早,也不会太晚。

  他唇勾起来,

  左臂稳稳箍住她,她还在嘟囔,扭过身子把额头撞到他身上。

  “不能丢,不能丢...”

  “知道了。”卢辰钊说完,单手将那枚荷包小心翼翼系到她腰间带扣上,为其整理好下方的流苏,又抬起头来,“给你系好了,要不要检查一下?”

  “嗯。”李幼白点头,手胡乱往自己身上摸。

  卢辰钊实在看不下去,捉了她的手腕拉着摁在腰间,她摸到了荷包,用力捏了捏玉佩,仿佛松了口气,喃喃道:“谢谢你。”

  卢辰钊鬼迷心窍:“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