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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不想高攀第42节(2 / 2)


  他说出这句话时,崔慕珠惊愕在当场,后是费了很大力气挪出大殿的,不想叫他们察觉,她心如死灰,初初对刘长湛涌起的爱意霎时灰飞烟灭,只剩下恶心和厌恶。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在看见自己后义无反顾让她进宫,径直封妃。原是为了刘瑞君,为了她跟刘瑞君几分相像的脸!

  她竟做了旁人的替身。

  帷帐里的画面还在变换,交杂着诡异的喘息,像是在她面前彻底铺开,她进不了退不出,站在原地看他们动作,直到那帘帷被人从内掀开,露出刘瑞君得意的笑。

  她后脊一身冷汗,倏地睁开眼来。

  大脑空白,像是被抽走了记忆,她剧烈呼吸着,随即快速环顾周遭,是她的仙居殿,而方才,又是一场噩梦。

  她是从何时开始浓妆艳抹的?崔慕珠捏着眉心仔细回想,是了,贞武九年冬。

  从那以后,陛下更加宠爱自己,而在刘瑞君嘴中,她成了惹人唾弃的妖妃。

  每每看着刘瑞君恨不能啖她肉饮她血的样子,崔慕珠便觉得格外痛

  快,什么替身不替身的,她才不在乎,谁让她不舒服,她便加倍偿还回去。

  她倒要瞧瞧,最后谁哭的大声!

  刘长湛这几日都没看到刘瑞君,这日傍晚与将作大监崔泰交代完修葺宫殿的事后,他招来内监顾乐成,问:“阿姊最近忙什么?”

  顾乐成躬身回道:“陛下,长公主在忙宣徽院的事,说是提了个叫贾源的太监做正使。”

  顾乐成跟在刘长湛身边多年,知道该说什么,也是故意说起贾源的名字。毕竟之前陛下有意将正使的位子留给闻人望,而闻人望在宣徽院十年,又主理南北两院事宜,不管是威望还是能力,都是正使最佳人选。

  但不知为何,长公主此番自作主张,也没有跟陛下通禀,便径直提了贾源,此时想必已经昭告了宣徽院,贾源也与手底下太监庆贺受封呢。

  刘长湛眉心紧蹙,搁下笔后起身,“去合欢殿。”

  “是。”顾乐成忙去找来厚实氅衣,给刘长湛穿戴好后,又要传轿撵,被刘长湛抬手阻了,“走着去。”

  孔嬷嬷急急进门,“殿下,翠喜回禀,道陛下过来了。”

  刘瑞君腮颊潮红,咳了声放下手中书籍,肩上的外裳滑落,孔嬷嬷帮她捡起来披好,小声道:“许是陛下知道您病了,特意来看您的。”

  “嬷嬷,你猜错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刘长湛进门后便解了大氅扔给顾乐成,随即径直步入殿中,书案前的刘瑞君缓缓起身,朝他行君臣礼,他亦是没有阻止,在她起身时,不咸不淡问了声:“阿姊要提宣徽院的人,怎不与朕商量?那贾源是何人,才在宣徽院干了三年,堪当正使一职?闻人望做了六年副使,眼见着正使致仕,合该提他了吧!

  阿姊这般做,难道不怕冷了忠臣的心?!”

  刘瑞君掩唇咳了声,道:“闻人望虽好,但他祖上曾有过流放罪臣,陛下让他做副使已经开恩,若是做到正使,怕是会有人议论。”

  “这么说,倒是朕考虑不周了?!”

  刘瑞君看着他发冷的眼神,轻轻一笑道:“贾源是我的人。”

  话音刚落,刘长湛愣住,旋即跟着扯了扯唇,坐下后捏起茶盏一饮而尽,嗅到殿中的熏香,忍不住开口:“阿姊为何不换一种香料?”

  刘瑞君闭眼:“我念旧,不舍得换。”

  话里有话,刘长湛岂会听不出,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如今的他很快活,也不想回去过那种不正常的生活。

  “贵妃闻不得你殿中的香气,朕每回去到仙居殿,都得沐浴净身,她允朕亲近。”

  刘瑞君心冷的跟下雪一样,本就疼痛的神经扯得更厉害,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既如此,陛下别来合欢殿就是。”

  “阿姊永远是朕的阿姊,朕怎能不来。”

  “陛下还记得当年与我说过的话吗?”

  “哪句?”刘长湛笑着问,眸中却是清醒冷淡,他故意装傻。

  刘瑞君知道,刘长湛是要撇开她,同她摊牌,故而才会用这种话来点醒自己,曾经的誓言全都不作数了,那个抱着她喊她阿姊,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弟弟变了。

  因为他心里有了人,便不再需要自己了。

  临走,刘长湛说:“既然贾源是阿姊的人,那此事朕权且不再追究,但,下不为例。”

  君臣终究有别,不论父子,何况姐弟。

  看他离开的背影,刘瑞君生出恨意,咬着牙低声问道:“陛下,贵妃待你是真心吗?”

  刘长湛僵住,能看出那背影瞬间冷肃起来,他却没有回头,也没答她,只是少顷后,重新提步离开。

  下了场大雪,国子监满目银白。

  半青打着哈欠起来,换了温水后又去添炭,太冷了,外头风呼呼刮着,卷着雪沫子往窗上砸。

  她往屋内看了眼,姑娘正坐在窗前看书,借着雪光看的很是认真,翻了一页,又搓搓手,将被子拉高。偶尔有雪从屋檐掉落,她也不抬头,专心地像听不到任何声音。

  临近年关,姜纯和薛月也都受不了国子监的住宿,便相约与先生递了条子,说是想在家里住。她们脸颊都在京城,离国子监又不远,遂先生都批了,故而房中只剩下姑娘一人。

  早饭吃的是米粥酱菜,吃完后李幼白又温了会儿书,便带上书袋前去书堂听课。

  今日是闵裕文讲,故而班里女郎都没请假缺席,饶是雪天难走,也准时坐在位子上,待他一进门,眼睛便跟葡萄似的,都瞪了起来。

  他讲的是《庄子》里面的齐物论,李幼白听得很认真,启蒙恩师沈老先生也讲过此篇,但他讲的颇为厚重,不似闵裕文,总有清奇的角度去剖析。

  下了课,李幼白见他被人围住,原想打招呼的意图打消,便收拾了东西往膳堂去。

  快走到膳堂时,闵裕文追了上来。

  “一起吃饭?”

  李幼白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