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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2 / 2)

  庄忱正在用精灵球捉一只火伊布,听见系统的问题, 放下手柄想了想:“不会立刻答应。”

  沈灼野有自己的生活——虽然那大概也不能完全算是“生活”,但彻底清理掉邵千山的痕迹后,沈灼野依然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一段时间。

  并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也没察觉到不方便。

  邵千山送的那些东西,其实原本也是放在那里摆着,做个样子。

  沈灼野平时本来也很少能用得到。

  如果不用拍戏、不用跑通告,沈灼野的生活其实相当规律。

  规律到有点乏善可陈,在沈灼野的日程表里,其实还有一大段时间的内容是“发呆”。

  沈灼野不知道这些时间可以用来做什么。

  跟了邵千山以后,沈灼野就没有过真正的休息,他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全填满,来报答邵千山。

  有通告就去跑通告,没有通告就去上课,上课的老师都没时间,那就去自己学习提升,锻炼业务水平。

  怎么会有时间闲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沈灼野只要一闲下来,甚至睡觉不小心睡过头,都会被铺天盖地的负疚感吞没。

  “怎么会这么想。”给他开抗焦虑药的医生语气很温和,循循善诱,“有人这么要求过你?”

  ……没有,但邵千山给沈灼野这样的暗示。

  邵千山会暗示沈灼野,自己挑中他,栽培他,的确受到了不少的压力。

  如果沈灼野表现得不够好,就会影响邵千山作为经纪人的含金量……就会让人诟病邵千山,认为堂堂金牌经纪人看错了人、押错了宝。

  沈灼野对着医生,张不开口,说不出这些回答。

  他甚至无法完全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暗示潜移默化,被邵千山种在他脑子里,成了看不见的荆棘。

  这些荆棘尖锐,扎得他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却全不知缘故。

  医生试着引导他理清思绪:“你小时候,也会有这一类倾向吗?”

  沈灼野坐在椅子上,攥着病历,被问得茫然。

  他小时候……有没有倾向不重要,这些时间都得用来打工。

  他要钱吃饭——沈灼野什么都干过,给人家修房顶,修车,通火炕的烟道,去废钢厂扒没锈透的零件换钱。

  日子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他在农场找了个活,给人家看几千亩地的玉米。

  用不着干什么,主要工作是盯着收割机、翻地机,别叫游荡的小混混偷拆零部件去卖。没事多绕绕,轰一轰鸟雀,别叫它们吃粮食就行了。

  这份工作的终结,是那些人在他暂住的窝棚里,发现了那笔丢失的书款。

  沈灼野那天根本没回去,那段时间老有不三不四的人绕,盯着那几台当时还相当金贵的收割机,沈灼野干脆睡在了车库。

  书款在砖头底下被翻出来,厚厚一摞,拿塑料纸裹着。

  沈灼野就这么丢了工作,也辍了学。

  没人再要他干活,地方本来就不大,消息很快就能传遍,谁都不敢要手不干净的小偷。

  甚至有不少丢过东西的,半怀疑半抵触,风言风语传出一堆,看见他路过就警惕地锁紧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