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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2 / 2)


许维没想到江春这显赫江南的大商人居然亲自率人在府前等候自己,从轿内下来顿时感到有些惊讶。心中则不住地猜想着,这老头平白无故如此高看自己,不会反倒有什么事情求自己吧?

一边与江春说着客套话,一边花了不少时间才进到了江府的主厅之内,宾主落座。

“江老先生,最近公务实在繁忙得很,以致久未过府拜访,实在惭愧万分啊。”

“许大人您说的是哪的话呀。许大人您一心为公,为朝廷办事那是鞠躬尽瘁,有目共睹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府看望我这将朽之人,倒是老夫深感宽怀不已。

许大人,请用茶。”

许维端起茶盅,闻了一下,顿感一阵扑鼻的香味,夸赞道,

“江老先生,这是洞庭碧螺春吧?”

“正是正是,那是老朽让人特意从江苏省吴县太湖的洞庭山采摘回来的。”

“难怪香飘万里呀。江老先生贵为徽州及江南首富,倒是很会享受人生。”许维由衷地夸赞道。

是啊,这做人就应该像江春般,事业有成,便享受着物质上的沐浴,那是何等的快哉。

光看其七进的朱门大宅内,装饰何等的豪华,便知其身家号称江南第一丝毫不为过。所有的家具都是用上等的河口柳木制成,而用布则全是缘恒记的一品丝绸,碗碟则出自景德镇御用瓷窑隆窑。府中更是亭园楼榭,星星点点,松林茂密,曲径蜿蜒。这要没有百万两的投入,焉能有这富绰一方的江府。从另一方面也可知这江南盐商经过十年前的打击后依旧富甲天下。

“许大人过奖了。”江春赶紧谦虚地回答。

“江老先生以盐为生,想必每年的收入也极为可观吧?不然哪置办得起这么个大豪宅呢!”许维话锋一转,口气大变。

江春滑头之极,他岂会上了许维的圈套,不漏半点破绽地答道,

“大人,小的经商从来都是正正规规,凭着官府的盐引做买卖,从未做过违法的事,这点徽州府历任父母官皆可为我作证。而且每年向朝廷捐输、报效的银两都不在少数。从乾隆三十八年至四十九年,我江某人与他人“急公报效”、“输将巨款”达1120万两之多,户部都有帐可查。老朽每遇灾赈、河工、军需,百万之费,受命立办,以此受知于乾隆老佛爷,特赏老夫“奉宸苑卿”、“布政使”、“文林郎内阁中书”、“直奉大夫内阁侍读”、朝议大夫掌山西道监察御史”等5个头衔。。。。。。”

见江春口若悬河地大讲起自己的丰功伟绩,许维大感后悔让他讲了那么多,于是重咳了几声,打断江春的话语说道,

“天下人谁不晓得江老先生的急公好义、实心办事,多次在征盐课及捐输军需报效中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要不然怎会受皇上之恩宠,赏了5个官衔给老先生呢!本府并无说老先生有不法之行径,老先生太多虑了。”

不愧姜的还是老的辣,只几句话便把局面给扭转过来,反让许维处于被动之中。许维暗骂起这老猾头来,真是老不死的,滴水不漏呀,看来还是单刀直入得好,免得又节外生枝了。于是许维堆出笑容说道,

“不瞒老先生,本府今日过府,实有要事相商。”

江春哪会察觉不出这个味道,于是朝左右各扫了眼,在江汉民的带领下,丫环、奴婢、家丁尽数退下,而刘翼也知趣地跟了出去。

“许大人,这里没外人了,请说。”

“江老先生素来为皇上所倚重,本府所办的也是皇上所交代的事,想来江老先生定会鼎力配合于我。”许维透着神秘说道。

其实许维想做什么江春心里也有些底。但江春还摸不透许维的具体所为,故试探地说道,

“还请大人明示,老朽才好配合。”

许维此次径直找上江春,当然手中也握着一些牌,不然也无法与江春谈条件了,正经地说道,

“江老爷子,本府虽然是在去年底接任的这个知府一职,到任不足半年,可对两淮的盐务还是下了点功夫研究,故略知一二。”

江春微闭双眼,只管聆听许维的高论,真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味道。许维停了片刻,见江春没接话,只好继续说了下去道,

“两淮地界,盐商们虽然首推江老为总商,可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有对江老心怀不满的人在私下活动,妄图染指那两淮总商一职。”

说到此刻,江春半闭着的的眼睛才开了一条缝,不是太急迫地问道,

“许大人说的可是鲍志道?”

“正是此人。江老先生,这鲍志道志向可不小,我听说他正在四处活动,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两淮总商。”

“依许大人的意思我该如何是好?”江春把难题抛回给许维。

不愧是老江湖,啥主意都不出,光会推脱,这招一定要学精了。许维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从容答道,

“江老先生在两淮之影响力岂是他鲍志道所能望顶的?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定让那鲍志道吃上一大亏。”

鲍志道乃是雅德的人,可谓是雅德的得力助手,是两淮盐商中排第二的大商,同时也是督府与盐政衙门之间的联系人。若能重创那鲍志道,必会让雅德爆跳如雷,方寸大乱,到那时自己便有了可乘之机,再寻机给雅德最致命的一击。

许维想得不错,那江春也非等闲之辈,许维那点伎俩岂能瞒得过他的法眼。嘿然一声笑后,开颜说道,

“许大人,一切尽皆照你说的办。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江府敢不从命?”

许维感觉这老狐狸答应得有些太干脆了,本来还想要花点时间来劝说,却未曾想刚提出来这江春便一口应承下来了。

“江老先生,您此话可是当真?”

江春捋了捋长须,呵呵笑道,

“老朽都七十好几的人了,骗你这父母官何为?那鲍志道最近也做得实在不像话了些,理当给他点教训尝尝。”

江府外,江春目送着许维离去,直到许维的座轿离开自己的视线老远了才缓慢踱回府中。江汉民紧随在江春身旁,他问道,

“老爷,府尊究竟所为何事而来呀?居然弄得如此神秘?”

江春撇了撇嘴笑道,

“这年轻人确实有一套,居然想拉我一起对付鲍志道。那姓鲍的是制台大人身边的人,这不是明摆着逼我与他许维站在一起嘛!”

“老爷您不同意?”

“当然同意,为何要跟他唱对台戏呢?你要清楚,跟个将死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那鲍志道也实在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他与数十位有名望的盐商广泛联系。。。。。。”江汉民还要再说下去,被江春阻住了,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付鲍志道的事都留到许知府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再进行不迟。”

商场如战场,是非也多,许维虽然知道江春与那鲍志道素来面和心不和,极有可能会站在自己身边,却不晓得江春另有算计。而许维所面临的则是危机四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