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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2 / 2)


许维装出副很有难度的样子,皱着眉头在大堂内踱来踱去,一会儿停下来,语气很是豪爽地对江春说道,

“我与老先生也是很投缘,您这个忙我要是不帮也太说不过去了。江老敬请放心,江公子的事我就不予追究了。

不过呢。。。”许维故意卖起关子来。

“大人的意思老朽明白,这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才是。”江春也是老江湖了,这官场上的事哪能不明白。所谓皇帝不差饿死鬼,你不给人家一点甜头怎行!

江春把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塞进了许维的手中,许维装出副不悦的模样,说道,

“江老,你这是何意?我许某可不是那种贪财之官。”

江春陪笑着解释道,

“这可不是行贿官员的钱,而是本人在福建经商时欠大人的货钱,有字据为证。”江春变戏法般变出张所谓的字据,上面清楚地写着,‘本人江春,因货款不足暂向许维借银五万两,立此字据为证。’

这姓江的确实不愧为徽商之首,名副其实呀,行贿也做得那么天衣无缝。许维由衷赞赏江春的精明,不过自己还真没有向他江春索贿的念头,但既然人家要给自己也不妨收下了,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许维一边收下那张五万两银票,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江春说道,

“江老,你可是误解了本官的意思。不过既然您老如此慷慨解囊了,我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看不起江老您了。这批银子权当是江老捐给徽州府衙的公务用银,我先替衙门里的众人谢过江老先生。”许维一席话说得也很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后生可畏呀,江春从一开始就不敢小瞧了许维,现在更不清楚他肚子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居然要与自己郑重相商?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江公子的事我可以暂不追究,但据我所知,试题是由你们五大豪门联合向学政大人购得,那必然陈家、刘家、赵家也懂得了试题。我只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参加乡试的秀才知晓了试题,这个难题还只能依靠江老先生替我找答案了。您是老徽州,必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江春隐约琢磨出了许维的意思,他那是准备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存心要掀起两江官场的风暴。利用乡试舞弊案,剑锋直指安徽学政三保,能牵出安徽巡抚闵鹗元固然是好,若牵不出就顺势杀掉一批两江的官吏,目的也算达到。

江春不觉对许维刮目相看。这少年仔作事很有手段,凶狠毒辣。若成了他的对手,必定睡之难眠呀。

“既然府尊大人如此吩咐了,老朽岂敢不遵命去办吗。这就告辞,三日之后定给大人一个准信。”

以江春的精明,他断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的人。那些所谓的两江官吏,死一个便少一个向自己勒索的人,最好全死光。在多事之秋,莫如把宝也押些在这姓卫的后生仔之上。

当然江春也在后悔年初之举,那时未曾料到刘秉义会甩担子走人,自己还专门写折子奏请乾隆,要朝廷把此次乡试地点从江宁贡院移到徽州来。这里面江春本打算靠自己的影响,在徽州就算明目张胆地作弊,也无人敢予以上告。

把江春送走之后,许维立刻又去见了刘权之与范建中二人。

偏厢房内,刘、范二人正萎靡不振地盘坐在地,他们还不晓得是被官府的人救走。

当房门被一个衙役推开后,刘、范才注意到走进来的居然是位蓝顶知府大人。

刘权之不像范建中般是个愚腐的读书人,他对周围的消息还算通晓一二,他边看着许维边揣度着:

听传闻那徽州知府刘秉义已然早已离职,此时何来又出现了个知府?莫不是新任的许维许知府到了?那许九衡倒是名声在外,俨然成了独树一帜的人物,改革派之领袖。

见许维来到自己跟前,刘权之眼一亮,从他的举止动作中更加肯定此人便是许维,于是站起身开口说道,

“能得许维许大人亲临慰问,我刘权之何其幸也。”

许维早有接纳刘权之之心,同样热情地拍着刘权之的肩说道,

“云房你受惊了,本官也是初来乍到这徽州城,日后还有需仰仗你的地方。来,坐到这边与我谈谈你所知晓的有关乡试试题泄露的详情。”

“大人,这两江官场的种种黑幕,就需许大人这般的干吏来整顿。若不出重手,恐怕将秧及大清之根基。此次乡试舞弊,便是绝好的良机,大人若能把持住,必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刘权之涉世不深,还是个热血青年,怀着对清王朝的满腔忠诚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许维虽然年岁与那刘权之差不多,可这心思远比他强,所考虑的更为周密。他断不会只顾及国家而忘掉自己的利益,如何在国家与个人间找到平衡点才是许维所思量的,而且大清盛不盛关自己什么鸟事来着。若是大明复国成功,能给自己一千万两白银,许维毫不迟疑便能掉转枪头狠狠刺爱新觉罗氏一枪。

“其实此次来找云房,就是为了在开堂审理乡试试题泄露案时让你出庭作证,还不知云房意下如何?”

“愿听大人调遣,云房在所不辞。据在下所知,这徽州五大豪门个个皆有涉及,单凭名气,则以江春名声最响,大人不妨。。。”刘权之正要继续往下讲,许维适时地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音。

“那好,我们就这般先定下了,等开堂后你随传随到。”许维打算从陈、刘、赵三家入手,此三家与雅德及闵鹗元关系皆非常密切。而王令棠与江春则已倒向自己这边,无必要再整他们了,所以这刘权之可用但不可全用。

那闵鹗元死了个弟弟必已把自己视为眼中钉,早就在等着时机。若让他先发制人,与前闽浙总督陈辉祖一般,处处算计,那自己就凶险了。进攻永远是最佳的防御手段,只能抢在那闵鹗元之前动手,打乱他的部署,才能收到奇兵之效。

到那时,既为国家铲除了贪吏,又为自己赢得了名声,还能打击和在两江的势力,并顺利完成诚郡王允祁交代的任务,一举四得。许维想到得意处,都不由为自己的聪明绝顶而感到沾沾自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