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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2 / 2)

“真不愧是和相呀,戏演得如此逼真。明明早就知晓此事,还装着不知道。看来那曹锡宝远非他的对手,要吃苦头了。”这口中边说,腿上也得走,免得被和给甩下。

乾隆此时正坐于龙椅之上,刚喝了一口清茶,见到和应召而来,便发话道,

“和爱卿,知晓朕是为何事召你深夜进宫的吗?”

“奴才不知所为何事。”

“树春,把曹锡宝的折子给他瞧瞧。”

高树春把曹锡宝的奏折递给和,和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其实这已是他第二遍在看了。

“皇上,这刘全系我家世仆,素昔尚为安分朴实,故派在崇文门税务上照管一切。因家人众多,不敷居住,令其在兴化寺街居住,向来未闻在外招摇滋事,或扈从日久渐生事也说不定。若真有逾制之事,请旨饬派严查重处。

不论有否,但请皇上还奴才个公道才是。奴才在朝廷上一心为公,或许得罪了某人也说不定,竟惹来天大的罪过,这实在也太冤了。”和跪着边说边哽咽起来,一副可怜巴巴招人陷害的模样,表演得非常生动,根本就是毫不知情的神态。

和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和首先把自己给开脱出来,因为他平日对家人、奴仆管教‘甚严’,因此他的家人都是奉公守法的老实人,从未听说他的家人在外面招摇撞骗,惹事生非。二是给刘全评功摆好,打保票。说他一向安分守己,生活简朴,为人老实。这样就来个先入为主,以取得乾隆对刘全的好感。

为使乾隆出面说话,也为掩人耳目,和又对乾隆说什么‘扈从出外,日多无人管教,渐有生事之处,也未可定,请旨饬派严查重处。’的话语。

乾隆听了和这话,觉得他说得十分中肯,便信以为真,于是安慰道,

“好啦,和爱卿就别放在心上,这事朕替你撑腰就是。也有可能那曹锡宝受人指使,见朕在严办富勒浑纵容家人一案,想借机扳倒和爱卿吧。

起来吧,别一直跪着,我还有事找你谈。”

见警报解除,和暗露喜色,不急不慢地起身问道,

“不知皇上有何事需奴才效劳?”

“和爱卿哪,那浙江学政窦光鼐弹劾平阳县令黄梅一事你听说了吗?”

“奴才早有耳闻。”

“你看看朕派去的钦差,回奏上来的折子简直是通篇在反驳窦光鼐。

如窦光鼐引童生告以黄梅勒派之事,曹文埴奏道:臣随当众面询以告知者系属何人,该学政已不能记忆姓名,无凭跟究。

又如宝住进京携资过丰一事,窦光鼐得自何人告知,臣即日与许维等公同面询之窦光鼐,该学政亦不能指实。

再如仙居知县殴毙临海生员马置一事,窦光鼐为之伸冤的马置身为生员,伙合匪徒陈天河、邵能文等向各僧寺吊钱图谢,又嫌谢钱数少,诬首赌博,复与僧人斗殴,实属胶庠之败类。

你的看法又如何?”

“不知浙藩的意思呢?”和反问起道,这太极可是推得好啊。

“你说那许维?他以一句初上任浙藩,未及明事,无法上奏,一切皆以浙抚马首是瞻为由避了开去。”

“奴才以为,浙江吏治**,前往调查的诸位大臣所奏各个不一,其中定有虚假,皇上须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亲往探察,方能知晓实情。

奴才以为唯军机大臣阿桂可堪此重任。阿桂此去,必能查清此案。”

“嗯,朕也有此想法,没料到爱卿与朕想法相同,好,很好。”

“奴才还有所请。”

“说。”

“奴才以为户部笔帖式和琳精明能干,可与阿桂一起去浙江协助办案。”

“好啊你和,还真是举亲不避贤。准你所奏。”乾隆甚是开心地答允了和所请。

第二日早朝,乾隆主动和颜悦色地质问起和,

“和爱卿,都察院御使曹锡宝参劾你家奴才刘全多处地方逾制,可有此事否?”

和不慌不忙地出班辩解说道:

“启奏皇上,奴才蒙皇上器重,官至宰辅,焉能不知自重,臣对家中人等也一向严加管束,深恐有负皇上深恩,今御史曹锡宝弹劾刘全,臣也不敢庇护,臣多年跟随皇上身边,手下人等趁臣不知,做了些不轨之事也有可能,可命人即刻拘捕刘全,严加审问,若果如曹御史所言,臣定当领罪。”

乾隆为使文武百官服气,命人立刻传唤刘全,刘全很快就被带到金殿之上。

“曹御史弹劾你衣服、车马、居室皆超出祖制,可属实否”

刘全诚惶诚恐地磕头答道,

“相爷一向对小人严加管束,奴才绝不敢招惹是非,奴才们的衣物全都是粗布衣衫,怎么可能有逾制的东西,奴才们的生活实是清苦非常。”说着,竟装出了一付饱受清苦的样子,哭了起来。

和趁机出列说道:

“据奴才所知,刘全平素为人朴素老实,安分守己,绝不至做出违制的行为。依臣之见,曹御史的弹劾,应是听信了不知何处的谣言,乃一面之辞,实不足为信。请皇上明察。”

早已先入为主的乾隆此刻已然有了对事实全然相反的理解,他当堂做出了决定,

“窦光鼐之原折发交留京王大臣,除伍弥泰系和至亲应行回避外,添派绵恩及都察院堂官佥派后严行访察。如全儿果有借端撞骗情事,即据实参奏从严办理,不可因和稍存回护也。

至于浙江亏空案,则交由阿桂秉公办理,其河工事毕后即刻转往杭州,另委户部笔帖式和琳跟随办案。

退朝。”

随后而出的上谕更是极为明显地袒护和:

“刘全代主办理崇文门税务多年,其例有应得之项,稍有聚蓄亦属事理之常。至于盖造房屋数十间居住,亦属人情之常,天下各处关榷其管理之员,不能不派委家人分管税口,自不免皆有羡余,即吏省等亦籍余润,其服用居室,稍有润饰,亦若事理所有。

若刘全倚借主势,实有招摇撞骗,或于额税之外,擅自加增,以肥私囊,或如富礼善殴毙人命顶凶备情节亦未可知,应令该御史逐条指实。如有以上情节,即一面从严查办,一面据实具奏。或该御史及伊亲友有应过税之物,全儿多索税银,或挟伊不肯免税之嫌,驾词耸听,尚为情理所有。若该御史竟无指实,不过拾浮博建白之名,亦难以无根之谈,处世罪之理。况该御史与和家人何能熟识,伊于何处得知详细,亦应详问实在,方成信谳。”

在上谕中,乾隆以咄咄逼人的口气,叫曹锡宝把刘全的问题逐条指实。他不是在支持御史监察职能,而是在包庇刘全。他听了和的话后反倒认为曹锡宝弹劾刘全是由于曹锡宝或其亲友携带行李、货物被刘全苛以重税;或曹要求免税而未得到满足,因此心怀不满,所以才弹劾刘全。甚至乾隆还怀疑这是曹锡宝受纪昀的挑唆和指使所为。

乾隆表面上要将刘全一案查个水落石出,而实际上是使曹锡宝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只要是明眼人都清楚乾隆的意思,哪个官员敢真的查办和?

留京王大臣、署步军统领定郡王绵恩,都察院堂官大学士梁国治、董浩等人偕曹锡宝一起至刘全家查验、审视,因为刘全家早已按和的指示,把一切逾制的物件拆毁、隐匿起来,处理的十分妥当,不露丝毫马脚,故查验结果一无所获。以绵恩为首的留京王大臣们得出的结论是刘全没什么大问题。

这时候的刘全立刻理直气壮地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我从不敢招摇滋事,交接官员。即所谓房屋宽敞,器具完美,容或有之,亦非可挟以外出之物。我与曹锡宝御史名姓素未闻知,彼又何从进宅目睹?”

曹锡宝在这种上下威逼之下,处境十分尴尬,因不能指出实据,只好承认自己是道听途说。就这样,曹锡宝不但没有触动刘全、和一根毫毛,反而惹下大祸。

乾隆召见了曹锡宝,斥责他本无真凭实据,凭空捏造。弹劾刘全是假,借机打击和是真,完全是公报私仇,图谋报复。最后乾隆颁下手谕:

“朕平日用人听政,不肯存逆作不信之见,今御史曹锡宝以书生迂见,据一时无根之谈,托为正言,断不许有此事,姑且宽其刑罚,革职留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