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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秘密审案

第461章 秘密审案

肇修德难免心中又骂道:看起来像是书呆子,他娘的你比我还会装啊!

军营就在城中,离镇抚衙门并不远,须臾之间,两个都察院的差役就以黄博明和巡查御史要见哈尔穆为申斥军令由,瞒天过海,带着哈尔穆而去。直到哈尔穆离开军营谁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偶尔有两个起疑心的,也被郭进这个书呆子的样子逗乐了,他能干啥,又想到是黄博明的令牌,众人自然放心。

哈尔穆现为百户也是正七品,他和郭进品阶相同,按理两人颔首致意即可,可这是理论,但是现在文贵武贱,同品阶的武官见了同品阶的文官,都会和他行礼,何况还是一个巡查御史,哈尔穆久在草原可不知道这些破规矩。刚进大堂,眼见着这么多的汉人官爷在此,哈尔穆就心虚不已,进门之后就扑通一声当即跪下。肇修德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道:“你现在也是朝廷官员,你是人证又不是人犯,你跪他干球呢?”

显然肇修德已经对郭进存心跟赵泽过不去的态度,充满了火药味。肇修德刚说完两个衙役就已经搬了一个椅子在了哈尔穆的身后。哈尔穆眼见椅子,心中惶恐不安,最后才在肇修德的帮助下,将他扶上了这个椅子。

肇修德所为本是他老好人的寻常之举,更不想再郭进的面前让他逞了威风。但是对于现在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哈尔穆来说就觉得不同,他再次感受到平虏没有把他们当做奴隶,当做外人,而是以自己人来看待。

此时的大堂的座位已经颠倒过来了,现在郭进坐在最中央的主位,肇修德和黄博明则坐在两旁。眼见哈尔穆惶惶不安的坐定,郭进大拍了一下惊堂木,有样学样的厉色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来自何方,官居何职?”

这一拍又把哈尔穆的胆汁拍出了一半,他首先扭过头去呆望了肇修德一眼。已经和郭进撕破脸了肇修德也不用再装什么好人了。他对着望着他的哈尔穆,开口又是一声老弟,说道道:“老弟别怕,他不是针对你的,你只不过是人证,是针对赵大人的,他问啥你说啥就行了。”

郭进能中新科进士就可以证明他的智商绝对不低,这些人可以说是整个大明帝国中的精英的精英,他明显的觉得肇修德这句话有影射之嫌,他毫不犹豫的白了肇修德一眼。

肇修德见他白了自己一眼大为不服气地说道:“怎么郭大人这种事也值得怀疑吗?这哈尔穆老弟刚刚归化我朝,人情风土俱不熟悉,他哪见过几次汉官威仪,我跟他打打气,我难道有错吗?还用得着怀疑吗?要不然郭大人嫌我碍眼,我老肇自己识相点,这就回避,离着远远的。”

肇修德好似怕人听不见的似的,特意将归化两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玩了玩了,刚刚没通风报信,自己多嘴问了一句,他反而借了这个机会通风报信了,想到这里郭进懊悔不已。至于肇修德主动提出的回避,那是不用想了,他肯定是出去通风报信。但是郭进又想到,蒙古人绝大多数不通汉话,乌骨力这种听没听说的小部落,怎么会有通汉话的人,何况哪有偏偏这么巧,堂下的哈尔穆就会,何况刚才肇修德两次对他说话,他都不言语,只不过呆呆的望一眼罢了。

哈尔穆听到了肇修德的打气,心中也稳定了些许,连忙抱拳说道:“回大人的话,下官哈尔穆,来自乌骨力部落,现在明军中官居百户。”

随着哈尔穆那蹩脚的汉语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时。郭进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猛地站起来,迅猛着指着肇修德,这一站这一指,又带动了早上的伤口,郭进低哼一声,旋即又坐了下去。

他正色大声地说道:“肇大人请你说话注意场合,不要让我觉得你们有通风之嫌,小的虽然不才,然后得圣上垂爱,让我巡查此地,我此番来可是代天子出巡,手中有亡命旗牌的。肇大人如是如此下去,小心我在案件未名之前,以阻拦执法,通风包庇之罪,将肇大人先法办了,到时怕是不仅乌纱不保,身亦不可免。”

巡查御史则是民间常说的八府巡按,这是戏说而已,带着尚书宝剑一起,那更是扯淡,明朝除非极特别的情况授予尚方宝剑之外,大部分皆是赐予王命旗牌,王命旗牌,有旗有牌,分别有八人所执,四人执旗四人执牌,王命旗牌也并不是随便能用,什么样的人都能杀,更多的是用来宣示威严。到了清朝时则为常例,赐予巡抚总督王命旗牌,而一旦成为常例,王命旗牌泛滥,那么他的含金量也就大量降低。

乌纱在肇修德的心中自古就是一切,能保乌纱完全可以叫他去死,一听人家王命旗牌在手,还要摘掉自己的乌纱,肇修德整个人饥开始发抖,心中忐忑不安。哪还敢再发出一语,哪怕是一丝异样的眼神。

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郭进看着身体抖得如筛糠的肇修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显然这个初入仕途的御史,对自己的身份一时还没有转换过来。但是现在是彻底转换过来了。

搞定了肇修德之后,郭进并没有一上来就问哈尔穆,你是归化来的,还是被赵泽俘虏裹挟来的这个问题。他在都察院的那些老前辈那里也学了一招半式,这种等同于没问的问题,他自然不会问。他而是和颜面善地对哈尔穆问道:“哈尔穆我问你,你是怎么到平虏来的?”

哈尔穆之前得到了肇修德这么明显的一个提示,另外朝廷因为乌骨力归化的嘉奖整个平虏人人知道。哈尔穆沉吟了一会。这一会儿,可把肇修德和黄博明急死了。

“哈尔穆,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显然郭进已经有点等的不耐烦了,他将桌上惊堂木一拍,一改之前和颜面善的样子,而是厉色的问道。

哈尔穆一惊,刚才的沉思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当即说道:“回御史大人的话,小的一直仰慕天朝,恰逢赵大人出兵草原,便带着全部落追随了赵大人,慕名而来。”

肇修德和黄博明听到了这蹩脚的汉语,转忧为喜,肇修德也顾不得自己的乌纱帽了,高兴过度,当即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郭进听到哈尔穆的话后,变得面如死灰,他白了肇修德一眼后,陷入了沉思。在恩师和东林的运作下,自己初入仕途,便在都察院众多的御史中,脱颖而出,巡查宣大和三边,可是整个三边宣大巡完,眼看时限将至,自己也没有查到任何一件有价值的案子,如此出师不利,倘若真的交了一个不及格的答卷,往往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若是自己这次摔倒,自己以后的仕途可想而已,还有何面目去见恩师。

对于这些军人来说,攻城杀敌是他们的责任,对于他这个御史来说,彻查不法官员便是他们的责任,只要他陷入不法,管他是有功还是有过,职责所在,他们都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想到自己寒门出身,十年寒窗,才有今日,而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没有把握,或许自己的仕途从此以后也就漫漫无期,而这件事是恩师特意提供的消息,如果搞砸了恩师以后怎么看他,依附的东林还会再向自己提供资源吗?

郭进想到这里越想越沮丧,忽然他想到了年迈的寡母,靠着每日纺纱纺绩供其读书,家族之人每次倾其所有为其资助每次赶考的盘缠,所作的一切,唯一就像要他出人头地。一想到这里,郭进就像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又打了一个激灵,耳边的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绝对不许失败,因为他败不起。

于是郭进重新振作了精神,对着堂下的哈尔穆再次和颜的说道:“哈尔穆,本府乃是巡查御史,恰逢巡查至此,或线人来报,说赵泽当初是将你部落俘虏裹挟到此,但是他却欺君谎报,和着大同大小官员整出了一个欺君来欺瞒圣上。此事是否属实,你可据实说来,本官可为你一一做主。”

郭进又白了肇修德和黄博明一眼,继续说道:“哈尔穆你初来天朝,虽然暂时寄人篱下,但你不要怕,有本官为你做主,事成之后,本官可以奏请圣上放你回草原,或者将你安置在他处,对于你们部落的以后,本官可以保证你们必会无忧。”

哈尔穆听完了郭进的话后,接着用他蹩脚的汉语说道:“回大人的话,真的如我刚才所说一样,我们是仰仗天朝之威,一直想着慕名而往,恰逢赵将军出兵草原,我们投靠了赵将军,赵将军将我带回天朝。”

郭进本来那一通话,是想打消哈尔穆的顾虑的,谁料他丝毫的不买账,这好歹是一个明军的百户啊!在事情没明之前,能对他用刑吗?何况他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在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人证而已。见哈尔穆的嘴巴根本撬不开,郭进再一次的瘫痪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