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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先舞弊而不后徇私(1 / 2)





  军中骑兵以探马最为精锐,餐冰卧雪百里前出探营,行哨游走遮蔽军阵,登高远望,日上观风夜不收。

  非弓马娴熟,野外生存能力,忍耐力惊人的精锐,根本做不了探马。

  军中探马是唯一不用使制式军械,制式弓弩,不用穿制式军衣的骑兵,不配骑乘马,双马三马全是战马,个个骁锐异常。

  且探哨军纪管的最弛,不查宿不点卯,大罪化小,小罪化了。军饷最厚,战利品分配皆按最高一等。

  可探马之间的遭遇战,也最为血腥残酷。

  往往两支骑兵的前哨探马一接战,胜败结果,就能看出两支骑兵的战斗力了。

  弱的一方,甚至会被打成全瞎,探马一出即被杀。两个相隔十里的队伍,传信都做不到,视界之外,一片迷雾。

  可公孙瓒才是全骑兵部队啊,怎么会被一支步骑混编的队伍,一个照面报销俩探马?

  “对方汉骑,胡骑皆有,有马上了低鞍却无镫,弓马不似战阵,武器五花八门,掷飞石砸马的都有,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一个弟兄就是被套马索拉下马的。”

  “金乌也折了一个弟兄。”

  “火哨大意,全折了,那哨似想惊阵一试,掠阵之时,三兄弟被连珠疾射瞬间放翻,全留在阵前了,对方行军队列都未停一步,边行军边唱着怪异小曲,士气似是颇高。”

  公孙瓒越听越懵,越听越是心寒,突然凝眉一声厉喝:“再探再报。”

  “是。”

  三个探马拱手一拜,二话不说牵马回转,跳上马就走。

  刘虞身旁的清秀少年向前略一倾身,似想对公孙瓒说什么。

  只不过探身的时候,看到了眯眼捏须,一脸恬静的刘虞,微愣之下,也是浅浅一笑浮上嘴角,束手原样站好。

  “请刘公暂借沮阳歇马。”公孙瓒对刘虞横臂抱拳。

  “许。”刘虞拈须颔首,未还礼。

  “苦儿。”公孙瓒眉头略皱,侧头轻喝。

  “末将在。”一员褐目深鼻,黑髭白肤的豪汉上前一步。

  “你领二十义从,予叔纬二百突骑接应。”

  公孙瓒按刀指了下正侧立一旁,一身箭衣轻甲的单经,挥臂向南方一指,扬声道,“掠阵邀斗,诱敌散骑追击,抓几个舌头回来。”

  “得令。”严纲一抱拳,其自幼长于苦寒塞北,苦儿是他的绰号。

  一旁单经同样一抱拳,与严纲跨马趋至正在列队的骑兵阵中,点上两队重甲长枪的幽州突骑,二十余全员背弓,胯下一水白马的轻骑,打马南驰。

  “潞安,发令,全军南门入城。”

  公孙瓒冲身旁的行军司马邹丹吩咐一声,双手一兜白氅,对身侧的关靖等人招呼道,“随本将入城。”

  “嘟”的一声苍凉牛角号响。

  城外空地之上,十人一行,六骑一纵,本是静立的一个个骑兵队列,马侧骑兵纷纷翻上马背。

  又是一声短促的三声号响,帅旗云旌上下摇动,行军大旗同时向前伏低,复又左卷扬起。

  一个个骑兵队旗纷纷向左摇晃了起来,全军同时向左一调马头,前队将佐先行打旗而行。

  一时间,羽旄扫霓,千骑雷起纷纭,一排排的骑兵队列,双骑并行,列队鱼贯向南门沮阳缓步驰去。

  先行入城的公孙瓒等人,一入沮阳便与刘虞一干郡县吏佐,直接登上了南城楼,于女墙之后向南方眺望。

  沮阳城座丘陵,城前开拓地没有涿县城外大,却照样能看到远方依稀浮起的烟尘。

  南方正起的烟尘,如浅贴在地的海潮一样,在地平线上朦朦胧胧的滚动。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远方地平线上方的一层空气,似在不停扭曲变形。

  扬尘不大,却如平潮起。

  一个白团,与身后灰黑色一条不规则的墨线,就在城上众人的注视下,迎潮水而去。

  那就是严纲率领的二十用于诱敌的白马义从,与单经尾坠在后,准备中途截杀的二百突骑。

  “子泰,你方言蹊跷为何?”

  望山跑死马,女墙后的刘虞没有公孙瓒等人脸上的凝重,一派风轻云淡的表情,拈须蔼声问身旁跟着的少年。

  少年方十六,姓田名畴,字子泰,汉十五成年,二十及冠,一般表字皆是加冠后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