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曦勾了勾唇：“你猜？”

“猜你大爷。”君言撇撇嘴，已经十二万分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了。

“言言这就不对了，教过你的，不能这么说话。”时曦说着，有些重的捏了她脸颊一下。

“什么时候？你确定？”君言一笑。

时曦无奈：“……你记着就行。”默了一下，他问：“是想替燕倾筹银子吗？”

君言也不否认，揉了揉脸颊道：“战事不止，难民就会越来越多，安抚他们的事本就是个无底洞。燕倾就是把自己卖了，国库也无法让他把百姓安顿的如他所想，还是会有人死。”

时曦道：“言言可以把自己卖给我，如此，我就可以让他如愿以偿。”

“……我看起来很伟大吗？”

时曦摇头：“小心眼，睚眦必报。”

“知道就好。”君言冷冷道。

时曦一叹，小声道：“真是……又不可爱了。”

君言没听清，狐疑的看着他。

“没什么。”时曦淡淡笑了笑，看着她。君言皮肤本就白皙，皮又薄，脸上可以看见淡淡的血丝，时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此刻都还微红，却恰恰衬出了几分娇嫩。

“言言要多少？”时曦问。

君言认真道：“自然是越多越好，但不是我要，我是替燕倾借。”

时曦无奈一笑：“好，记在燕倾头上。你过两日，再让燕倾找一次商会那些老家伙们集资捐款，我会让他们把银子掏出来的，这样也不会太引人怀疑。但言言还是让他想想，到底该怎么安顿那些人，难民只会越来越多，我能帮他一次，不可能一直帮他，不说我能不能耗的起，只说若不是你在这里，北燕如何，与我何干？”

君言低眉应了一声，等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想道一句谢，又觉得别扭，默默把唇边的话吞了回去。

时曦心底轻叹一声，轻轻捧起她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亲了，扯平了。”

“你……”君言愣了愣，有些无力的把头抵在他胸口，双手紧紧揪着他衣襟，半响，低声道：“我不明白……”

分明是一个人，却对她呈现出了百种面目，每一种，都让她觉得陌生。

幼时教她护她的是他，云昭冷漠疏离，不闻不问的是他，无世山背叛她，杀了她的是他，现在对她好的也是他，分明都是一个人，她却怎么都看不懂。

每当以为自己开始了解他时，他又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将之前的她以为全部推翻。

“我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言言。”时曦想去揉揉她头的手停顿了一下，僵在空中许久，才放下，他当然听得出君言潜台词在问什么，但他无法回答，至死都没办法回答。

难道要他说：“是因为你。”这种话吗？

半响，时曦自然的将她头发揉乱，笑道：“要哭了吗？”

“……滚。”君言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眶坐到角落里。

时曦轻笑一声，理了理衣襟，道：“很多东西，都不是只有一个模样的，世人之所以困扰，是因为太过执着自己看到的那一面。其实，好也好，坏也罢，真的那么重要吗？言言还记得，玉师伯说过的话吗？”

“……那个，他一喝酒，可以拉着我们说一夜，你指哪一句啊？”君言歪头，认真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