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出事了

车厢中安静了许久，余音仿佛盘旋不散，斜杂着千金之重压在人心上。

本早就酝酿在心中的话，时曦此刻竟一字也说不出口，曾经多少年中，对于余悸的存在，坦言而说，他放心又不安，放心他的忠诚，不安他的特殊。

他唯一没有陪在她身边的时间里，是余悸帮她摆平一切，且坚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后。

而他不在。

只此一句，便能抵消他的万语千言。

君言不知何时就在看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情绪，忽而觉得好笑。许多事，根本没有对错可分，不如归咎于造化弄人。

他与她如此，余悸亦如此。

“燕倾大婚，是送东珠好，还是翡翠？”君言凑到他身边。

时曦侧目凝着她，忽倾身，额头与她相抵：“都好。”

君言抬手抱住他脖子，身子镶进他怀里，隐约听见他在低声说了句什么，分明如此贴近，她却听得模糊不清。只觉得，似乎是一句道歉。

刑部。

燕澜一袭宝蓝色烫金长袍，玉带环腰，金冠束发，端坐在梨木雕花长桌前，垂目翻阅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卷宗，一手把玩着一柄巴掌长度的小刀。

小刀做功精致华美，刀鞘与刀柄大大小小镶嵌着数十颗珠宝。

长厅两侧，各站立着一排刑部官员。

“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和尸体看来，刺杀太子和容尚书的都是同一批人，极有可能是西梁人。而距离太子殿下遇刺到容尚书遇刺，不过短短一月。”燕澜语气漫不经心：

“每一次出现的刺客人数都不少，且武功高强，天都城防卫森严，这么一大批人，是怎么混进来的？护城军统领和京兆尹有什么话要说吗？”

“此事确实有下官失职之处。”护城军统领站了出来。

“下官也是。”

燕澜冷哼一声：“这是当然的，不过处罚你们，不是本殿的责任，这些话留着去和陛下说，本殿现在只想抓到隐藏这些刺客的，奸细！”

“殿下所言甚是。”众人连忙附和。

“有关奸细一事，容尚书在时我们就已经在排查了，这是排查出来的名单，还请殿下过目。”有官员递上一张宣纸。

燕澜看了一眼，问：“你们是如何排查的？”

众人分不清他这句话是不满还是满意，便道：“因没有明确的线索，所以容尚书让我们将朝中大小官员都调查了一番，连后院下人都不曾放过的。”

“是所有人都调查了？”

“是。”

“一个都没有漏下？”

“这，应该……没有。”

燕澜一笑，将那宣纸对折，慢慢撕成纸条，扔到地上：“好，那本殿自己来查查，倘若抓到了你们的漏网之鱼，呵，容尚书不知会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