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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莫负春光好(2 / 2)

“没有。”上官默轻笑:“陛下怎么可能为难我?”

“臭美!”李钰扁了扁嘴巴,哼道。

上官默忽然手腕一抬把鱼竿高高的挑起来,鱼钩上挂着一条七八寸的锦鲤。没错,是锦鲤。别的地方的锦鲤是用来观赏的,素园的锦鲤是公主殿下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抓来烤着吃的。

“终于钓上来一条!”李钰忙起身去抓鱼。

上官默轻松一笑,看着李钰拎着锦鲤的尾巴丢进旁边的木盆里,回头来专注的挂鱼饵,然后把鱼钩甩进水中。

燕北邙亲手燃起了炭火,架起了铁篦子之后,上官默已经钓上了第三条鱼,李钰正在笨手笨脚的料理。之后西月和韩岳一起过来,韩岳的手里拎着一只笼子,里面是几只唧唧啾啾的家养鹌鹑。

“烤鹌鹑!”李钰看见笼子里的东西,眼睛更亮了。

韩岳笑道:“就知道你想吃这个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来的,家养的,肉质比野生的肥嫩。而且已经喂了七天的香料盐水了,据说这样烤出来,肉质的味道更为鲜美。”

“还有这种吃法?”李钰恨事惊讶,又蹙眉问:“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不过是饭桌上的一道菜而已,先杀了腌制,还是先腌制再杀,有什么区别吗?”韩岳身为带兵的将军,杀伐决断从不含糊,绝不会在乎几只小鹌鹑怎么死。

“说的也是。”李钰笑着点头,“那现在可以宰了吗?”

“不宰,等会儿直接烤。”

“啊?”李钰皱眉。

“放心,这些东西这七天一直只吃香料和盐水。”韩岳把手里的笼子举了举,李钰发现这竟然是一支铁笼子。

虽然活烤鹌鹑有点残忍,不过味道当真鲜美无比,李钰试探着吃了一口之后便喜欢上了这个味道,而且她还偷偷地给这几只鹌鹑取了名字——自己最最讨厌的那几个人的名字。

所以当她的尖牙撕开酥软香嫩的烤鹌鹑时,心口里窝着的那股怒气也随之发泄了出来。

整整一个晚上,大家都没有提及宫里的事情,但李钰却深深地感觉到身边的这几个人都在想尽办法来抚慰自己。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她最不开心的一天,报复别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等于把自己的伤疤重新揭开一遍。尤其是被自己最亲的人质疑之后,那种感觉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上官默一共钓上来七位锦鲤,再加上韩岳拿来的五只鹌鹑以及燕北邙从外边带回来的一坛子烈酒,喝到最后大家都醉了,东倒西歪胡乱靠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胡扯。

“这阵子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上官默对枕在自己肩上的李钰说道。

“不能休息,我还得盯着你们俩成婚的新宅子呢。”李钰感慨道,“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呐!”

“你自己的公主府呢?怎么安排的?”上官默轻笑着问。

“我的事情还在天上飘呢。”李钰仰头望着星空,低声叹道:“目前先让你们两个圆满了,我才能放心的嫁嘛。话说你们两个都是木头一样地人,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一个只知道埋头做学问,将来娶了媳妇能好好过日子吗?”

“差不多吧。”上官默淡淡的笑道,“不是还有你吗?过不好就来投奔你喽。”

“可别。”李钰笑道,“我这里可是概不退货啊!”

上官默狡黠的笑了:“那我可得好好过了,总不能流浪到大街上去给公主丢人。”

李钰点了点头,又轻声叹了口气,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看着上官默的脸,严肃的说道:“好好过也不能忘了我啊!你若是敢忘了我,看我怎么去搅的你家鸡犬不宁,哼!”

“我可以说随时恭候吗?”上官默笑弯了眉眼,墨色的瞳眸映着满天星光,竟有一种璀璨的炫目。

接下来的日子李钰真的闲了下来,皇家银行的事情以及其它所有的事情她全都不再过问,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之后和西月一起吃美味的早餐,然后一边操心韩岳和上官默的聘礼,一边操心西月的嫁妆。

聘礼这边都是素园在准备,西月的嫁妆除了素园这边还有云启也准备了一些。所以李钰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入已经改名为云集园的肃王府。

已经是皇后寿宴后的第十日。皇上依然没有对李钰和云启的婚事做出决定。

而早些赶来帝都的那些大家族代表们已经选好了皇家银行三个分部的部长。

江南六省归了谭凤鸣,西面归了云少棠,江北则归了金汇钱庄的金大。

其实这三个人选是经过各方面权衡才定下来的,江南六省尽在云启的掌控之中,所以谭凤鸣一个后生晚辈足以掌控好全局,而江玿和姚静松跟苏家沈家的关系太过亲密,苏沈两家连遭重创,进而连带他们两家的势力也弱了一些,而谭凤鸣又有沈家和沈著,在李钰的心目中分量更大。

西南和晋西两地都归云少棠自然也是因为云少棠跟云启是死党,而恒德钱庄以及晋地的商人对皇家银行以及大周宝钞都相当的排斥,必须有个人能压得住他们。

而金大只是云启的代言人,云启这样的身份不适合明着插手户部的事情,而身为两大钱庄的代表,金大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你说,这次我对晋西商人如此打压,赵德他们会不会翻脸?”李钰靠在一树繁花下面的软榻上,问旁边冲茶的云启。

云启淡然笑道:“你手里握着卫奕星的股权书,他们想翻脸也没那个胆量。”

李钰笑了笑,她那天故意把卫奕星的那份股权书放出去的目的就是镇压赵德,卫奕星的那份股权书其实是作弊的,卫奕星本人并不知道,是李钰跟唐毅偷偷商议的结果。

现在对李钰来说,最大的对手不是江南六省,不是西南一带,而是晋西。

晋西连接中原和河套一带以及回鹘北蒙以及沙俄等外族的纽带,晋西商人吃苦耐劳又一场团结,他们善于发战乱之财,也不怕风沙苦寒,脚步早就踏进了西北外族红毛鬼子的领地。所以掌控晋西的经济至关重要。

而且,西北一带一直是李钰的心病,她知道北胡现在受了重创,他们正竭尽全力的跟西北回鹘民族靠近,想联合北元皇朝的后裔再次马踏中原,逐鹿天下。

现在唯一能镇得住西北的就是宁侯卫长卿,所以李钰一定要高高扯起这面虎皮做的大旗,暂时镇压一切魑魅魍魉。

“我很奇怪卫奕星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云启淡然的声音打断了李钰的思绪。

李钰一时没听懂云启的意思,还傻乎乎的解释着:“他不是进京来看唐毅将军吗?我送了他一只改良版火铳。他很喜欢,回去后叫人给我送了一百匹好马来。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了……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云启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边分茶一边说道:“听说你们还曾经同乘一骑?将门之后骑马很快吧?”

李钰终于明白了对面某人的别扭,伸手拿过一盏茶凑到唇边嗅了一下,笑道:“这茶怎么这么酸呢?”

“哼。”云启撇过来一记白眼,低头自己品茶。

“不对啊!”李钰立刻抓住反击点,“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同乘一骑的?”

云启品茶的手微微一顿,不过一瞬便恢复了平常,坦然道:“我人虽然不在,但心思无时无刻不在你这里,你遇刺险遭不测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钰笑着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袖拉了拉,没说话。

云启把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起身来坐到了她的身边,反手把她拉进怀里,沉声道:“你知道我当时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对不起啊。”李钰靠在他的怀里低声的道歉。

“永远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想听。”云启的声线低沉了几分,扣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量,“我比谁都害怕失去,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失去了父亲,母亲,还有多年不见的妹妹,以及呵护自己长大的外祖父。远远近近的血缘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他,生离尚且还有希望,死别却永远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我明白。”李钰反手抱住他。她怎么能不明白,当她莫名其妙的被同伴抛弃,莫名其妙的死去又活过来,以一个女童的身体像一个新生儿一样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那个时候,她根本都不敢睡觉,生怕一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当成妖孽架在了火堆上。

云启不认为李钰能真的明白,毕竟她身边疼爱她的人太多,父亲,师傅,还有两个青梅竹马的玩伴,这些人把她宠到了极致,纵容着她为所欲为。她是那样肆意张扬的一个人,好像天生就没有阴郁,全身上下都散着光芒。

但她简单的三个字:我明白。他就真的相信了,相信她真的明白自己内心不可名状的孤独,明白那些无法控制的恐怖。于是他低下头去,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由清浅的抚慰逐渐变成往死里抵的那种缠绵。

春光明媚,再不缠绵,就老了呀。

------题外话------

亲爱滴们,莫负好春光,趁年轻。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