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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触手可及(2 / 2)


让他明白这些的,是顾时欢。

在与顾时初谈话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看似恭谨的话里的意思。他在护短,这个“短”是顾时欢,而非他从前心心念念着的“顾时初”。

这代表着什么,眼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抵只能明白一点,他已经可以从当年的牢笼中走出来了。

而现在,他与顾时欢已经成亲。他走出了“顾时初”的牢,而她也还没有心上人。

她此刻安稳地睡在他身侧。

不是虚无缥缈的思念,不是镜花水月的幻想,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暖,带着少女的香气和可以触及的安然。

这是他多少年不曾拥有的东西――

推着他说出了今晚的话。

可是她很诧异,却并无欢喜,像个懵懂的小孩,睁着讶异的眼睛。

他便无法再说下去。

这些东西,可比战场恼人多了,战场不过刀起刀落,他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面对这个娇女子,他怎么就收起了凌厉与鲁莽,分外小心翼翼了起来?

算了……不能操之过急。

她已是他的妻,他们来日方长。

*****

第二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顾时欢想起昨夜的话,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沈云琛已经在安然地吃饭了,她也只好闷头扒拉碗里的东西。

昨晚难道是一场梦?

过了好一会儿,顾时欢才低声问:“你不是断袖。”

“不是。”他回答得很果决。

看来不是梦……顾时欢又埋头吃饭,不再多话。

吃过早膳,沈云琛便去上朝了,顾时欢在府里,收到了庄府的请帖,四月初四是庄瑕的笄礼,请她参加。

顾时欢看了一眼,便放在一边。

等沈云琛回来,她将那请帖往沈云琛面前一推:“你那姨母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呀。”

女子的笄礼只会邀请一些女性亲戚和长辈,庄家下了帖子,她不能不去,可这次没沈云琛陪在身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况且他几次要跟她说说姨母家,一直没说成,她便越加好奇了。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沈云琛掀开帖子看了一眼:“哦,原来瑕表妹竟到了及笄之年。”

他合起帖子,道:“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我外祖父是凛原郡的普通人家,只有这我母妃与我姨母两个女儿。后来还未等到母妃与姨母婚嫁,我外祖父与外祖母便意外而亡,而父皇恰好微服私巡看上了我母妃,将她纳入后宫,我姨母也因此来到了京城,嫁给了当时担任太常的姨父。后来我母妃一死,父皇便将姨父贬为了掌故,因此姨母一直觉得,是我母妃带累了她。”

顾时欢一听,便瘪瘪嘴:“原来是这样,那她怎么好意思责怪李妃娘……母妃,若不是因为母妃,她还嫁不上太常呢。况且,她怎么知道,姨父便是因为母妃便贬职呢,也许是他自个儿做不好罢。”

“不是。”沈云琛摇摇头,“这件事确实与我娘有干系。姨父才识过人,在太常之位上也做得甚是出色,没理由被贬职的。”

顾时欢蹙了蹙眉,看来沈顺和真的是恨屋及乌?也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沈云琛才对李氏处处恭敬退让?他在自责?

顾时欢道:“那也说不准啊,你就别想这些了。”

沈云琛笑了笑:“因这件事,姨母便对我有所不满。我也曾多次希望父皇将姨父官复原职,父皇皆没有答应。此外,姨母一直希望我在朝中给庄表弟谋个职位,然而她要求的职位皆责任重大,庄表弟还不足堪此重任,我不能以权谋私。因此姨母一直认为我对她和庄家不上心,更恼了我几分。”

顾时欢嘟起了嘴:“你呀……若是我,她恼了就恼去,我才不管她了,何苦受她的气。”

按说一个人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浸润了六年,应当很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结果沈云琛偏要反其道而行,却是重情重义到了骨子里。

沈云琛点了点她的额头:“她是我唯一的姨母,再怎么说,我也应当敬她。”

“那你也应当跟她讲清楚……算了算了。”有些道理沈云琛何尝不知道,不过他顾念亲情,加之也不擅长和李氏那种妇人讲道理,所以就一味忍让着,这次就换她来。

顾时欢眼咕噜一转,将请帖收了起来:“瑕表妹的笄礼,我会好好准备的。”

沈云琛突然按住她的手:“李氏只是我的姨母,我敬她是应该的,但是你别让自己吃了委屈。若是应付不来,派人来找我。”

这话他好像说了两遍了,是多怕李氏给她甩脸色啊……顾时欢拍拍他的手,像安抚小孩子似的:“别担心,我自然有主意。”

到了庄瑕笄礼那一日,顾时欢打扮妥当,正式往庄府去了。

然后她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不,应当说,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沈云琛肯定还瞒了她一些事情。

顾时欢咬牙切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