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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晴日晒画(2 / 2)

所以,他找来翠嫂,询问是否办好了此事。

这找人做夫人要用的东西可比不得拟上一个仆从的粗选名单,那必须得千挑万选,翠嫂不由得无奈,这位爷也是太心急了吧,只好回禀尚且没有。

沈云琛想想这才一天的工夫,自己也是强人所难了,于是让翠嫂回去,又特意吩咐,一定得是可靠的人,到时候名单还得呈给他过目。翠嫂赶紧应了,心里不由得想,六皇子妃真真是个有福的,嫁了个如此娇宠她的丈夫。

*****

到了晚上,沈云琛照例还是回婚房睡。

他进屋时,顾时欢已经睡了,他确信她没有在假寐,而是真正入睡了。因为……她又踢掉了被子。

从乱糟糟的床铺来看,顾时欢入睡前应该是这样打算的:她将鸳鸯被全盖在了自己身上,尽力靠着里面,外侧则留了他今天白天抱进来的被子。

而现在,两床被子都到了外侧,顾时欢身上只留了一角被子。

沈云琛眉头微蹙,二话不说赶紧又给她包了个严严实实,一时又有些后悔,他早些进来的,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冻了多久。

新拿来的被子瞬间又没了用武之地,他还是得拿自己的重量去压制顾时欢睡觉也不消停的手脚,哪怕第二天早上她又觉得被一只大狼狗压了。

不过,总是这样也不叫一个事儿,沈云琛暗暗思忖,顾时欢的身体是该好好调养了。

第二天起床,沈云琛赶在她之前起身,将昨晚扔在一角的被子披散开来,使之看上去像是被睡过的痕迹,这才走了出去,叫来秋霜给顾时欢梳洗。

秋霜始终想着顾时欢昨晚的伤口,因此梳洗的时候格外留意了一下,小心肝又被吓了一跳。

她原以为只是一个伤口的话,过一个晚上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因此顾时欢不让她找大夫,她也就忍下了。谁知道一夜过去了,那伤口竟肿得老高了,非但没有转好的迹象,反而更糟糕了。

手指伤处一跳一跳地疼,顾时欢自己都被吓到了,她不是个会让自己吃苦的人,所以她也准备看大夫了。不过得等到沈云琛上朝之后。

她拉住想去禀告沈云琛的秋霜,耐着性子等沈云琛出了门,才叫秋霜找王府里的大夫来。

张大夫一听新嫁的六皇子妃受了伤,自然紧张万分,很快就赶过来了。

但是男女有别,更何况六皇子不在,他便更加不能越矩了,因此只能使用“望”字决和“问”字决,给顾时欢做了一个粗略的诊断。

大概是碎瓷片陷入了肉里,须得用淬了火的银针挑出来才行。

这下张大夫犯了难,六皇子不在这里,他是断乎不能去握皇子妃的手,但是不握住皇子妃的手,到时候挑起碎片来就比较麻烦。

而顾时欢则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大夫施术救人,哪有那么多需要顾忌的地方。

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要求张大夫帮她挑出碎片。

张大夫左右为难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突然自厅堂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去而复返的沈云琛一眼便看到了顾时欢肿了好高的手指,脸色倏然变青。

张大夫如同见了救星,赶紧道:“殿下,皇子妃说昨日被碎瓷片所伤,经过老夫诊断,应该是瓷片碎渣陷入了肌肤,才使得皇子妃手指肿如鸽蛋。”

沈云琛这才想起来,昨天在雍华宫,顾时欢确实蹲下去捡碎片了,当时他只一心想着替她应对皇祖母的责备,未曾注意到她伤了手指。后来两人争吵了一番,又互不说话,更不可能去查看她的手指,晚上给她盖被子时,他也只是注意将她盖严实了,没想过她手上有伤。

结果他一回来,便看到她背着自己找大夫,手还伤成那样了。

一时间沈云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以前从未体悟过这种感觉。

唯一可以肯定的情绪便是后悔。

他去年便已经行了冠礼,而顾时欢还只有二八年华,他犯得着跟这么个小姑娘怄气么。若非两人怄了一晚上的气,他早该发现她的伤处了。

那么细嫩的手指肿了那么大,一定很疼吧?

昨天她腹疼又手疼,委屈又无措,他还只顾着教训她,自以为对她好,却未曾顾及她的感受,难怪她伤了也不肯告诉他。

沈云琛心里有股对自己的火气,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冷声问秋霜:“你是怎么做丫鬟的,夫人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早些禀告我?”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而且天生长了一张冷峻的脸,笑起来还好,拉下脸的时候实在有些可怕。

秋霜被冰着脸的沈云琛吓坏了,不敢回话。

可顾时欢一点也不怕他冷脸,护着秋霜道:“是我不让她向你说的。秋霜是我的丫鬟,我说了算。你若不喜,便冲我来好了。”

沈云琛一听,心里那股子火气又被顾时欢挑起,从对着自己,难以抑制地转向对着她。

她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月事腹疼不愿意找大夫,晚上喜欢踢被子,手指伤了也要熬到第二天,还非得熬到他去上朝。

真不知道她从前那十多年是怎么过的。

现在还张牙舞爪地对着他,牙尖嘴利地回嘴。

纵然昨天是他不好,今儿个气也该消了吧,既然已经成亲,为何还说出这种气人的话来。

沈云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气,但是身体已经预先做了行动。他蓦地走上前,握住顾时欢精致小巧的下巴:“没有‘你的’‘我的’之说,既然嫁入了六皇子府,以后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