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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种田)第10节(1 / 2)





  晚安

  第14章

  回到听雪堂时辰不早了,成亲后陆彦生饮食、吃药比以前规律许多,加上心情的改变,身上少了死气多了几分鲜活,不过夜深人静,筹谋了一天的他还是累极,匆匆洗漱过后就上床卧着,他睡的床与陈五娘睡的罗汉床隔了一盏水墨屏风,除大喜那夜二人同睡一床,其他时间都是分床睡的,陆彦生不想病气过给她,另外觉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偏小娘子又是个睡觉不老实的,还是分开的好。

  陈五娘没想这么多,只是暗暗高兴,原来嫁给七爷不用做成亲后该做的事,她抱着被角笑得舒心,觉得自在,虽然她对自己说嫁给七爷就会履行妻子的义务,心里多少有几分害怕。

  “陈娇。”黑暗中传来陆彦生清朗的声音。

  小娘子还没睡意,正看着窗外胡思乱想,听见陆彦生喊她,急忙应声,“嗯,七爷睡不着吗?”

  “没有,略同你说几句,说完便睡了。”陆彦生践行一日事一日毕的道理,低声复盘起今夜的烟花会来。蹿捣陆何氏举办烟花会是小娘子独自想的主意,给陆三夫人和厨娘递假消息也是她的主意,而染布坊的账簿、差人将门栓上,然后放火吸引人过去瞧热闹则是陆彦生谋划的,“这件事的妙处在于举办烟花会的是如意堂,发现的账簿属于大爷,厨娘是公中的人,每一样每一点都和听雪堂沾不上边,明面上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

  陈五娘边听边点头,“我明白的,这些事好比一个泥潭,只要绕进去难免沾一身泥,能够把自己摘出去当然最好。”

  “不错,睡吧。”陆彦生道,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许是前一天消耗太多精力,第二天陆彦生醒的很晚,陈五娘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好,然后拿上周管事给的种子,仔细的洒在院里平整好的土地上,等她浇好水,到了辰时二刻陆彦生才幽幽醒来,陈五娘高兴的不得了,今天厨房送来的朝食是羊汤面香得很,她为等七爷醒了一起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见王林说爷醒了,赶紧扔下手中的喷壶,提着裙摆飞奔入屋。

  “怎么这样毛躁。”陆彦生无奈地摇头,眼底却藏着笑。

  陈五娘去将东西窗户推开,一边推还一边顶嘴,“我明明是关心七爷,七爷反过来责怪我,那以后我不说话便是,也不等你一起用饭了。”

  “好,我不对。”陆彦生哭笑不得,论起礼节礼数,陈娇确实唐突,不过转念一想那些繁文缛节像枷锁一样悬在人头顶,何必让陈娇学,还是自由洒脱一些的好。

  话音刚落,王森蹬蹬蹬跑进来,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七爷,七爷,出大事情了!”

  陆彦生最讨厌这种聒噪吵闹,刚才还面带隐笑顷刻乌云密布,“有话好好讲,你的规矩哪里去了?”

  轻轻一瞪,把王森吓的头低下半天不敢吭声,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王林:“……”

  爷可真的一点不双标啊,不过这双标是应该的,王森的确是不长脑子,整日里咋咋呼呼,王林点了点弟弟的肩膀,“发生什么大事了,你快讲。”

  “哦,太爷今早开祠堂了,三夫人和昨夜那个厨娘还有厨娘的丈夫、儿子,大爷大夫人都过去了,看起来就有大事情要发生。”王森赶紧说,然后试探着问,“七爷,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这些都在陆彦生的预期内,他摇摇头,“急什么,静观其变,我们不去凑热闹。”

  故意使手段才将听雪堂摘出去,现在巴巴去围观,岂不是节外生枝,陈五娘一心惦记着吃羊肉面汤,暂时没兴趣去围观祠堂,点头如捣蒜,夸赞七爷英明,并敦促他赶紧下床洗漱,再不吃,面汤就要坨了。

  陆彦生吃不得辛辣,他的那碗汤白得像牛乳,上面浮着点点碧绿小葱,清淡的很,而陈五娘吃得辣,往自己碗中放了一勺油辣子,红彤彤的辣椒飘在鲜美的羊汤上,喝一口汤吃一口面,那滋味不消提,简直美地人睁不开眼。小娘子吃了半碗鲜辣的羊肉面汤后,辣子的后劲儿开始翻涌,将她辣的脸也红汗也滚,偏偏舍不得撇开碗,一边呼哧呼哧地用嘴吐气一边吃,时不时地长舒一口气,说羊肉汤面太好吃了。

  看着她吃得这样快活,陆彦生的食欲也好了不少,见陈五娘被辣得脸红,吩咐王林去取酸梅子来给她含着,解了辣再继续吃。

  酸甜的梅子一入嘴,陈五娘就被酸得眯起眼,梅子的酸刺激嘴巴不停分泌口水,她吮.吸着,不一会儿果真止住了辣劲儿。

  朝食能吃到羊肉面汤还有酸梅子止辣,这可是在外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陈五娘继续喝着汤,心思飘啊飘,又飘回了陈家村,她想果儿了。按照习俗新妇三日后是要回门的,但她起了心要和三叔三婶断绝关系,自然没有提回门的事情,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回村一趟,便同陆彦生提了。

  “我让王林准备好回门礼,晚些时候我同你一起回去。”陆彦生道,心里暗暗的想确实遗漏了这一茬,新妇回门对新嫁娘来说是桩很重要的事。

  陈五娘可没有胆子把七爷拐出门,从安山村到陈家村有三十多里路,走路要一个多时辰,就算坐车也要颠簸大半个时辰,七爷身体有好转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她回村根本没打算去见三叔三婶,拉上七爷反而不便:“我独自回去就好,我三叔三婶如此待我早就恩断义绝,不用把他们当做亲戚看待。”

  小娘子说得洒脱,心里还是有些不忿,被信任的人欺骗背叛,换做谁都没办法立刻释怀,陆彦生一眼就看透陈五娘是在故作坚强,抬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如无声的安慰,“好,我不去,让王森套一驾牛车随你同去。”

  陈五娘立刻没那么难受了,七爷人待她这样好,不似亲人也胜似亲人,不知怎的,她想起大哥了,小娘子脸皮一红,提了个自觉过分的要求,“七爷,我叫你哥好不好?”

  哥哥?那岂不成了兄妹?

  “不行。”陆彦生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

  小娘子脸红的扆崋能滴血,“我我……唐突了。”

  陆彦生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唐突这个词又是王森混教的吧,这个王森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免得他再乱教,“可以叫我彦生。”

  “叫彦生好像不太有礼貌。”陈五娘一脸真诚,冲淡了陆彦生的不自然与害羞,他笑了一声。

  “你不礼貌的事还少吗?”

  “我明明很有礼貌。”

  ……

  在听雪堂两位主子激烈讨论礼貌这件事的时候,陆家祠堂的气氛凝重的能压死人。

  三夫人和三爷跪在陆家祖宗牌位前,陆二太爷陆三太夫人及几位爷、夫人站在一旁,或错愕或愤怒,死死盯着老三夫妻俩一脸欲言又止。

  其余的小辈围在祠堂门口悄悄探头,院子里几个护院摁着五花大绑的厨娘及她的男人儿子,勒令他们跪着。

  “说!你到底干什么了!”三爷猛地扭头瞪向三夫人,怒不可遏。

  三夫人嚣张惯了,最多被长辈呵斥几句,哪里受过今日的大阵仗,开祠堂当着全家人公开审判,她想都不用想也知事情闹大了,越是这样她越咬死不认,头摇得像拨浪鼓,哭喊着说,“冤枉,三爷,夫妻一场你也不信我吗,咱们是结发夫妻啊,妾身没做过的事情怎么认,都是污蔑、陷害!”

  三爷心里也犹豫,抬头望向陆二太爷,“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糊涂!”陆二太爷看见老实有余机灵不足的老三就来气,手里的拐杖再一次成了武器,狠狠地怼在三爷身上,“若是莫须有的罪我会开祠堂,你真以为我老了瞎了?”

  三爷咬咬牙,对三夫人道,“最后问你一次,做了什么,你若坦白,你我夫妻一场,我定然不弃你,若隐瞒到底,别怪我不仁义。”

  “妾身什么都没做。”三夫人是铁了心咬死不松口,心里只盼娘家快些来人,好做她的靠山。

  陆二太爷阴沉着脸,挥了挥手,护院立刻将院里厨娘一家三口扯了上来,厨娘本来就胆小如鼠,禁不住审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三夫人指使她下毒害七爷的事情抖落了出来,至于账簿的事情厨娘不知道,但她立功心切提供了一个线索,“我男人说,三夫人在染布坊安插了眼线,好像是三夫人娘家的远方亲戚。”

  三夫人怒的牙呲欲裂,“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