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第293节(2 / 2)


  这下,孩子们又慌了,忙着叫医生问医生,卫孟喜倒是全程无事人一样。

  跟心里郁结的那团气比起来,今天血压142又能算什么呢?刚过临界值的高血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可父亲的事,却真能把她气出毛病。

  老陆已经知道症结所在了,此时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戳破,只是默不作声的待在一边,心疼的看着妻子。

  他的第一反应跟卫小陆一样,当听说卫衡还有可能活着的时候,都是意外和惊喜,毕竟那可是对小卫来说最重要的人啊,可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同时担心,小卫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卫衡还活着,那他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现身?为什么要看着小卫经历这么多磨难?

  而卫孟喜现在心里想的,也是这几个问题。等又在医院把该做的检查都做完,回家修养几天之后,卫孟喜的精神虽然还没完全回来,但她忍不住想要做一件事——搞清楚卫衡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

  卫小陆结合那句话推断他应该是在朱丽叶的故乡意大利维罗纳市。

  她的推论依据是,朱丽叶是假死的,而那句话里故意把“朱丽叶”换成“你”,一方面是怕被那些小将们抄家的时候发现,跟资本主义扯上关系被戴帽子,另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填字谜的原理,缺失的地方,正好是他所在的地方。

  这种推断老陆也很赞成,觉着既然如此,那就去找找看。

  “妈你要去意大利?那我们跟你去呗。”

  卫孟喜摇头,态度很坚决,“我没事了,你们回去上学,学校昨天就开学了,别耽误。”

  老陆也想跟着去,卫孟喜现在是谁都不想带,连老闺女都不行,更别说是他。

  万一真有点什么,她想自己一个人解决,即使是母亲与孩子之间天然的亲密,即使是十几年的夫妻,她也不想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放在他们面前。

  大家见劝不过,就给孟舅公打电话,孟金堂也被他们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不可能!”

  卫孟喜苦笑,“或许是真的。”

  “我没见过他的遗体没见过他最后一面,却怀念了他两……一辈子。”

  没见过遗体和最后一面,这倒确实是有点可疑,虽说卫衡对外说的是生病,但再怎么病,他在这世间的唯一一根独苗,总还是要看一眼的吧?这是人之常情的事,但根据小卫的记忆,却是被他哄出去玩儿,再也没见到。

  再一想到自己都能跑出国,甚至很多身世背景不如他的,都能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老友卫衡就不可以呢?

  刘春娇一家子,不就是跑出去东山再起的典型吗?为什么老友不可以?

  孟金堂长长的叹息一声,要真是这样,就是天大的原因,他都要替小喜好好教训他一顿!

  即使中间隔着大洲大洋,那十年里写信打电话困难,可以理解,但现在都多少年了,通一下信有那么难吗?回来看一眼有那么难吗?小喜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唯一……孟金堂脸色一黑,他怀疑,现在或许连这“唯一”都不算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为了给小喜打预防针,他斟酌着说:“也不排除他确实还在国外活着的可能,就是……我以前也遇到过几个华侨,心想的是自己先出去,以后等在那边稳定之后再把妻儿老小接过去,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妻儿没能去成,成年人嘛,总是要生活的,后来又……组建了新的家庭,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他自己解释起来都觉着底气不足,这什么狗屁理由嘛,要生活难道就一定要有女人吗?没女人会死吗?很多人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离开给留下的人造成了多大多恶劣的影响,像侯烨他妈不就是这样的典型?

  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可自己亲姐姐亲哥哥亲儿子,却要一辈子活在她制造的阴影里。

  结果要是在那边重新又组建了家庭,那原本的妻儿算什么?白白代他受罪吗?

  别说男人不一样什么的,孟金堂自己就是男人,他能不知道吗?这不过是寂寞难耐,狼心狗肺的借口罢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小喜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我会替你教训他,咱们也不稀罕,咱们……”

  看着小喜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是啊,如果卫衡不仅活着,还组建了新的家庭,那这就是对小喜和她母亲的背叛,这样的男人还有相认的必要吗?教训他几拳,又算得了什么?他对妻儿的辜负,是挨一顿打就能弥补的吗?

  想到这个,孟金堂就彻底偃旗息鼓了,“就这样吧,你想好哪天出发,护照签证和机票我来搞定。”

  除了港城,卫孟喜还没正式的出过国,办这些手续确实没有他熟练。她点头,“我明天想先回朝阳县一趟,咱们尽快吧,如果舅舅那边没什么事的话,一办好立马就动脚。”

  孟金堂知道她回去的原因,也就不再多言,这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家事,自己不合适过早的插手。

  第二天一大早,等卫小陆去学校之后,卫孟喜自己开车回了朝阳县,本来平时要开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她今天只开了两个多小时,具体有多快,她自己都没察觉,反正到朝阳县的时候,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间。

  她直奔枣子巷第六家而去,经过第五家的时候,她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原本能结甜甜的枣子的树,已经被不知道第几任房主给砍了。

  这座小小的四合院,曾经是她六岁前生活的地方。

  旁边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谢鼎和孟淑娴现在的家。

  幸好,这时候谢鼎出去会友,谢景元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院里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妇人正蹲在水井边上,艰难而熟练的用搓衣板洗衣服。

  九月份的水还不算凉,可孟淑娴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很多地方都皲裂化脓,看着十分可怖,但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似的,一边搓,一边还哼着小曲儿。

  卫孟喜轻咳一声,她抬头看见,脸上的惬意立马就没了,还十分警惕,“你来干嘛?”

  看看吧,这就是一个亲生母亲对十年没见的孩子说的第一句话。

  卫孟喜本来还有点同情她的,如果卫衡真的抛妻弃女,那她也算受害者,那么她跟谢鼎的结合也就人之常情了。可站在,刚升起的一丝同情也没了,孟淑娴还是那个孟淑娴,不会改变的。

  卫孟喜也倒不觉得伤心难过了,她只是淡淡的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当年我父亲火化,是你全程陪同着去的吗?”

  孟淑娴一愣,没想到她问这个,眼神里有一丝慌乱,“我……当然是我。”

  她在撒谎。

  卫孟喜心里有了这个结论,脸上依然不动声色,“那我父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

  这下,孟淑娴倒是没有闪躲,更没有慌乱,“没有,他都咽气了,还能有什么话。”

  “你们去的是哪个殡仪馆?”

  “城南那个,当时是政府要求拉去火化的,毕竟他生那个病会传染。”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殡葬风俗改革必须要求火化,大部分人还是喜欢落叶归根式的土葬,能去殡仪馆的非常少,所以几乎没有记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