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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山河第8节(2 / 2)


  凌乐听后说道:“公子说,将军当初上山来求取的锦囊,只是请教如何在南泽执掌军政大权。将军请教了,公子回答了。将军现在来,难道是没有拿到南泽的军权吗?”

  马将军连连点头,态度极其诚恳:“是是是,当初我上山来求公子锦囊确实是想独揽军政大权,可是现在我南泽连破东陵两城,如果不趁胜追击,扩大战果,震慑东陵边境,恐怕连着新占的两城都保不住啊!”

  竹楼里琴声似一声叹息。

  凌乐亦是叹息一声说道:“马将军,此次公子给您出的计谋,只是因为对方没有防备才可以连下两座城池。将军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不韬光养晦,再言北伐之事?”

  马将军见季凉言语之中似有推诿之意,立即命身后的人抬上来两个箱子,然后打开。

  箱子里居然整整齐齐地摆满了金元宝!

  马将军抱拳:“这里千两黄金,请公子再出一记锦囊,助我再下一城!”

  竹楼里琴声再起,飘飘渺渺,有告别之意。

  凌乐对马将军躬身说道:“马将军请回吧,公子要休息了。”

  马将军眼眸一眯,之前诚恳之色尽数退去。

  腰间长剑铮然出鞘,直奔凌乐而去,凌乐虽然背对马将军,但早就听见了那一声剑刃出鞘之声。他微微侧身,躲过马将军一剑,脚下一挪,身法如蝴蝶一般翩翩,白衣纷飞,立即让开了位置。

  马将军见凌乐让开了位置,跃上竹楼,一剑划开竹楼之内三层纱布,只见竹楼中央只留有一盏被人用过的茶盏,一个冒着青烟的香炉,以及一把七弦古琴。

  方才正坐在竹楼中央的那个人影不知道何时,早就不见了踪影。

  凌乐淡然的脸上出现一抹杀意,他冷声道:“马将军,这是何意?”

  马跃骤然回头,也不解释,回身就是剑指凌乐。

  凌乐眼眸中有微光下沉,后撤半步,毫不慌乱,广袖一扬,一把薄如蝉翼、软如腰封的长剑就从腰中解下,执与手中。

  马跃如同一块石头,从竹楼之中抛出,狠狠地砸向凌乐。

  凌乐则是脚下轻点,白衣猎猎作响,猛然向后退去。

  “铮”然一声,两剑相交,凌乐后退更快,宛如一池柔软的春水,接住了马跃重剑,牵着这道霸道的力气向后退去。

  马跃顿时觉得自己手上的力气被凌乐手上的这把软剑,卸去了不少!

  凌乐嘴角微微上扬,手腕轻抖,手中的软剑好似绸带一般立即缠住了马跃手中的重剑,凌乐身形一转,重剑被凌乐手中的软剑直接带入地上,狠狠地插入泥土之中。

  凌乐手腕又是一抖,软剑立即松开重剑,借着重剑剑身滑行直上,眼看就要削到马跃的手,马跃不得不右手弃剑,用左脚去抬剑。

  哪知凌乐反应更快,直接一脚踢在了马跃的左腿上,击退了他的左腿,让他不能再取那把重剑。

  凌乐转身,顺势就把自己手中的软剑架在了马跃的脖子上。

  一身白衣骤然停歇,宛如天际浮云,婷婷静守。

  周围随行而来的随从没有想到,这白衣男子身法与剑法居然如此飘逸,仿佛与这暮云峰浑然天成,虽然没有战场之上杀戾之气,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直接卸去了马跃杀戮及重的剑势。

  马跃心中一惊,这软剑、这身法、这剑势,难道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缥缈剑?

  剑出如薄雾笼罩,剑过如春水轻柔,剑收如晚霞归去,缥缈虚幻,真假难辨。

  马跃在凌乐手下没有走过十招便已落败,心中怒火油然而生,看向站在两侧的随从怒吼道:“发什么愣?!”

  那几个随从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救人,纷纷拔剑。

  “唰唰唰”几道寒光闪过,那几个随从也应声倒地,动弹不得。

  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那两箱金子之上,那女子落下坐在了那金子之上,顺手抄起一锭金子,拿在手中把玩,淡漠地说道:“马将军,这是在我们暮云峰的地盘,请你不要放肆。”

  马跃见自己这边人瞬息之间就被这两个人来路古怪的人制服,顿时气血上涌,大骂道:“不过就是个靠贩卖计谋为生的地方而已,有钱就可以在你这里买到计谋,你这暮云峰与青楼里卖笑的女子有何区别!装什么清高!”

  “马将军此言差矣。”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竹楼顶上飘下。

  凌乐与月卿立即收了招,站直了身子,向楼上人作揖:“公子。”

  马跃一行人抬头,竹楼上盘腿坐着一个青衣人,面着一块白纱,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头发上没有任何饰品,眼眸冷冽。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辨不出男女,看不出身高。

  那青衣人腿上放着一把古琴,并不在意竹楼下发生了什么,低着头,抚摸着自己腿上的那把古琴。

  马跃不屑啐了一口。

  一声琴音勾出,季凉温和一笑:“马将军心里清楚的吧,那些卖笑的烟花之地,将军就算是花了千万两黄金,也不会有人给将军出谋划策如何夺取军政大权。不然将军何故二顾我暮云峰呢?”

  马跃冷哼一声,并不接茬,转而问道:“今日季凉公子不肯给我攻城锦囊,难道是嫌弃我给公子封的酬劳少了?”

  “非也。”季凉手微微下沉,琴音变得悠长了起来,“将军既然来我暮云峰求取锦囊,也应当知道我暮云峰的规矩——一人只可求取一次锦囊。将军三个月前才来求过,今日再来,季凉自然不会再出锦囊。凌乐已经委婉的告知,不想将军脾气如此暴躁,非要毁了我三层紫金纱绫才要作罢。哎,可惜了我那上好的纱绫。我还挺喜欢的。”

  马跃纵然脾气暴躁,遇见这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的三人也发不出脾气来,只能闷闷地说道:“公子既有谋世之才,何不拜入我南泽,一展鸿鹄之志?”

  季凉手中琴声骤停,细眉一挑,言语中不知是什么情绪:“照马将军所言,我若有心走仕途,为何不去拜东陵这种大国,非要拜在南泽小国,难不成我季凉在将军眼里就是一个这么喜欢螳臂当车、以小博大、不会审时度势之人?”

  话说到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公子季凉完全不留情面地把如今南泽与东陵战事利害,摆在马跃面前。

  季凉这一语无疑是在劝马跃见好就收。

  季凉本身没有入仕之心,马跃再怎么劝说,都不会为他所用。

  这样一个军谋鬼才,居然甘愿窝在这深山暮云深处,只愿卖一些计谋为生,真不知道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