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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山河第314节(1 / 2)





  季凉的意思其实他们都没听懂,但是只要储备军愿意收他们东西,他们才不管什么造册登记,事后还不还。当即纷纷表示同意。

  季凉看向戍南戍北:“你们把百姓捐来的东西登记造册,百姓的东西让储备军营里的将士们自己来取。若是有亲属的,可以让他们见面。乌族随时会反扑,不能让百姓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东西收完,就派人护送他们离开。”

  戍南戍北抱拳应下,立即着手登记百姓送来的东西。

  季凉这是防着许安桐在许都发难,方才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居然知道南方水患,可见他们的消息来路不一般。

  如果不是许景挚看他们在岩州苦战,故意放的消息,引百姓来支援。那便是许安桐为了下一步棋而放的消息。

  百姓感恩岩州储备军本是好事,可这事若是只贴在许安归身上,就是坏事。如此得民心的一个皇子,若是有什么图谋,那便是一呼百应。

  之前陛下就疑心许安归的物资为何用得如此之快,现在若是百姓纷纷捐赠自己的口粮给许安归的消息传回去,不知道朝廷之上又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

  许安桐那么聪明的人,想要在一个有兵权、得民心、骁勇善战的皇子身上做文章简直易如反掌。许安归反而因为战时,隔得太远,只能吃哑巴亏。

  季凉时时刻刻都在警惕许都的一举一动。

  *

  勤政殿,许安桐手上拿着一本册子,站在廊下等着里面工部尚书、户部尚书与陛下就南方水患问题商议出结果。

  邹庆端来一碗冰镇的银耳莲子羹,轻声道:“殿下,天气炎热,喝一碗冰,再好等。”

  许安桐转过身,看向邹庆,露出自己一贯温和笑容,接过来,一饮而下,把碗还给邹庆道:“大监有心了。”

  邹庆欠身:“南方水患,陛下忧心,每日都召见李大人与郭大人来问事。不会太久的,殿下且稍等一会。”

  “是。”

  许安桐点点头,不急不躁地在廊下缓步走着,望着院子里夏木繁盛,阳光星星点点漏在廊间。

  身后不远处正门大开,李涵与郭睿明从勤政殿里出来,两人低着头小声商量着什么事,一路走向官署,没做停留。

  许安桐转身,走向大殿里面,看见东陵帝坐在椅子上扶额蹙眉。

  “陛下。”许安桐欠身行礼。

  东陵帝摆摆手让他起来:“邹庆说你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何事?”

  许安桐没有着急回禀,而是担忧地问道:“父皇是旧疾复发吗?”

  东陵帝点点头:“老毛病了。”

  “招御医来看看吧。”许安桐说着便看向邹庆。

  东陵帝道:“说事吧。”

  许安桐见东陵帝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把手中的一沓审案记录呈上道:“这是昨日秋侍卫押回来的打劫军资的劫匪的供词……”

  东陵帝蹙眉,似有些不耐烦。

  许安桐解释道:“陛下且看看,再容我回禀。”

  邹庆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新换的热茶。走到东陵帝身边放在桌上,东陵帝反手就抄起茶盏,“啪”的一声,把茶盏碎在了地上。邹庆不明就里,当即跪下请罪。

  伺候在勤政殿的内官们宫女们也纷纷跪下。

  许安桐颔首,一脸淡然,眸光印着白玉石反射的阳光,变得更加锐利。

  “这是怎么回事?!”东陵帝拿着证词,盛怒之至。

  许安桐欠身回道:“臣原本以为这些人不过就是山野流寇,也没放在心上,着人去审了之后,人不老实,就上了刑。谁知,那些人根本受不住刑,便交代了打劫军资的始末。”

  “去!你去把太子给孤叫来!”东陵帝侧目睨着跪在地上的邹庆。

  邹庆应下,立即退了出去,顺带让跪在大殿之内的所有内官宫女都退了出去,不要在陛下面前惹人厌烦。

  邹庆去请许安泽的时候,东陵帝怒目圆睁,一直盯着手中那些劫匪的供词。许安桐则是负手而立,淡淡地望着东陵帝逐渐狰狞的脸。

  一盏茶的功夫,邹庆便把许安泽从东宫请到了勤政殿。

  天气炎热,许安泽身着太子锦服,一路疾走满头是汗,他进了勤政殿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凉风不断摩挲着他的脊梁。抬眸看去,只见东陵帝少有盛怒。

  他还未走到桌前,东陵帝就已经把手上的供词甩了在了他的脸上,怒声道:“你最好给孤解释清楚!”

  许安泽一脸疑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许安桐,只见他目光落在身前的地板上,不动声色。许安泽蹲下把地上的纸捡了起来,一张一张地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一颗一颗落下,滴落在纸上,沁成一片。

  没人催他,东陵帝扶着案牍,盯着他,要一个解释。

  许安泽面对白纸黑字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

  他支支吾吾道:“陛下……本宫、我……没有!”

  “没有什么?”东陵帝低沉的声音宛若一声狮吼,吓得许安泽一哆嗦,“是你没有在许都外豢养山匪,还是没有让他们去劫持军资?亦或者,没让他们在年初的时候在城外假装流寇路劫百姓把脏水栽赃到许安归身上?!你还不跟孤说实话!!!”

  许安泽额头冒汗,他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没弄清楚。他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让自己豢养在许都城外的亲兵去打劫秋薄押送的军资?那可是有三千精锐押运的军资,他怎么可能让那些亲兵去触秋薄的霉头?!

  许安泽没法回话,很明显那些劫匪现在都在许安桐的手上,压在刑部大牢。只要他敢说一句,许安桐就敢带那些人来殿前对峙。可他真的没有让那些人来打劫军资,这事要怎么辩解?

  “二哥你要说话……”许安桐似是一声轻叹,“你不说话,即便是我也无法帮你多说一句啊。”

  “你还想帮他说什么?!”东陵帝眼睛直勾勾盯着许安泽,“孤许你太子之位,只要孤百年之后,东陵皇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

  “陛下!我没有!”许安泽有些语无伦次,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思想准备,他以为邹庆唤他来,是因为南方水患,不曾想居然是他在外私养亲兵的事情被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