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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第80节(2 / 2)


  芸娘小心翼翼地翻上马背,本想它让在院子里走上两圈便罢了,谁知一坐上去,闪电似是想向她证明自己还行,马蹄子一扬,突然冲着门外跑了出去。

  王荆赶紧上马追上。

  芸娘不知道它要带自己去哪儿,只见它沿着街巷,一路往城门外跑去,也没阻止,它一向有灵性,一定是想带她去它经常去的地方。

  王荆起初还担心它乱跑,见其熟门熟路地穿过街巷,多半也知道它要去哪儿,便也放下心来,跟在了身后。

  芸娘刚来江陵那日,便被北人的嚣张败了印象,昨儿姜夫人拉着她去了一趟酒楼,她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不太想出来,这会子被闪电托在马背上,倒是将江陵的街头大致打探了一番,一如既往的热闹。

  从临安出来,她经过的每一个座城池,几乎都很热闹,可那热闹的背后,堆砌的却是无数百姓的血泪。

  像是立着的一块盾牌,前面围起来的部分华丽无比,歌舞升平,背后藏起来的地方,一片废墟,苦难无穷。

  裴安说,他想要的只是临安。

  若他成功了,这天下将来又该是谁做主,这两日她一直在想,但想不出来。

  走了这一路,她倒是真心希望能出一个带着南国走出泥潭的明君。能保护百姓,能驱赶北人,还要能容纳她和裴安。

  理想是完美的,可现实这样的人,哪儿去找,再往深里想,似乎不是她该考虑的事了,她回过神来,闪电已过了街巷,马蹄子依旧没停,径直出了城门,朝着附近的一个山头奔去。

  身后有王荆跟着,芸娘也不担心,由着它跑,跑到林间的小路时,速度倒是一点儿也不输几年前,芸娘俯下身子,尽量贴着他,寻着儿时的那份记忆,熟悉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芸娘沉浸其中,浑然不觉自己已到了一处林间宅子。

  马蹄渐渐地慢了下来,停在了山门前,守在门前的侍卫早早就看到了它的身影,笑着道,“闪电不是刚回去吗,怎么又来了?哟,这驼的是何人?”

  第82章

  闪电认主,可从来不驮人,就算是姜大人的面子也不给。

  侍卫好奇地抬头朝芸娘望去,见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娘子,眉眼竟极为熟悉。

  王荆一回到江陵,便将芸娘的画像传到了军中,两千户士兵每个人都认了主,此时一瞧,便也认了出来,侍卫眸子一亮,当下跪地行礼,“属下参见小姐。”

  芸娘还未回过神来,侍卫已起身为她打开了宅门,回头冲宅子里通传了一声,“去通知大伙儿,小姐来了。”

  声音浑厚又响亮,听得出来很兴奋。

  芸娘大抵猜出来了这是哪儿,翻身下马,摸了摸闪电的头,知道姜夫人这些年到底派给它什么样的差事。

  身后王荆及时追了上来,一下马便朗朗笑了两声,“二夫人这马果真有灵性,属下还没来得及带小姐来呢,倒是被它抢了先。”说着解释道,“自来了江陵,闪电从不让人上马背,姜大人没办法,怕它得病,便给了它跑腿的差事,都是在城内和宅子里来回,驮一些米盐之类的,对这条路熟悉,不曾想今儿将小姐给驮回来了……”

  正说着话,宅子内迎面先走出来了一位妇人。

  年过三十,身披铠甲,手拿长枪,整个人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脚步极快地朝着芸娘走来。

  到了跟前,那妇人脸上的神色已是激动万分,眼里满含着热泪,芸娘也几乎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杨悠。

  母亲的贴身婢女。

  被关禁闭的那一年,母亲将她放出了王家,说是让她回老家嫁人,不成想人竟然在这儿。

  “奴婢见过小姐。”杨悠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之前芸娘便觉得她与平常的婢女不同,一身英姿胜似男儿,如今一见,她愈发飒爽了,无论是面部轮廓,还是言行举止,比起之前那身王家婢女的打扮,都要硬朗许多。

  芸娘上前扶起她,唤了之前的称谓,“姑姑快起来。”

  杨悠起身,立在她跟前,又将她细细地打探了一番,见其比起几年前长高了许多,也更加明艳动人,眼中一阵欣慰欢喜,不免想起了二夫人,红了眼圈,“奴婢走的时候,二夫人说让奴婢来这儿等小姐,谁知道这一等,竟过了五六年,小姐都已成亲了。”

  人出了江陵,便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听着那边传来的消息,爱莫能助,干着急。

  知道她嫁的是裴安并非邢风,杨悠几日都没睡着觉,猜到了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小姐和邢家的婚事,是二爷和二夫人生前同邢家定好的,她离开临安时,二夫人还曾嘱咐过她,“将来宁宁嫁给了邢家,以邢家的家风,断然不会轻易让她出来,万不得已,你们便去找邢风,虽说也是个死脑筋,但胜在他对芸娘好,不会忍心将她一辈子圈在院子里。这天下迟早要乱,旁的人管不着,一定得将姑爷和宁宁带出去。”

  所有人都在等,等芸娘嫁给邢风,时机一到便将两人接出来。

  等来的消息结果却是她嫁给国公府世子裴安。

  从临安传出来的那些流言她也听到了,什么茶楼私会,两情相悦。旁人不知她怎会不清楚,小姐自小就喜欢粘着邢风,高墙深院里,抬头巴掌大的天,哪儿都去不了,怎可能有机会去私会旁的男子。

  多半是邢家悔婚了。

  二爷一死,夫人相继离世,小姐在临安的身份已大不如从前,邢家自来讲究门庭干净,再深的感情,在家族利益面前,也不值得一提。

  裴家,杨悠知道。

  裴国公生前倒是个人物,曾是临安的节度使,可以说,临安最初就是他裴家的地盘。

  只可惜,一夜之间突然败落。

  其子裴安的心思极为深沉,这些年在建康明里得了一个’奸臣’的名声,见人就参,让不少忠臣沦为了阶下囚,暗里却又将其救了下来,此番折腾,必定有他的目的,怕芸娘牵扯进去,也被对方算计,得到消息后,杨悠立马让王荆从果州提前去了临安,自己则暗里带着兵马到了江陵,驻在了姜大人准备的这方宅子里等人。

  早知道她到了江陵,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前去,今日终于见到人,杨悠有太多的话要同她说。

  头一桩便是问,“姑爷对小姐如何?”

  芸娘如实地点头,“挺好。”

  “他要是对你不好,奴婢定不会罢休。”杨悠一面领着她往里走,一面愤愤地道,“奴婢没想到邢家会悔婚,早知道走之前,定将邢风抓来,揍他个鼻青脸肿,让他薄情寡义,不是个东西。”

  那股护犊子的劲儿,倒是和当年没变。

  在临安王家时,芸娘一度认为自个儿就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家寡人,来了江陵,之前的旧人旧事,如同雨后春笋,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倒是给了她一种这儿才是她家的错觉。

  她极为大度地劝道,“姑姑可别吓他,不过是缘分未到,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