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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第36节(2 / 2)


  那些人不能再和那团火有关,但他们必须被扒开架在真相上烤,必须清醒着永远自我折磨。

  明禄在他身后答话:“知道了。”

  “骆家那个女孩躲去了学校。”明禄说,“那位任尘白先生恰好在帮她联系一个纪录片的免责合同。导演手里有一些证据,已经可以起诉骆家主这些年的故意伤害行为……”

  明危亭点了下头,他把烟掐灭,让身上的烟气彻底散尽,才回了船舱。

  从他个人的意愿出发,他不想那团火再和过去有任何一点瓜葛。但他毕竟没有更多的立场,所以也没有办法这就去问对方,是不是愿意姓明。

  ……

  或者是挑个别的更好听的姓氏,或者是干脆不要姓氏。

  这些事要等对方醒了以后,有完全明确的行为能力的时候,再自行决定。

  所以明危亭也只好暂时挑出骆炽这个名字。

  骆炽在被救上来后就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溺水导致的心跳呼吸暂停因为救援及时,并没留下更严重的后果。但医生怀疑他的脑内有肿块压迫,才会导致听力和其他身体机能都出了问题。

  邮轮上的医疗水平毕竟不如陆地,明危亭准备在明天带骆炽去医院做检查,所以今晚要让他好好休息。

  明危亭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摸了摸骆炽的头发,那些头发软软地蹭在他掌心。

  “晚安。”明危亭低声说,“我叫明危亭,我是你的粉丝,在追你的星。对不起,过去没告诉你这件事,我很喜欢你。”

  这两天只要有一空,他就会练习着对骆炽说很多次这段话。这样等骆炽醒了,他就能像每个追星的人那样说得很流畅。

  他收回手,正要站起身,却忽然停下动作。

  骆炽的手指轻轻蜷了下,眼睫吃力地翕动了几次,终于一点点睁开。

  明危亭站在原地。

  骆炽看起来不认识他了,这不奇怪。

  根据医生的推测,他们见面的那几次骆炽的精神状况已经非常差,脑内疑似肿块的压迫恐怕也有影响。

  他们原本也不是很熟,所以没关系,他可以再自我介绍一次,他已经练习了很多遍。

  “晚安。”明危亭重新坐回去,“我叫明危亭。”

  他说到这一句,忽然停在骆炽的眼睛里。

  骆炽的目光很茫然,眼底像是覆着层薄薄的雾气,那是种没有明确焦距的空洞,显得瞳色更干净漆黑。

  明危亭垂下视线。

  他多花了点时间压去对那一家人和姓任的生出的近乎阴鸷的冰冷戾意,这让他追星的思路被打扰得很严重,好不容易练习熟练的话又停在半道上。

  他其实思考过用更不合法的方式去报复,但不行,他正在学习做骆炽的粉丝,听说粉丝不可以随便给偶像抹黑。

  所以他把这件事交给禄叔,他不会把这些人全绑起来扔到没有人烟的荒岛上。

  “我叫明危亭。”

  他握了握骆炽不带温度的冰冷手指,重新背了一遍:“……我很喜欢你。”

  第26章 晚安

  骆炽听不见, 所以他慢慢地说。

  明危亭看着骆炽的眼睛,他担心这样的气氛会显得太严肃,想要摸一摸骆炽的头发, 就抬起手征询地等着。

  ……

  再次醒过来的骆炽, 能给出的反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少。

  从沙滩上被抱回邮轮时, 骆枳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虽然已经很弱。但只要耐心地多说几次,说得慢一点, 其实依然能够得到回应。

  那时的骆枳还能够理解最简单的指令。

  虽然意识恍惚,手脚像是沉得全然抬不起,但只要稍微恢复一点力气, 也能够慢慢靠着自己行动。

  他像是被困在了极远极深的一片海水中, 但总归还能折射出些微弱的光影, 在水面上漾起最后一点细细的涟漪。

  然后那些涟漪也逐渐被夜色撕扯吞噬, 水面终于一点点平静下去。

  ……

  骆炽静静睁着眼睛,目光茫然无处可落。

  “我买了你的画,我付了帐。”

  明危亭收回抬起的手, 慢慢地给他解释:“很早以前,我就听过你弹吉他,从那时开始喜欢你。”

  ……他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粉丝。

  如果他有足够优异的表达能力, 就可以更加准确地去给骆炽描绘,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他在海滩边所见到的景象。

  有很多人围在篝火旁,很多人在打着拍子,人们赤着脚踩在沙滩上。

  其实那样都嫌少, 那团火本来就该被那么多人围起来, 应该被更多的人更热闹地围着,应该有数不清的人喜欢他。

  他们该对他笑, 该远远地朝着他打招呼和挥手,该走过来大方地撞肩和拥抱。

  该亲昵地去碰一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