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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谋第11节(1 / 2)





  他沉吟片刻,没立时拒绝,幽幽问,“离开?”

  申姜定定神,继续壮着胆子说,“嗯,我想,我生得粗笨,不宜侍君。若是你能让我走,以后我便是你的人啦,咱们山高水长地在一起,不也是神仙眷侣么……”

  贺兰粼轻轻打断,漫不经心地从她黑滑的长发间摩挲而过,带着点复杂的意味。

  “长华宫不止有云鹰卫,还有许多皇宫的密探和眼线。即便我答应让你走,你也出不去这建林城的。”

  申姜听他这般说,登时疲颓了七分。

  虽然一早便预料到他可能会拒绝,但此刻实打实地听他说出来,落差感还是有点大。

  但她还是佯作一笑,干瘪地说,“哦,这样吗?我知道了。”

  贺兰粼嗯地一声点了下头,伸手过来搂她,似是把此事轻飘飘地揭过了。

  申姜身子僵硬,越想越觉得他是因为懦弱、怕惹火上身才拒绝她的,又或者他只是把她当做露水伴侣来玩弄,根本就没打算帮她。

  毕竟他上头还有一个路不病一个华莲舟,两座大山压在他头上,贺兰粼谁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为了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

  申姜浑身有些冷,忽然很绝望,有种这一个来月的心思全部付诸东流的感觉。

  倒也是她眼盲心瞎,当初选人时净顾着找性软好拿捏的,岂料到天下性软之男子大多也是懦弱之人,她还真以为她巧言令色几句、卖弄卖弄容色,就能多深切地打动别人的心?

  她的思绪唏嘘地交织在一起,动作上也显得心不在焉,多少沾些迟缓。

  贺兰粼察觉,默然停了下来,柔声道,“怎了,是我方才的话,叫你伤心了么?”

  他的眼神依旧纯粹,两颗水银丸一般。

  申姜不欲多说什么,对方既已给了答案,若是她一直纠缠不休,只会叫她更加难堪。

  她道,“并未啊,我一直抱着你呢。”

  贺兰粼缓了片刻,还是将她两只软颓无力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了下去。

  两人一不碰触对方,暗沉的帘帐顿时显得有些冷清,跟被秋风荡过似的。

  他解释了一句,“……我会尽快为你想办法的,但现在真的还不行。”

  那声音竟有些无辜。

  申姜不知他无辜什么,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到底还是镜花水月的承诺,看不见摸不着。

  申姜不想得罪他,强挤出一丝笑来,以示自己已经完全释怀了。

  她重新把他的手拉住,“你多心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以后咱们不说这些了。”

  贺兰粼如影子一般沉默,见她露出笑颜,才重新躺下。

  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清香再次将申姜包围,申姜竭力隐忍住自己心头的沮丧,像之前一样迎合他。

  这种感觉属实难受,申姜直变扭了大半夜才睡着。

  临近清晨的时候,她醒了,发现自己额上沁出了一层细汗,浑身骨节僵直得紧,被贺兰粼密不透风地抱着,犹如桎梏一般。

  申姜右眼皮跳了跳,从前这样她只觉得贺兰粼粘人可亲,此刻却不知怎地,隐隐有种想逃的感觉。

  她心下恼烦,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

  翌日,因为华内侍伤病了,有两个大太监来到长华宫主事,还带了好几个小太监,他们都是华内侍的心腹。

  他们一来,便给众秀女下马威,站规矩,学礼仪,罚跪罚膳,弄得这群姑娘苦不堪言。

  许多在长华宫中做杂役的下人都被削减了,另换了一批新的。

  之前那个帮李温直做长寿面的厨房伙夫小夏也被换掉了,李温直十分不舍,小夏一走,意味着她也不能在厨房躲闲了。

  李温直问申姜能不能求求贺兰大人,把小夏留下。

  申姜正自怅惘,不愿提及那人的名字,只说那人不管这事,求了也没用。

  李温直无法,只好拉着申姜一起送别小夏。

  小夏道,“两位女郎,我不日就要被发到南阳去,恐与两位女郎再无会面之日,还望你们好好珍重。”

  李温直对南阳二字很是敏觉,追问道,“南阳何处?”

  小夏道,“奴才贱婢,还能有什么好去处了?能被发落到世家去最好,否则,也就只有流落普通酒楼当个掌勺的了。”

  李温直道,“南阳有叶氏老宅,是也不是?”

  小夏点头,“是。那是最大的世族。”

  李温直心念电转,戳了戳申姜。申姜矗在一旁,有些愣神,“怎了?”

  李温直帮申姜介绍道,“这一位是叶家嫡公子的未婚妻,因与家族走失,才流落成了秀女。若是小夏你能入叶宅门,烦请告知她就在此处,叶家定会派人来赎。”

  小夏挢舌难下,连连拜道,“女郎竟有如此来头,是叶氏的亲眷!”

  申姜顿时皱眉,小声责怪道,“……温直,你做甚么?”

  李温直急躁地伏在申姜耳边说,“阿姜,你别难为情了。无论叶家来不来救,总归是一条路不是?难不成咱们在贺兰粼一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