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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金安第91节(2 / 2)


  “儿子多谢母亲。”傅灼忙诚恳朝母亲道谢,心中也十分感念于老母亲的宅心仁厚和善解人意。

  老太太却笑着,摸了摸儿子脑袋道:“母子之间,谢什么?只要你能好好的,你大哥能好好的,咱们这个家能好好的,一起过个安稳日子,其它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但她老人家心中也明白,傅家是皇亲国戚,如今储君未立,日后怕是迟早有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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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主调调是甜哈,不会虐,大家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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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傅灼同老太太说的是他会去同庄嬷嬷和庄家说, 但其实他没说。如今春禾早不是庄家的人了,她被调去哪儿当差,身契又送往哪儿去, 都同庄家毫无干系。

  不但如此, 傅灼还命常拓去查了庄家这些年来经手的所有账目。他想摸一摸庄家的底, 看看他们这些年到底有没有贪拿太多东西。

  府里的奴仆,尤其是这种有些脸面的世家奴, 仗着主家的势外头做点小买卖, 或是赚点中间的差价钱, 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做得过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未必会计较。但凡事也得有个度,过了那个度就不行,主家持家若不严, 迟早能叫这些恶奴搬空家底。

  从前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如今被提了醒, 傅灼便也想着,先拿庄家开刀, 杀鸡儆猴。若之后府上旁人能警醒些、收敛些, 便既往不咎。若敲打过了, 他们仍手脚不干不净, 那也不必再客气。

  差事交代下去后,傅灼没回书房, 而是去了内院。从前因家中没有女主人,内院都是空置的, 他也从不踏足内院半步。但自从亲事定下后, 傅灼就让人把内院给收拾了出来。该添置的都添置了, 如今这里也像个家,什么都有了。想着再过些日子等成了亲,他将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这里过上一辈子,光是想想都觉得余生几十年都值得期待。

  傅灼在这里坐了会儿,差不多快到休息的时辰时,他才重又回到书房去。

  办完这件差事,圣上给傅灼放了几天假,所以这几天傅灼既不必日日五更早起上朝,也不必日日去衙门里点卯。但他次日一早还是早早起来了,洗漱完又用过朝食后,傅灼便带着春禾的身契往穗园去了。

  秋穗春禾也才起床没多久,傅灼到时,她们姐妹二人正在用饭。见傅灼来,二人忙起了身。

  秋穗想着,他这会儿过来,应该是拿到春禾身契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急急的一大早赶过来。

  显然是有过来邀功的意思,所以,秋穗便问:“你昨晚回去就跟老太太说了?她老人家同意了?那她老人家有没有问什么,或是怀疑什么?”秋穗还是不想老太太知道庄家同香珺的事的,本来没求到她老人家跟前去叫她给春禾做主,就是为了不叫她添堵。

  如今若是因为要身契之事而将那事泄露了,秋穗会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春禾忍着恶心多同庄家周旋了那些日子不说,也怕老人家大热天的会伤了身子。

  傅灼先没说话,只是把春禾的身契拿出来交到了秋穗手上,然后才说:“放心吧,她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只当是你们姐妹要好,想着要日日呆一处。老太太还说,若不是祝娘子如今是庄家人,而庄家又是她的陪房,不好只放了祝娘子一人从良,她也是要看在你同祝娘子姐妹情深的份上给祝娘子放了良的。如今身契交到你手中,日后祝娘子的去留,老太太说叫你来定夺。”

  老太太的意思是,春禾给了秋穗后,若再由秋穗放她从良,那么庄家那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春禾的身契又不是她老人家还回来的。府上五夫人给的恩典,庄家也只有感激谢恩的份,万不好叫五夫人待他们庄家一视同仁,一并给放了良。

  秋穗一听就听出了她老人家的意思,立马高兴着赞道:“还是老太太高的。”老人家别看平时看着软弱好欺,且耳根子又软,但其实她也耳聪目明,心如明镜,心里是有大智慧在的。如今彻底把春禾交到她手中,日后若由她放了春禾母子自由身,庄家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傅灼自然也早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他点头道:“她心里是真心装着你们的。”

  秋穗拿了身契看了眼后,又递给春禾。春禾双手接过时,早已热泪盈眶。

  她是前世积了多大的德,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多真心对她好的人。有秋穗,有五郎主,还有老太太……这世上也不尽是负她之人的,也有爱她之人。所以,她又有什么理由还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呢?她更应该好好的活,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多谢老太太。”春禾抱着自己的身契,突然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是谢老太太的恩典的,所以傅灼同秋穗谁也没拦着。就凭老人家对她的这份心意,也合该春禾这样跪她一场。

  *

  秋穗之前想的是,先瞒着老太太她想赎春禾的意思,先把春禾的身契要过来,等过些日子再给她赎身。但如今,既老太太都有给春禾放良的意思了,她又何必再多拘着人呢?

  所以,等傅灼一走,只姐妹二人在时,秋穗立刻当着春禾的面撕了她的身契。

  “傅郎应该会去衙门帮姐姐消籍,姐姐不必担心。如今再撕了这张身契,姐姐自此便同我一样,是真正有着自由之身的良民了。日后你不再是奴籍,如今嘉哥儿又跟着你入了祝家族谱,他日后自然也是良民之身的。姐姐一个人好好养着嘉哥儿,我瞧嘉哥儿眉眼清秀,日后定大有作为。”

  近些日子好事一桩连着一桩,春禾简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着秋穗,她激动的握住秋穗手道:“妹妹,此生能遇上你,真是我三生有幸。此后余生,若你有任何差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前春禾还身在奴籍时,不敢称秋穗一声妹妹,如今贱籍已毁,她总算又再次恢复了之前对秋穗的称谓。

  秋穗也很高兴,她忙说:“姐姐,你言重了。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嘉哥儿我还要认他做干儿子呢。”

  春禾眼中热泪从未止住过,听秋穗这样说,她哭着点头。

  正是三伏天,这几日又闷又热,常常什么也不干,只干做着就能出一身的汗。但秋穗几个却干劲十足,家里闲不住,几乎日日出门去各大酒楼里尝菜。

  今日去到春风楼,三人要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背阴处,加上不远处搁置了个冰鉴降温,倒算凉爽。

  临窗而坐,秋穗俯瞰着窗外街上熙攘的人群,她忽然想到了一年前。当时,她同哥哥、晴娘,还有傅郎,逛完街后一道出来吃饭,也是今日这样的光景。

  夜色初上,他们安安静静闲歇着,悠悠品着茶尝着菜。另隔着水面幽幽传来不知哪家花楼姑娘弹奏的琵琶声,一时之间,宛若坠入仙境般。

  但梁晴芳左右望望,呆了会儿后,却皱眉说:“俗!真俗!”

  这盛京的酒楼大多都是这样的,吹拉弹唱,再安排歌舞伎表演歌舞,几乎是每家酒楼都会安排的演出。去过一两家见识一番这样的场面倒还好,这几日下来她们少说也去了十好几家,几乎家家这样,不免就觉得落入俗套了。

  秋穗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笑着说:“我发现这盛京的大酒楼最大的特色就是极尽繁华和热闹,都以能请得当红行首落座吹弹而为豪。这样的欢乐场子,多半是为男人们酒乐寻欢安排的。我想过了,我们日后的酒楼,什么都可以有,唯一不能有的就是这样的热闹。”太嘈杂太肤浅了。

  春禾突然眼睛一亮,脑中冒出了个点子来:“二位娘子觉得……若我们日后开一个只接待女客的酒楼如何?若男客想入也行,但必须得是跟着自家夫人一道来才能入席,只单独来的男客,或是成群结队来的老爷们儿,咱们一概不接,只打发他们外头吃去。这样一来,像咱们这样出来并无听曲瞧热闹之意,只想小姐妹几个简单聚聚的人,定会觉得不错。”

  梁晴芳同秋穗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我倒觉得不错。”这样标新立异有了,名声应该很快能打出去。另外,只接待女客清流,也就少了许多污糟事儿。

  本来开酒楼么,就是要以菜色闻名的,歌舞曲儿只是镶边的活儿。

  秋穗当即便下了决定:“姐姐这主意极好,咱们且先记下来,回去后再按着这个思路细细想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再有什么深入的想法。”

  另两人都说好,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和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