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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第86节(2 / 2)


  说完,才不管谢珣答应不答应,理所当然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像只见缝就钻的小狐狸。

  “反正你走哪儿都要带上我,我是你的福星。”脱脱在他耳畔那呢喃两句,不动了,好半晌过去,谢珣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白天里头太累,已经昏然睡去。

  长睫覆眸,红唇微张,嘴角那有些许晶然的口涎,谢珣伸手给她揩了揩,把人送床上去了。

  长夜无星也无月,脱脱睡的死沉,再醒来,枕旁无人。她一个激灵爬起,冲到院中,抓住一个僮仆问话,才知道谢珣一大早带着行营的一队轻骑去了沱口巡查。

  脱脱气恼跺了两下脚,跨上马,风驰电掣往沱口方向去了。

  远远的,看到谢珣队伍的尾巴,脱脱用力抽了骏马一鞭子,一气赶到谢珣眼前,气喘吁吁瞪着他:

  “公子献头,中书相公就不怕有埋伏?”

  谢珣淡淡道:“我来淮西,本就不是来享乐的,我亲自来视察地形就是要直面刀光剑影,主战是我,躲在将士们背后指点江山很容易,但我不能。”

  这个人,哎,总是有一番大道理,脱脱只好低声道:“我跟相公说好的,你答应我了。”

  “我不记得答应你什么,回去。”谢珣不容置喙命令道,脱脱自然不肯,腰杆子一挺,把全身装备给他看--矛戈盔甲,她穿的像个战士。

  一夹马肚,马蹄子凌空而起,人在上头虎虎有生气。

  两道桀骜不驯的目光投来,谢珣忽笑了,但神情依旧严肃:“刀剑无眼,伤胳膊伤腿可就不美了,一不留神,小命没有也可能。”

  脱脱掉头瞅瞅将军李清泉,他身后跟着一队精神抖擞的轻骑,显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护卫谢珣的。她笃定笑道:“中书相公要有什么闪失,恐怕,李将军回头得以死谢罪呢。”

  “我才不怕,要是真有危险,台主正好可以检验检验我这段时日的成果。”脱脱手握长矛,两眼一凛,很有御史台的风范。

  随着队伍,刚行至沱口,只见五沟方向滚滚而来一片压城黑云,定睛仔细看了,哪里是黑云,是淮西军一队精骑突袭而来。

  马速飞快,气势如虹,淮西军显然吸取了上次暗杀经验,动作迅猛,饿鹰扑食般冲了进来,挥起手中利刃就是一顿横刺乱砍,霎时间,血肉翻飞,□□手紧跟压上,利箭几乎是擦着谢珣的脸畔过去的。

  他手持长剑左挡右挡,余光一瞥,见脱脱初生牛犊一般竟把长矛舞的凛凛生风,锐不可当。冷不丁的,脱脱对上兜鍪下对方那双杀气沸腾的眼,如狼一般阴狠,她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手抖了一瞬,很快伶俐地一压腰身,反手将矛尖狠狠刺向了对方的马肚子。

  骏马受惊,趁对方不稳之机,脱脱猛地挺身,把带血的矛尖毫不犹豫送进了在视线中一闪而过的咽喉。

  对方一头从马上栽下。

  血溅了满脸,脱脱兀自颤个不停,肩膀忽被人一拍,是谢珣:

  “别发愣!”

  李清泉正带人奋力杀出重围,一面厮杀,一面高喊:“杀出去,送相公回城!”

  声音落在耳中,似也带了一股粘稠血腥,脱脱被熏的几乎呕吐,力道到底不如男人,不过几个回合,被人一掀,虽避过了对方兵器,但却已经滚鞍下马,忍住硌痛,正要爬起来,赫然对上马背上一双久违的熟悉的双眸--

  是李横波!

  她居高临下在马背上睥睨着自己,一双眼,冷冰冰的毫无感情,脱脱一下被愤怒和仇恨顶的眼睛发红,自己长矛被震飞,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心有灵犀,彼此都想杀了对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李横波漠然地望着她,嘴角轻轻一扯,手一扬,刀锋狠辣凌厉地朝她劈头而下,脱脱呼吸一滞,一个翻身,灵巧滚了出去。但躲过这一劫,心里却直往下沉:

  李横波不会放过她。

  果然,李横波驱马再度出手,刀锋上秋阳一闪,脱脱只听丁零一声,再回神,见谢珣已经用马鞭紧紧将她刀身缠住,两人目光相碰,犹似惊鸿掠影,李横波面上肃然冷酷狠狠一挣,和谢珣角力起来。

  趁两人僵持不下,脱脱深吸口气,摸向腰间,她不知怎么搞的糊了一手血,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嘴里迸出。忽的,眼睛一定,一个打挺跃起,匕首深深插进了李横波的腿间。

  即便负伤,李横波还是毫不客气地给了脱脱一记窝心脚,她踉跄后退,跌倒于地,胸口疼的一阵窒闷险些晕厥过去。

  旁边,吉祥已经飞奔而来,把人拦腰一抱,翻身上马,一点也不恋战,要往回撤了。

  空气中灰尘飞扬,脱脱嗓子发痒,欲回首,被吉祥一把按住:“别看了,台主也不会跟他们纠缠的。”

  这么一路狂奔,脱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了出来,不知过多久,听一声骏马长嘶,吉祥停住了。

  “他人呢?”脱脱头晕眼花地问,心中又气又羞愧,原来,自己苦练这么久,真的厮杀起来撑不了几个回合。尤其是,她都看到了李横波了,她离自己这么近,可是自己竟这么无能不能把那把匕首送进她的胸膛!

  啊,她甚至在一刹那间都忘记问问她为什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脱脱被仇恨和愤懑撕扯着,摇晃去找马缰,“不,我要回去。”

  吉祥冷声道:“回去做什么?李横波不是一般人,我看,就是台主和她交手都不能一下制服她,你回去,也就是李横波一剑的事。”

  脱脱沮丧地望着吉祥,一脸血污,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急道:“可是台主没回来呀,你把我弄回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远远的,从沱口方向出现一队人马,不过七八人,李清泉不在显然还在率众和淮西军鏖战。

  隔着人群,脱脱一眼瞧见谢珣的身影,先是咧嘴一笑,当即迷惑了:“难道,台主他今天去看地形,就为了引淮西军追杀?这么逃回来,又算什么?”

  吉祥手受伤了,汩汩流血,随意撕了一片袍角缠了两道:“当然不是,台主此行,两手打算,若是淮西军不来就当真只是视察地形。若他们来,自然要有所收获。”

  脱脱捂着胸口皱眉看吉祥,吉祥下巴一抬,“台主早命孙驸马在五沟设下埋伏,淮西军要退,必定经过五沟,退路已封,这些人只能从五沟渠跑,等着看吧。”

  眼见谢珣身影近了,脱脱一抬手,慌忙擦掉满脸的血污,唯恐谢珣瞧不起她。

  小脸上面无表情,像是对自己很生气似的僵硬着语气:“下官没本事,今日未能手刃叛军。”她猛地一咬牙,“还有李横波。”

  谢珣俊白的脸上也溅了几点血,只是莞尔:“你不是杀了一人吗?万事开头难。”

  脱脱高兴不起来,又囫囵抹了把脸,“李横波呢?你杀了她?”

  “没有,有人冒死也要护她离开,我没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