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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克默尔语是非常小语种的存在,游客大多是语言不通的,只能依靠导游和船上部分会英文的工作人员沟通。

  危急关头下,大概是这样几层转述的沟通方式出现了什么问题,游客在返程途中陷入惊慌,下船时争先恐,险些酿成踩踏事故,听说还有人受了伤。

  说到底,这只是虚惊一场,不算特别严重的事故,邹允没有继续关心。

  反正买船票的窗口都停了,看来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好,他转身准备重新回去民宿休息,却看到面前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庞大,甚至还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声中,似乎隐约有人讲的是英文,看来也是名游客。

  邹允微微愣神。

  好像是游客的家属或者朋友什么的。看到邹允愣在原地,热心的路人游客继续解释道:听说是船上有人不见了,可是早上也不是每一个买票的人都上船了啊。

  说完,他还无奈地耸了耸肩,可邹允似乎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争吵声中,当地的工作人员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但随着另一个说英文的男人声音越来越大,邹允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他攥紧自己的裤兜,却发现药并不在里面。

  这几天他懒在小乡村的民宿里,安逸平静,也许是因为时差调整好了,他连睡眠都好了不少;所以当手机的吃药闹铃响起时,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准时服药。

  难道

  只是几天没有按时吃药,就已经严重到出现幻觉了吗?

  这一瞬间,他觉得四肢僵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冻库里,全身冰冷。

  他缓缓朝着人群走去,终于在拨开面前最后一个挡住自己视线的身躯时,听到那个讲英文的男人的话里,出现了他的名字。

  肖飒发疯一样地像码头的工作人员质问,邹允在哪里,可邹允根本没有上船,工作人员也回答不了;两方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几乎快要打起来了,安保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邹允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如果是幻觉,他常常梦到的肖飒还是当初在出租屋时最美好的样子,可他眼前的背影,憔悴,单薄,三两下就被赶来的安保人员制住。

  可如果不是幻觉

  肖飒

  已经死了啊。

  他看着当地保安制伏了发疯的肖飒,看着肖飒被人压着转过身来,看着肖飒终于看见了自己。

  这一刻,他眼里的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允允哥

  他看见肖飒的眼神中有惊喜,有慌乱,有许多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他还听到肖飒喊了他一声。

  也许是看到被擒住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几位安保人员也试探着松开了手。

  肖飒缓缓朝邹允走过来,邹允却觉得眼前的那张脸

  他深爱过的,也痛恨过的那张脸。

  越是靠近,越是模糊。

  允肖飒脱口而出就是那个最熟悉的称呼,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邹允你

  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

  你听我解释

  肖飒也许解释了,也许没有,邹允只知道自己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觉得这么久以来一直攥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松开,血液瞬间迸发,带着他所有被压抑的情绪,流进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

  啪的一声。

  他狠狠扇了肖飒一个耳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挪威的地名和新娘的面纱是真实存在的,但出事故肯定是我杜撰的,一切只为剧情需要,请勿带入上升!

  放心..鱼还跪着....

  第66章 医院

  邹允看着瘦弱, 但从小就不是一个病病歪歪的药罐子;离开孤儿院后他生活拮据,一般的小病小痛都是自己买药解决,好几年也不会上一次医院。

  就算后来跟肖飒争吵那次,被画框砸翻了脚指甲, 他都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包扎。

  现在他有钱了, 好几辈子都花不完, 可那些钱好像就是给医院准备的;他闻着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这是唯一的一次,终于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他。

  他静静看着睡在病床上的肖飒。

  还是那张第一眼就让他惊艳的脸, 精致的五官, 微青的下颚和病容并没有让这张脸变得难看,相反让只有二十二岁的少年看着更可怜了。

  只是肖飒的鼻梁本来就高挺, 现在脸部的消瘦让眼眶更加凹陷,再加上眼下两块遮不住的乌青,让邹允看得不是滋味。

  这怎么能是他认识的肖飒呢?

  他承认,在码头的那一刻他已经彻底疯了, 那一巴掌他的确没有收着劲, 到现在掌心都还发麻

  可那是肖飒啊!

  肖飒只有二十二岁,年轻、高大、有力, 肖飒一只手就能攥住他两只腕子,按住他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就这样在他面前倒下。

  后来救护车和警察都赶到了现场, 在现场英语翻译的帮助下, 他勉强和警察沟通了事发的经过, 说肖飒是自己的表弟。

  好在警察也能理解作为游客家属,在意外发生后的心情,念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邹允的态度又很诚恳,简单教育了几句,就没有再追究了。

  至于肖飒为什么会晕倒,虽然医生能说英语,但到底英语也不是邹允的母语,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也不是他在学校里能接触到的东西;靠着翻译软件,他才勉勉强强听懂一部分

  医生判断肖飒是因为之前的有过什么头部手术或外伤,情绪激动下引起颅内压异常,人才会晕倒;不过好在情况并不算太严重,辅助药物治疗后,很快就可以苏醒。

  虽然医生的话邹允不能全都听明白,但他已经大概了解了,还是之前在冻库的伤造成的,肖飒大概是还没完全康复。

  看着肖飒放在床边,扎着输液针头的右手,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冻伤后留下的疤痕,看起来应该也比自己之前的伤严重得多,他觉得自己的情绪难以描述。

  肖飒的伤,多少是和他有些关系的;那之前肖飒看着他为了自己生病受伤,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医生说得没错,不久后肖飒就苏醒过来,他轻轻张开点眼缝偷瞄着邹允,里面充满了愧疚的躲闪,和无法控制的贪婪。

  可邹允却异常的冷静。

  他从肖飒醒来的第一秒就发现了,却只是缓缓将眼神从病床上移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直到肖飒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除了这个邹允还是没有看肖飒,只缓缓道: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