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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之前一直对戚景思说自己是戚同甫乡下的远房表亲。

  戚景思清楚地记得,离开沛县之前,林煜几乎就要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一直安慰自己,那只是林煜要送他上京,不想继续牵累他的托词,却不想

  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这一刻,被这一副扇面击得粉碎。

  你为什么,会有他的字?

  戚景思说话时也不看言斐,怔怔地望向那副扇面,连眼神都在颤抖。

  他多想言斐告诉他,这副字是从沛县得来的,多想能留住自己最后一层铠甲,可他只听见言斐的声音还是很温柔

  字?谁的字?言斐顺着戚景思的眼神再看向那副扇面,这是光霁公子当年的真迹。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呼声很高的小叔叔的故事马上要开始了,他很快就要上线了!()

  前天悄咪咪给预收放了人设图,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发现?

  治愈系校园文《话痨同桌对我穷追不舍》(主攻),戳专栏可见,大图在@不吃甜食的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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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光风霁月 ...

  为什么林煜不会缝补,不会烧菜;为什么他连最简单的家事都做得手忙脚乱;为什么他卖不了力气,几乎没有没有营生的手段。

  为什么他明明说自己是戚同甫乡下的表亲,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

  为什么他连一首哄孩子入眠的民谣都要去跟村头的寡妇学

  这里面有许多是戚景思从前就一直想不明白的,在这一刻全都解开了。

  晟京林氏何等地位,他就算只瞧见冰山一角却也知道

  林家嫡出的小公子,与当今皇后一母同胞,见了面是要唤一声长姐的,如何会做那些琐事。

  可偏偏戚景思也眼亲眼瞧着林煜从什么都不会,到一点点把一切都做得得心应手,将他拉扯长大。

  家里条件那么困难,他已经好多年没见林煜做过一身新衣裳,那身破旧的青衫被洗得泛了白;多年辛苦操持,林煜本就不算强健的身体积劳成疾,却连抓药的银子都要省。

  即使如此,十几年来,林煜却一点也不肯短了戚景思的吃穿用度,包括上学堂的束脩。

  戚景思内心并不真的介意他与林煜之间是否有亲缘关系,就像他走前说过的那样,无论林煜与他是否有血缘,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只是他不明白,若非血亲,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你能确定戚景思沉静下来,眼神冷得教人害怕,这是光霁公子的真迹?

  光霁公子当年的真迹,一字千金也难求,当初我求着父亲重金买下这扇面时,他找好些行家都瞧过,应是错不了。

  提起光霁公子,即使是当着戚景思的面,言斐也是难掩崇敬之色。

  这一切都被戚景思看在眼里,所以,你很了解光霁公子?

  言斐无福一睹当年的光霁公子是如何风光无限,不过后来有幸读过他的文章,的确惊为天人。言斐说着拉开书案抽匣,光霁公子真迹难求,言斐不敢亵渎,只能买一些后人的临摹之作,当字帖练习。

  戚景思看着满满一抽匣的字帖,指尖划过的每一寸都犹如针尖碾过,虽然与他见过的那些林煜亲笔写下的春联字画多少有些出入,但的确,都在某些方面相似。

  传闻中光霁公子幼时临的是瘦金体,后来独出己意,自成一派,比起瘦金体断金割玉的傲气,更平添了几分飘逸洒脱。言斐读不懂戚景思眼神中震惊,只得继续解释道:我小时候临的也是瘦金体,便想着也许能学个皮毛,就买了这些。

  当年光霁公子辞官下堂,被赶出林家,继而消失匿迹之时,言斐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他在晟京都不曾见过的,戚景思就更无从知晓。

  但在传闻中的光霁公子的确是如九天谪仙一般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戚景思依稀记得,昨晚在山中的木屋内,两个山匪也提到过诸如八斗才子、三元及第之类的字眼。

  你还知道他别的什么事儿?他问道。

  光霁公子?

  见惯了戚景思冷淡懒散的样子,这是言斐第一次见他对什么人如此在意,他心中不解,却还是仔细地解释道

  光霁公子是本朝第二位三元及第的举子,那年他刚满十九岁,也就与我们差不多大小;但他名动晟京的时间要更早,还不满十五。

  光霁公子作为现今林氏家主的幼子,当年不过十四岁,日常一篇习作不慎被家中兄长夹进奏折带到了朝上;林家兄长正是急得焦头烂额之时,谁知晟明帝瞧见了光霁公子的文章,不怒反笑,龙颜大悦。

  彼此朱夫子早已辞官,回乡丁忧期满,刚刚返回晟京;晟明帝朝后立即传朱夫子进宫,给他看了光霁公子那篇习作。

  当时朱夫子盯着那篇习作,只说了一句话

  天下才共一石,此子独得八斗。

  才高八斗,可是当年大诗人谢灵运盛赞曹子建的名句;此事至宫闱传出,八斗才子的美名一时间流为佳话。

  不久后便是光霁公子十五岁生辰束发之礼,回京后一直闭门谢客,从不接受任何酒席吃请的朱夫子主动上门,允林家幼子拜入其门下,又亲自赐下光霁二字作为表字,寓意其光风霁月。

  至此,光霁公子声噪晟京。

  不到一年后,朱夫子又收下第二名学生常浩轸;几年后,二子同年高中,才有了晟京双贤的美名。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当年的晟京双贤,不知让天下多少女子为之倾倒。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言斐小声感叹道:我想当年的光霁公子,大抵便是如此。

  可如今的晟京双贤之中,声名较低的常浩轸娶了宁远候府的女儿,未及不惑便官拜二品;可盛名无两的光霁公子,已经永远只是晟京城里的一个传说。

  诚然,在戚景思眼中,他的小叔叔也是满腹诗书,含蓄内敛,温柔包容,与传闻中的光霁公子并无二致;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个穿着破旧青衫,系着围裙围着灶台转,抱在胸口把他养大的男人,和那个晟京城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仙人联系在一起。

  毕竟,他们曾一同挣扎在沛县的泥沼里。

  眼下对戚景思而言,最可怕的已经不是看着自己身边相依为命的人受难,而是他突然发现,与他一道受难的,曾经是九天上的谪仙。

  若是前者还可以用宿命解释,那后者又该如何释然?

  金鳞就算困于浅滩,也不该跟泥鳅烂在一起。

  在戚景思的记忆里,他甚至从未见过林煜的挣扎;那也是他第一眼看到言斐背影时,为何会觉得言斐和林煜明明那么像,却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