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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关起来,是让她清闲几日,冷静一下。”许持盈玩味地笑了,“等我看完她的生平,才知道要对她起什么心思。”

  “要是这样的话,”路予有些踌躇,“她儿子怎么办?一起关起来?”

  “……”许持盈抿唇看着他。苏妙仪还有个儿子,“多大了?”

  “十来岁吧。”路予指一指先前送到她手边的那个厚厚的大大的牛皮纸袋,“上面都写着呢。那孩子很聪明,读书很刻苦。看那情形,应该是过三两年就能下场考试。”

  “……知道了。”许持盈笑起来,笑得眼睛酸涩至极,笑过之后,神色越来越冰冷,“这样吧,三日后,我要见见她。在何处,怎么见,届时再安排。”

  第061章(更新)

  061

  早朝过后, 郗骁、许之焕和夏博洲、孙成义联袂去了刑部,高启循例到御书房与皇帝商议政务。

  议事之后,萧仲麟温声道:“去看看淑妃吧。皇后昨日不是传旨了么?”

  高启当即谢恩, 又提出想去坤宁宫请安谢恩。这件事是皇后的恩情, 皇帝话里话外的都懒得揽到自己身上,他便以此举表示明白。

  萧仲麟颔首应允。

  高启到坤宁宫请安, 许持盈没料到,但当即道:“快请。”

  老人家与郗骁的交情半真半假, 但得闲就聚一聚一度是常事。前些年高启常去郗王府, 与郗骁学问、兵书上的见解不同, 总会争论许久。她与明月时不时就能见到他,读书时有不懂之处,便请他赐教, 他对她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一样,该夸就夸,该训就训,高兴了就把随身带的折扇、玉佩赏了她们。

  但她与高家的关系, 也仅此而已,进宫前与淑妃形同陌生人——高家的闺秀一向看不上她与明月的做派,遇见了向来是避之不及的样子。至于高启, 自是没可能与家中的人说在府外结识了谁又赏识谁。

  进到正殿,高启恭敬行礼,许持盈受礼之后,命甘蓝赐座, 待他落座之后,起身屈膝行礼。

  这是皇后对长辈才会尽的礼数,意外之后,高启大为感动,忙起身道:“皇后娘娘折煞老臣了。”

  “您在我这儿,始终都是长辈。”许持盈笑着让甘蓝扶着老人家落座,“有一把折扇,是您亲手画的扇面儿,我到如今都喜欢得紧,还有您以前赏我的扇坠儿、玉佩,都跟着嫁妆送到宫里了。以前您也没少点拨我,真的是受益匪浅。”

  高启感动得眼角微湿,“老臣前些年屡有冒犯皇后娘娘的时候,不予计较,实在是宽容大度。”

  “瞧瞧,这说来说去,还是守着那些繁文缛节。”许持盈笑着坐到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服侍的只有这两个陪嫁丫头,您好好儿说话不成么?我又不是不晓得您的脾气秉性。”

  高启笑起来,这才放松下来,抬眼打量她,有些心疼地摇头叹息,“清减了不少啊。”他一向喜欢与众不同的孩子,郗骁那种天生反骨的,持盈、明月这种特立独行的,他都打心底喜欢,至于他们背后的家族,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会儿,他真是分外怀念持盈有着婴儿肥面颊的光景。

  许持盈抚一抚面颊,笑道:“有什么法子,当下又不是杨妃那等珠圆玉润为美的年月,不敢胖啊,胖一点儿自己先就受不了。”

  高启哈哈一笑,再审视片刻,见她的笑容并未到达眼底,面色有些苍白,仍是担心,“听说这两日不舒坦?”这几日都时不时出入御书房,她病倒的事情他听说了,这会儿隐约觉得这孩子似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生了点儿闲气,一时钻了牛角尖。女子就是这点儿不好,幸好我还算心宽,想开了。”许持盈轻描淡写地说完,问起老人家的近况,“您呢,这一向可好?说起来,真是很久没见您了。”

  “好着呢。”高启笑呵呵的,“得空就跟摄政王说说话,他一向很招我这把老骨头喜欢,好茶好酒总让人给我送去一些。如今不敢多喝酒了,在家中常琢磨茶道,再有空,便侍弄花花草草。”

  许持盈饶有兴致地听完,唇角上扬,“听您这么说着,便想到了您那惬意的光景。说起来,淑妃也很喜欢花花草草。”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他的孙女身上,说起淑妃在宫里的情形。

  “她看起来是循规蹈矩,其实总有糊涂的时候。”高启委婉地道,“况且一大家人,总有心不齐的时候,我又懒散,一直没好生管教过儿孙。”

  像是把话挑明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许持盈微笑,“谁家都是如此,您不怪我没好生照顾她就行。”

  “两回事,真是两回事。”高启笑道,“这一点我一向明白。”

  两个人叙谈了小半个时辰,许持盈吩咐翟洪文送老人家去见淑妃,特地交代祖孙两个只管多团聚些时候,不需掐算着时辰照规矩行事。

  高启离开之后,许持盈敛了笑意,唤木香请林墨与沈令言过来。

  ·

  这一日,赵家一案有了定论。刑部尚书夏博洲原想如以往一般游说拖延,让他意外的是,许之焕与郗骁态度一致的强悍,任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这两人一并开罪了去。

  赵习凛唆使下人刺杀皇帝已成事实,又有贪墨行径,赵鹤是他的父亲,如何都不能撇清关系。

  但是,赵习凛是否受人唆使?这是许之焕与郗骁、孙成义都曾考虑但很快放弃追究的问题。

  皇室手足相残,是如何都不能摆到明面上的事情。更何况,整治赵家、清查兵部正是掣肘太后与宁王一党的开端,无需节外生枝。皇上要是有那份闲情,再派专人审讯赵习凛就是了,但是他们都清楚,皇上不会那么做。

  许之焕与郗骁商量着写好了针对此案的奏折,都没商量夏博洲和孙成义,便相形离开刑部,进宫面圣。

  郗骁本就懒得搭理夏博洲和孙成义,许之焕眼下则是感念皇帝、郗骁对持盈的护住之心,铁了心要权利帮衬他们处理碍眼的贪官赃官,除此之外,窝着一肚子邪火,不怕是非,就怕是非不够大。

  郗骁不难想见到当朝丞相的心绪,私心里一面惋惜许之焕娶了个祸根,一面感佩于许之焕在这当口仍是冷静睿智,强硬的态度任谁看了都会打怵。

  只是文弱书生,但那风骨、城府、心性,足以与任何人为敌,且不落下风。

  是这样的一个人,幸亏对持盈唯有父爱,不然的话……除了暗中亲手除掉,别无他法。思及此,郗骁不免为自己和持盈庆幸。

  在宫门口下了马车,郗骁与许之焕并肩前行。

  许之焕说道:“听说王爷打定主意要收养个孩子?”

  “嗯。”郗骁颔首一笑,“已经上了请奏折子,皇上准了。”

  许之焕笑微微地看着他,“赵家那孩子,王爷几时还给长公主?”

  郗骁一听就知道他有过的猜想,眉眼间的笑意渐浓,“赵家论罪之后,我让长公主上一道请罪折子,自请从皇室除名——这事儿成了,我才会把孩子交给她抚养。”

  胁迫令言好几年的人,若是日后还能安享富贵,他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许之焕略一思忖,笑着颔首,“这样也好。先前不是不担心的,怕你意气用事,抢了长公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