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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顾晗吃的半饱了,才坐正身姿,再说话语气就柔和多了,“牛乳茶很香浓,谢谢张公子。”她一旦拿了别人的好处,就不自觉会这样。

  “不用。”张居龄温和道:“……你今日怎么来了德济堂?”

  到底还是问了。

  顾晗早料到了,也没有慌张,一五一十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释:“和大堂哥他们一起出来玩,到柳巷胡同时分开的……我先去了玉坊斋买东西,买完后又闲着无事瞎逛,就来了南锣胡同……府里的大夫一直在照料我,但我的身子还是不大好,刚好看到了德济堂,就想着来试试。”然后又把宋大夫交待她的那些病情小声说了。当然是挑选着说的,性命攸关这词语连提都没有提。一则杨若是三婶母的弟弟,和二房都沾不上边,更别说她了;二则她和张居龄前世是夫妻不假,但这一世俩人还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那样的人值得一切更好的存在,不是自己这无福之人。所以,关于她的事情他还是少知道些吧。

  “……你是瞎逛到了南锣胡同?”张居龄浅笑。

  顾晗一愣,继而点头。难道他不信自己说的?应该不会吧。她这一世出门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过来,怎么会知道德济堂呢?

  张居龄不再问了,低头喝茶。

  杨若一直没有插嘴他们的对话,此时倒皱了皱眉。他兄弟可能会被她的话蒙蔽,他却不会。一个会提醒她小心徐沛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他好歹是翰林院的从六品官了,糊弄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直觉告诉他,她在隐瞒事情,或许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顾晗又坐了一会,约莫着巳时差不多过了,就有些坐不住,再晚些大堂哥就该四处寻她了。

  张居龄虽然在喝茶,却也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想走了?”他问。

  顾晗点头,轻声道:“我堂哥还在等着呢。”

  张居龄就没再说话。

  顾晗起身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在南锣胡同碰见我的事,不要和顾家人说。毕竟影响不太好。”神色里带了拜托。一旦她出来看病的事情曝光,大伯母第一个就会警觉起来。她再想做些什么事就难了。

  张居龄应允下,也没有挽留,让树鸣送她下楼。

  而实际上,顾曙已经在玉坊斋门口等她了,顾晗随便找了理由,一拨人就赶在午膳前回了顾府。

  顾晗刚走一会儿。杨若也走了,他下午还要去翰林院,走之前问了张居龄一个问题。

  “……你究竟对顾家六小姐是什么心思?”

  张居龄被问的愣住了,他从不曾想过这些。

  树鸣见少爷一人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只进来换了一壶热茶。

  张居龄往后靠在圈椅上,眸光灼灼。

  物转星移,外面的天空暗下来。夕阳西下,一天又过去了。

  张居龄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他喜欢顾晗。从一开始的疑惑、好奇、莫名的怜惜到如今想护着她,照顾她……还不算是喜欢吗。

  就算一切感觉都是莫名的,又怎样?

  喜欢本身就是无缘无故,不可捉摸的。

  “树鸣,喊宋大夫过来。”他吩咐道。

  张居龄心里轻松起来。她怎么找到的德济堂?又为何来德济堂?都不重要。他愿意让她有自己秘密。但她的病情他却是必须过问的。

  第34章

  宋严是过了一会才去见张居龄的。德济堂临时来了几个老病患,他不好意思让人久等,就挨个看诊,又开了药方。

  “三少爷,你找我有事?”宋严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张居龄点头,让树鸣给宋严倒茶。

  “您下午的时候给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诊过病,还能记起吗?”张居龄直截了当地问他,又做了提醒:“有丫头和一群侍卫们围着。”

  宋严想了一会儿,说道:“……是有这么一位。”

  张居龄去端盏碗的手一顿,收了回来,“您仔细说说她的情况。”

  “……三少爷问起来,却不怎么好说。”宋严皱眉:“她是天生的弱症,应该是在娘胎的时候受过损,若是好生养着倒也能活到中年。但她的身体里又被添加了催化的药剂……”他顿了顿,大户人家的事情乱的很,内里都勾心斗角。那位姑娘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尊贵的。自己和她说起病情时,她承认的很利索,证明她知道这个状况。那为什么不提早医治呢?

  “不好好调理,怕是难说了。”

  张居龄在喝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他一贯是这个脾气,心里怒气越来越盛,脸上偏偏更加温和。娘亲被折磨死之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屋里点了两盏烛火,照的明亮极了。

  “三少爷?”宋严见他不说话,喊了一声。

  张居龄抬头看他,淡淡地开口:“依您的医术,能治愈吗?”

  宋严捋了捋胡须:“不敢说,不过早些医治,对她总是好的。”三少爷对人家姑娘倒是用心的很。

  张居龄听后,静了一会,客气道:“劳烦您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您下去歇着吧。”

  宋严点头,很快有伙计搀护着他下楼。

  张居龄左手手指有节奏的扣着圈椅扶手,在想事情。顾晗一直不让他干涉人参养身丸的事情,无非是顾忌着此事是发生在顾家内院,家丑不外扬。那也说明,她心里大概是知道谁在背后捣鬼,想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决。

  他从荆州过来,就被顾临接到顾府,始终以礼相待。顾府后宅的争斗,他本不应该参与,但顾晗的身体却是不能再等了。

  想要尽快有个了断,人参养身丸的真正面目必须得公布于众。

  张居龄定了主意,起身走到槅窗前,拍了拍手。暗处立即走出一位身穿程子衣的男子,三十岁左右,跪下行礼:“属下给主子请安。”

  树鸣一直在屋里站着伺候,见状立即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起来吧。”张居龄摆手,“马亮,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情。”他是自己暗中培植的死士,只听他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