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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欢第18节(2 / 2)


  陆远眉头微蹙:“南山寺受的伤?”

  “嗯,还没好全,”简轻语说着,看到他眼底的不悦,顿时又扑进了他怀中,“好像又疼了,培之救我。”

  说着又疼了,语调却比先前轻松得多,显然是装的。陆远冷笑一声:“没脸没皮。”

  今日不把他哄好,明日就要被人踩在脚下,被陆远一人欺负,总好过被外头千万人欺负。简轻语想着,索性豁出去了,抱着他的腰一本正经地讨饶:“培之,我真的知错了。”

  “是知错,还是走投无路,你心里清楚,对我是恨是爱,你心里也清楚。”陆远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憩室走去。

  简轻语被他看得周身一凉,咬着唇跟了进去,然后就注意到床边的桌柜中,似乎放着一套女子的衣裙。

  她:“……”难怪陆远方才会问她为什么穿成这样。

  简轻语顿时臊得脸红,匆匆别开脸假装没发现衣裙,小步跑着来到陆远面前。

  见陆远没有赶她走,便鼓起勇气上前,温顺地为他宽衣。陆远安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叫人看不出情绪,简轻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索性也不猜了,待他躺下后便去吹熄烛火,然后摸着黑回到憩室,在他身侧躺下。

  憩室的床很窄,一个人用正好,多出一人后便显得拥挤了。简轻语却觉得很合适,躺下后直接钻进了他的怀中,察觉到他要推开自己忙小声道:“要掉下去了。”

  陆远冷漠:“那又如何?”

  简轻语撇了撇嘴,八爪鱼一般缠紧了他:“大人一个人睡会孤单的。”

  陆远冷嗤一声,倒没有再推开她,沉稳均匀的呼吸仿佛已经睡着。

  然而睡没睡着,简轻语比谁都清楚,毕竟贴得这样紧,什么反应能瞒得过她?

  憩室里静悄悄的,连两个人呼吸交融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简轻语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离他这般近,不论是对他雪木一般凌冽的气息,还是对他温度过高的坚实怀抱,都十分地不适应。

  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种不适应,在冷静片刻后,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陆远警告:“简喃喃。”

  每次他生气,都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每次简轻语都会收敛许多,但这次非但没有,反而变得愈发胆大,竟敢直接将手伸进了被子,陆远猛地绷紧了身体。

  “你越来越放肆。”陆远哑着嗓子警告。

  黑暗中,简轻语偷偷扬起唇角,趁他不注意在他心口印上一吻:“喃喃只对陆大人放肆。”

  她还从未在床上叫过他陆大人,就像是猎物对猎人不自量力的挑衅,下一瞬,憩室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简轻语只觉身上一凉,接着手腕被扣在了床单上。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点从小到大,携裹着大风朝大地侵袭,花圃里的月季在风雨中飘摇,很快花瓣便被打落进泥里,与泥水纠缠融合,最后变得软烂一片。

  简轻语迷迷糊糊间,听到陆远哑声质问:“相亲宴还办吗?”

  “……不。”她就知道他还在介意此事。

  “还找别的男人吗?”陆远又问。

  简轻语眼角泛红,只觉得眼前一切在与当初的梦境重合,于是哽咽着回答:“不找。”

  “你是谁的?”

  “你的。”

  “谁的?”

  “你的……”

  简轻语被断断续续地问了许多遍,一开始还能强打精神回答,后来就干脆只顾着哭了,然而尽管她一直在掉眼泪,这次陆远也没有像赶路时那般,轻易就放过她。

  她被折腾了大半夜,临近天亮时,听到陆远用近乎冷酷的声音道:“你是我买来的,即便我日后厌倦了,也不准找别的男人。”

  ……这人可真是霸道,只准自己买卖人口,却不准她赎身。简轻语轻哼一声,眼角还噙着泪,人却再次钻进了他的怀里。

  憩室的床窄,且硬,有助于和好,却影响休息。简轻语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睡得都快昏死过去时,还在因为床板不舒服而皱眉,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不久,她便感觉自己被被子卷了起来。

  当泛着潮气的凉风吹到脸上,简轻语勉强睁开眼睛,昏昏沉沉地只能看到陆远的下巴,她迟钝许久,才意识到陆远正抱着自己走在府邸中。

  “……你要把我扔出去吗?”她声音沙哑地问。

  陆远似乎没想到她会醒,停顿一瞬后冷淡道:“嗯。”

  “好狠的心,”简轻语看着他锋利的下颌线,“用完就扔,负心汉。”

  说罢,她重新闭上眼睛:“父亲说,等早朝之后要去跟礼部尚书道歉。”

  “所以?”陆远的声音凉了一分。

  简轻语听出他的不悦,迟疑一瞬后开口:“此事因我而起……”

  “因你而起的又何止此事,”陆远眉眼彻底冷峻,“简轻语,不要跟我谈条件,当初你执意断绝关系时我便说过,再回来,便不会再是往日光景。”

  简轻语心尖一颤,身上因为薄被包裹生出的汗意,此刻被凉风一吹突然发冷。她真是累昏头了,竟然觉得亲昵一场之后,便可以直接跟他提这些。

  园子里蓦地安静下来,打落的花瓣和泥水混在地上,发出幽幽的香味。陆远说完迟迟没等到简轻语的回应,周身的气压愈发低了,简轻语察觉到他的情绪,默默缩了缩脖子,更加不敢说话了。

  转眼便从书房移到了寝房,床铺蓦地大了起来,简轻语主动到靠墙的位置躺下。陆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躺下了,两个人之间隔出了一条河的距离。

  寝房里的气氛莫名压抑,简轻语默默搂着薄被,想缓解一下紧绷的形势,然而一开口,就是一个绵长的哈欠。

  ……算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简轻语实在是太累,刚翻个身要睡,就碰到了陆远的手,她下意识地退了一下,后背抵在墙上时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不是跟自己隔很远吗?

  想到这一点,简轻语眨了眨眼,试探地去握他的手,结果还未十指相扣,就感觉一股大力将她拖了过去。

  “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