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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楚云非弹了弹烟灰,他就是这种疯子,一不小心能把命都赔上去。整个意识就这样分散游离在能量场的世界里,被分子化,同化,然后就剩下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在休眠仓里,再也不用醒了。

  “你行的是险着,用的却是谨慎。”

  七处长一语道破他这次失败的原因,薄薄的两片嘴唇中间叼着烧了一半的烟,没有责备,却像是很满意他的谨慎小心:“能源局要的不是可以维持基地运转三十年的一个能量场,而是一个可以稳住局面三百年的后继者,你很好。”

  楚云非从前从没听过他说这样的话,眼前的男人分明给他许下了更远大的前程,然而他却在这样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祥。

  “你没说过你是在给自己找继任者。”楚云非在一片烟雾中看这个男人,这种香烟的烟雾很大,烟草到底是产生了变异,要不是他控制住了烟雾报警器跟摄像头,现在他们早成落汤鸡了。

  他就在这烟雾中,看着这个男人年轻却透着沧桑的眼睛,感到喉咙一阵干渴。

  “人总难逃一死。”七处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我有我的考量,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可总体来说,我们的目标都可以算作是一致的。”

  他掐灭了手上的香烟,站了起来,拿着烟头左转右转想找垃圾桶,结果发现没有,于是把烟头装进了口袋里,甚至不费心用纸包一包。

  楚云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在学院里,站在围墙下,也是穿着这样皱巴巴的衣服,却挡不住他的俊美逼人。

  他做着不伦不类的自我介绍:“我们局里一共有七个处,我负责七处,大家一般叫我七处长,我想招你进来。”

  这个男人那时的声音跟他现在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楚云非听他说道:“我的时间不多,我希望你能尽快通过考验,然后进局里来。”

  楚云非跟着站起了身,皱着眉想他这个时间不多是指还有多长时间留给自己,说道:“我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如果不是非要完美级完成能量场激活,只是要通过考核,那么不取愧疚值也可以——

  “不,任务完成度一定达到要完美级。”七处长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只有完美级的答卷,我才能破格提拔你。”

  他随手抛出一样东西,楚云非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发现是一个手环。

  “戴上,这是四处研发的东西,比你现在用的那个机灵得多。”七处长转身走出几步,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想要成功,就要开拓思路,一次攻不破能量场核心,难道就不能想办法多攻它几次?”

  楚云非一言不发地握住那个手环,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走廊里,然后转身回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跟他同组的工作人员还没有离开,见他推门进来,都疑惑地对视一眼,迎上前来问道:“怎么了,组长?”

  楚云非扣上手环,拉下了衣服拉链,露出底下紧实的胸膛,说道:“马上开始二次激活实验,马上!”

  第4章

  大齐边境,镇北王府。

  京城来使坐在下方。一路上,他听了很多关于镇北王的传闻,脑海中已经形成了对这个戍守北疆近百年,两朝天子驾崩都未曾返回京都的王爷的大致印象。

  可怎么也没想到,在上首坐着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镇北王是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弟,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自他十七岁晋级天境之后,便带领十万军队戍守边疆,如今应当已有一百一十三岁。

  只是他看着坐在上首生得跟当今圣上有七分相似的男子,除却那一头束在玉冠之中的银发外,俊美面容竟看不出丝毫风霜与岁月的痕迹。

  他依旧如同当年那个率领十万兵马远赴边疆的少年郎,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不过身形高大了许多,也多了属于成熟男子的魅力。

  这次回得京都,怕是要搅乱一池春水,让一众待嫁贵女的心都为这神秘俊美的镇北王所牵动。

  来使这样想着,目光落在镇北王身上,只见他在这生着火炉的室内都还穿着绣有银龙纹样,边缘装饰着纯黑灵兽皮毛的黑色披风,手上戴着冰蚕丝手套,除了一张脸以外,其余部分的肌肤竟是一分都不露在空气中,仿佛畏冷至极,连那低垂的睫毛都要怕冷地染上北地的风霜。

  这让人不禁想道,这样怕冷的一个人,如何在这北地戍守近百载?

  此时,有侍女斟上茶来,来使抬手摸了摸温热的茶杯,露出笑容。

  他当然喝得出这镇北王府招待自己的茶是上等的金骏眉,香气霸道,与寻常金骏眉又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来使抬起头来,对坐在上首的人说道:“想不到在边关也能喝到这等好茶,王爷真是懂得享受。”

  镇北王眸光深邃地看向他,京城来使不解其意,却倏然而惊。

  光是这一眼,他就在这位王爷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天家气息,霸道又凌厉,比起京都里坐着的那位又添了几分边关的肃杀,让人如同被一杆寒枪指着眉心,不敢稍动。

  来使背上滑下几滴冷汗,听得坐在上首的人开了口。

  镇北王的声音低沉,仿佛夹着这塞北的风霜,语气里透着淡淡嘲讽:“本王镇守边关近百载,才在这土地上种活了这最劣等的梅占。”

  边关土地贫瘠,气候寒冷,便是这茶树也不容易种活。

  哪里像得关中,山河锦绣,物产丰饶,应有尽有?

  来使讪讪闭嘴。

  正在这时,有身着银铠,眉目俊朗的少年将领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风雪肃杀。

  他一进门,看也不看京城来使,径自走到上首的人面前单膝跪下,沉声道:“报告主帅,胡人大军已至城门,末将自请出战。”

  镇北王戴着手套的手刚刚端起茶杯,茶还没沾口,淡然道:“不必你去。”

  他抬眼看向京城来使,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放下茶杯,抬手—解披风,身影便从厅中掠出,转瞬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怎么?镇北王这是要亲自出战?

  京城来使心里一阵激动,连忙放下茶杯追了出去,就看到这驻守边关的战神已经掠至城墙之上,迎着阳光凌空而立。凭他的目力,能够看清镇北王脸上平静神色,却看不见城外是怎样的情形。

  那少年将领走到他身旁:“想看?”

  京城来使对他露出局促笑容,并不敢怠慢,这少年将军并不只是镇北王麾下爱将,更是他在塞北收下的义子,是上了宗谱的。

  少年将军见他点头,于是伸手抓着他的臂膀,将人一起带上了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