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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梁迟歪着头就是不看她,呵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发脾气了?三楼就是脑科,去看。”

  “拐杖都被你砸成两断了,还不承认?”

  “不。”

  沈音禾蹲下来,还大着胆子用手指轻轻捏住了他的脸颊,把他的脸掰正,和他对视,“为什么生气?”

  梁迟这双眼睛漂亮到不可思议,璀璨如耿耿星河,透明澄澈似少年,他一口否认,“我没有。”

  他掐住她的手腕,一把挥开,然后单臂撑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沈音禾张嘴,行吧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梁迟就冷冷一句打断了她,“不许说话。”

  他身后的房门被一个满面怒容的男人打开,何守指着他数落,“都快一个小时了,你特么也休息好了吧?跟老子进来!”

  何守是这家的医院的院长,从他爸的手里继承来的,不过他也学了七年的医,比起一般的二世祖纨绔多了那么点实力。

  何家梁家是世交,他和梁迟小时候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挨打挨骂也都是一起,谁也跑不掉。

  “来了。”

  沈音禾自作主张的跟着他进去,她看着何守拿着医药用品在他的腿上忙活,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何守弄完之后就拿她打趣,“小嫂子,你也在啊,对不住,刚没注意到你。”

  他比她大六岁,这声嫂子喊不出口啊,必须在前边加上个小字。

  沈音禾摆摆手,“没关系,他的腿恢复的还好吧?”

  “祸害遗千年。”何守笑。

  梁迟用完好的右腿踹他,“不会说话就别说,骂谁呢?”

  何守懒散的坐在桌子上,摊开双手,“都是跟您学的。”

  梁迟冷笑,“我可没你这么混的学生。”

  何守不打算继续和他贫,转而嬉皮笑脸的对着沈音禾,“小嫂子,我跟你说,你未婚夫心里受了很大的创伤,要多注意他的心理健康,不能让他在变态的路上越跑越远。”

  “还有,多按摩、多做伸曲运动、多复诊。”

  何守觉着这小两口相处的模式还挺好玩的,沈音禾显然很关心梁迟这个玻璃心的死变态,可这梁大少爷是真的从未领情,回回摆臭脸。

  不识好歹到想让人打爆他的狗头。

  不过嘴巴很硬,心倒也软。

  何守记不清具体的时间,只记得住是沈音禾十八周岁的生日那天,这个人从他这里讨了两张的大热话剧《茶馆》的前场票。

  开演当天晚上,哟呵,他就在话剧院里看见了那小两口。

  他坐在他们后一排,亲眼看着小姑娘谨小慎微的想去拉梁迟的手,被他不留情面的躲开,并且伴随一声低喝,“管好你的蹄子。”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委屈,“今天是我的生日。”

  “跟我有关系吗?”

  “没关系。”女孩回答的声音很轻很轻,这三个字像是根羽毛的飘在他心上,挠着痒痒。

  台上的话剧演到一半,梁迟悄悄的把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不超过十秒钟,他就迅速的抽回了手,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演员看,绷着脸,搞得谁欠了他千百万似的,“生日快乐。”

  沈音禾笑眯眯的勾住他的手腕,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谢谢。”

  梁迟皱眉,“别靠着我!!!”

  嘴上这么说,这回手头上却没了动作。

  事后何守提起过这事,漫不经心,装作随口一问,“上次你问我要的那两张票给谁了啊?”

  梁迟:“什么票?”

  何守:我呸!什么票你能不知道吗

  “一票难求的《茶馆》话剧票,你不记得了?”

  好多人都提着小马扎凌晨就去去放票的地排队了。

  “想起来了,我送给梁叙和他的小女朋友了。”梁迟面不改色的撒谎。

  何守长长的“哦”了一声,十分耐人寻味。

  他心想,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一双慧眼看的清清楚楚,还搁着死命装,可真是能演。

  *

  梁迟走起路来与常人无异,从医院里出来,才发现车子被警察拖走了。他给刘周沫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

  沈音禾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他的拐杖 ,“打车吧,外边太冷了。”

  梁迟嘴里叼了根烟,猛吸了两口,白色的朦胧的烟雾随着风被带走了,他说:“不打。”

  沈音禾想的到原因,这男人洁癖太严重了,嫌弃出租车里有味道,也总觉得外边的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