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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不管是熟人,还是之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表情要么是眉头紧锁,要么就是一脸的严肃,总之就没有一个特别轻松愉悦的。

  在考场上,别的考生苦大仇深,魏时也就放下心来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题目难。

  在考场上的头两天,心情过于激动,哪怕是做一整天的题目,到了晚上也很难像平时那样,躺在床上,头沾枕头立刻就睡着。

  更何况被褥上还带着一股子怪味儿,魏时头几日入睡,靠的全部都是默背,也不拘是哪一本书,想起什么来就背什么。

  反正这些试卷上的题目实在是太杂了,哪怕是四书五经,一本书上也抽不出几个句子来,大都是一本书就出上一两句,全部混杂在一块。

  是以,在这种情况下,晚上用来催眠的背书,也就没什么挑选的必要性了。

  不过第一场的考试结束之后,在这个考舍里的第四个晚上,魏时却是倒头就睡。

  一方面是来自身体上的疲惫,题量实在是多,胳膊都是酸的,另一方面是来自精神上的疲惫,做题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整个神经都是绷着的,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场,松懈下来,自然也就觉得累了。

  不过,魏时对第二场的考试还是很期待的,算学和律学,这两个科目,前者是他擅长的,后者则是他喜欢的。

  魏时一直都觉得,在这所有的科目里头,若论到实用性,当首推律学。

  关键是朝廷的这些刑法、律令,也都是有规律可循的,能够形成一个逻辑在里面。

  纵使是文科生,背政史地的时候,那也是讲究逻辑的,大脑把这些东西储存下来,如果没有一个逻辑链在里头,容易遗忘不说,更重要的是不容易提取。

  作为文科生,最擅长的应该就是把一个一个的知识点打碎了,然后重新杂糅在一起。

  这对于律学的学习来说,还是很实用的。

  在期待中来临的试卷,难度和题量都是能够让魏时满意的,自己尤为擅长的科目,当然是希望更难一些才好,这样才能跟人拉出差距嘛。

  算学题目就只有最后一道是拔高的,难度明显,特别凑巧的是,跟这道题目类似的题,魏时曾经做过,就是在师伯那里。

  当时并不是他跟师伯第一次见面,但确实是第一次有求于师伯,也是头一次跟师伯说那么多的话。

  师伯当时总共是给他出了五道算学题,一道比一道难,其中的第三道,跟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目是差不多的。

  当初这道题,魏时仅仅做出来一半。

  之后,感谢师伯,这五道题里边,第三道题是师伯给他完完整整讲过的。

  前两道他做出来了,后两道实在是太难了,师伯尝试着跟他讲过几次,但没有特别整的时间,再加上他空间思维的能力实在是差,所以至今后两道题目也没有完完全全的讲过一遍。

  魏时兴奋的都有些想尖叫,这到底是什么逆天的运气,难不成他的金手指就是这个,运气特别好,好到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接连三天,魏时都是在亢奋当中度过的,试卷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不过这次他倒没有提前交卷,毕竟他附近的这么多的考舍,貌似还没有一个考生交卷的,他也就不做这个出头鸟了。

  第三场,考的是策问和诗赋。

  跟以往的考试一样,诗赋也是指定了主题,这一次的主题,魏时不知道是应该赞主考官返璞归真,还是应该暗地里吐槽主考官不用心。

  以‘春’为主题,这应该是古往今来的诗人们都已经写腻了的主题,也是所有读书人从接触诗赋开始,就一定会练习的题目。

  春天可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魏时写的是春雨,‘蜜月期’的时候,他跟夫人曾经去庄子上小住过几日。

  那时还是冬天,自然不会有春雨,不过却是有一场冬雪不期而至。

  农人脸上欢欣的表情,连小孩子都是高兴的,这一场雪是他们期盼了很久的。

  想必一场及时的春雨,能带给农人的喜悦感也是如此。

  魏时的诗,写的便是春雨和农人。

  策问题目,出乎意料的大,如何看待全国财政重心逐渐向南偏移的原因和影响。

  魏时很是后悔,之前怎么没去跟师伯多讨教几次,这天下难道还有人比户部尚书更清楚全国财政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话虽然放在这里不太贴切,但是却能完美的诠释出魏时现在的心情。

  不过沮丧归沮丧,策问该写还是要写的。

  全国的财政中心逐渐南移,这不是从本朝就开始的事情了,前朝起,就已经有这个趋势了。

  魏时没研究过经济,但是作为文科生,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加起来总共六年的历史课可不是白上的。

  上辈子,在没有发生过偏移的历史上,全国的经济中心也发生了南移,这原因和影响都是分析过、背过的,如今也能依稀想起几条来,关键是这分析套路是不变的。

  虽然朝代不一样了,历史从武则天时期便转了一个弯儿,导致经济难移的原因和影响也就不太一样了,不过,分析的层次和条理,照样是可以拿来用的。

  魏时打了两遍的草稿,写了改,改了写,在最后一天的中午,才开始把文章誊写到正式的卷面上。

  卷面整洁不整洁,也是会影响到阅卷者对考生的印象,魏时丝毫不敢懈怠,一口气写下来,停笔的时候,背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了。

  魏时很庆幸自己手上是不太会出虚汗的,不然的话,光是停笔用帕子擦汗,也是件麻烦事儿。

  不过,热总比冷好,会试没开始之前的整个八月,京城附近的寺庙香火旺盛,求保平安的、求高中的,还有一群求……不变天的。

  不管是神佛显了灵,还是这一届的考生运气好,这天公还真作美,一连九天,全都是好天气,没有阴雨连绵,也没有气温骤降。

  从考场上出来,魏时走路的步子都是虚的,不止他是这样,考生们瞧上去精神头大都不怎么好,步子虚浮,谁也不抢着往出口去,慢悠悠的往前走,特别像是一群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家。

  出了考舍之后,没走两步,便被赶过来的元宝搀住了。

  到今天,这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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